第113章 劍道回歸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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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凡走後，幾名玄靈宗弟子虛脫一般地攤在椅子上。
片刻后，年紀最大的男弟子咬牙道：「京城不能待了，我們快走，將鳳長老的行蹤稟告宗主。」
這時，那個鄰家小妹妹緩了過來，弱弱道：「師兄,我們能走的了嗎？，那人……那人……」
「能！」年紀最大男弟子強壓恐懼，鎮定道：「他這種強者，大秦祭酒都拿他沒辦法，他若真想殺我們，不會有絲毫顧忌,方才就動手了,既然他走了，就表明他對我們這些螻蟻不敢興趣。」
「是呀……」坐在鄰家小妹妹身旁的男弟子嘆息一聲：「今日才發覺，做一個小人物也挺好，起碼不會被大人物看在眼裏。」
幾名弟子聞言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待他們神色慌張地起身離開時，坐在二樓北邊一個角落的中年男子，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與中年男子同桌的兩人，順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
少頃，三人收回目光，中年男人低聲笑道：「今日有幸得見王凡一面，此生無憾矣。」
「老大真的無憾嗎？」
說話的是一個長相陰沉的長臉男，他披頭散髮，兩側的臉被頭髮掩蓋，最為醒目的，是他宛如毒蛇一樣的雙眼。
中年男人聞言哈哈一笑，沒繼續這個話題,給兩人傳音道：「這幾日趕來京城的修士增多，正適合我們動手，未免夜長夢多,三日後我們就動手。」
說到這裏,他看向另一個人，傳音問道：「老何，打探清楚了嗎？」
被他問話的人駝背，是個乾瘦的老頭，聽到他的話後點點頭，傳音道：「雲安郡主每日往來於稷下學宮與定王府之間，馬車路程半個時辰，足夠我們動手劫人。」
中年男人頷首，笑着飲了一口酒。
這時，長臉男傳音道：「這次酬金是高，但是太冒險了，狼族讓我們綁的人可是郡主，老大是否再考慮一下？」
「怕什麼？」中年男人夾了一口菜，回復道：「只需將人放在城外指定的地方，之後我們就跑，巡仙司抓人也是抓那些狼妖。」
…………
離開酒樓后，鳳含嫣重新偽裝起來，變成那副平平無奇的相貌。
王凡一邊牽馬，一邊輕哼道：「變回去幹嘛？回府讓笙笙看看,她朝思暮想的鳳雨萱是何許人。」
「老爺若說給瘋婆子,奴家就回玄靈宗。」鳳含嫣白了王凡一眼,若是讓慕容笙笙知道了，她怕睡覺都不會安穩了。
王凡哼哼兩聲，趁鳳含嫣不注意，又強行抱起她翻身上馬，向下一個酒樓駛去。
來到新酒樓后，沒等進去，就在門外碰見了老熟人。
聞樂手下的都尉，李都尉，給王凡看家護院過的。
「王……」李都尉剛開口，就被王凡近身一把捂住嘴。
「小點聲。」
王凡單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即鬆開李都尉，笑道：「李都尉今日沒上衙嗎？」
說着，給李都尉擠了擠眼睛，大有同道中人的意思。
李都尉面色訕訕地笑了一下，神色拘謹地抱拳回話道：「下官被調到慕容太尉手下，在外執勤。」
鬼的下官，我只是校尉啊……
王凡嘴角抽了一下，有種擺譜的樂趣被剝奪的感覺。
鳳含嫣在一旁掩嘴偷笑。
王凡聞聲瞪了一眼不聽話的女管家，隨即扶起李都尉，無奈道：「別做引人注意的舉動。」
李都尉起身後看了王凡一眼，瞧見王凡的臉色后，猛地領悟了王凡話中之意，不在做出低聲下氣的舉動。
王凡鬆了一口氣，想了想，熱情道：「此前說了請兄弟喝酒，忙了這麼久，險些忘了，今日既然撞到了，就請兄弟賞個臉，與本官把酒言歡。」
此言一出，李都尉懵了，直到王凡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才回過神，緊忙開口道：「哪裏能讓王校尉請，該下官請，下官請……」
「客氣什麼，本官可不是食言的人，別站着了，走。」王凡一把拉住李都尉，拖着他走進酒樓。
直到幾人落座點菜之後，李都尉都是一臉的激動，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被王凡請客喝酒，他回去能吹一輩子，這時的他，無比慶幸給王凡看家護院過，不然哪能有這個福氣？
不一會，酒菜就上齊了，這是都是借了李都尉這身官服的光。
因為有外人在，王凡矜持地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隨即目光四掃，尋找靚麗的風景線。
這家酒樓名聲很大，來這裏吃飯的人很多，尤其是修士，打眼一瞧，就能看見許多宗門弟子。
其中不乏年輕貌美的女修，不過，這一次王凡的目光沒被女修奪走，而是被一群漢子吸引住了。
「他們在幹什麼？」
王凡指著大堂中間的一桌問道。
李都尉順着王凡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一張酒桌兩側，有兩伙人對峙。
其中左側一方是六個身穿道服，道士打扮的年輕人，右側一方站在七個人，一女六男，俱是統一的服飾，胸前綉著太極圖。
「左側的是道宗弟子，右側的是星雲宗弟子，他們……應是在鬥法。」
說到鬥法兩個字，李都尉語氣有些不確定，因為兩伙人中，各有一名弟子坐在酒桌前，互相深情對視一動不動，有鬥法的樣子，卻看不出他們使用何種術法。
「是在鬥法，比的是魂術。」
鳳含嫣接了一句話，饒有興緻地望着深情對視的兩人。
李都尉聞言詫異地看了鳳含嫣一眼，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又沒問出口，王校尉身邊的人，必定不凡，他可不能多嘴。
「魂術啊……」王凡悠閑地飲一口酒，看着道宗弟子。
道宗，他可是聞名已久，出過道尊、孔聖的宗門，曾經的天下第一大宗，如今道宗弟子，卻跟他聽都沒聽過的宗門弟子鬥法，真是有夠衰敗了。
唉……都是孔聖造的孽。
王凡搖搖頭，替道宗惋惜，隨即問道：「李都尉，他們都是來參見龍闕擇主大會的嗎？」
李都尉點點頭，指著鬥法中的道宗代表說道：「他是魏無良，道宗宗主嫡傳弟子，四品合道，此次龍闕擇主大會，他奪魁的呼籲聲很高。」
一出門就碰到大壯的勁敵了啊，魏無良，這名字，他父母跟他有仇吧……王凡腹誹一句，摸著下巴，輕輕皺眉。
李都尉說完，指著星雲宗代表說道：「他是張弘，星雲宗宗主之子，也是四品合道，他以前名聲不顯，但在去年時，卻有一個極為出色的戰績，他從慕容太尉手下走過幾百招。」
嗯？笙笙曾經的手下敗將？這就是極為出色的戰績了？
王凡愣了一下，他怎麼沒看出他娘子有多強，都被穆詩韻帶歪了路啊。
是不是他在拍馬屁？
王凡不由得看了李都尉一眼，見他神情不似諂媚，有些接受了他的話。
若是如此，這人也是大壯的勁敵啊……
王凡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李都尉見王凡對參加龍闕擇主大會的修士感興趣，指著北邊的一張酒桌道：「那幾人是宋家弟子，坐在中間的是宋敏才，四品合道，曾經任職太尉，在一次案件中，徇私枉法，被司正趕出巡仙司。」
還有被革職的太尉？
王凡一愣，神色更加凝重了。
緊接着，李都尉又給王凡介紹了幾個人，每個人不是五品，就是四品。
聽到最後，王凡都快沒心情吃飯了。
一座酒樓就聚集了這麼多高品修士，可想而知，龍闕擇主大會引來多少強者，這……
李大壯也太難了吧……
不行，還得加一層保險！
王凡眯起雙眼，在心裏做了一個打算。
就在這時，李都尉指著對面角落裏的一個獨行俠說道：「他是曹破天，散修，是大秦四品修士中，最有可能入仙境的人，司正曾經招攬過他，但被他拒接了。」
王凡聞言緊忙看向獨行俠，那人看年紀三十多，臉上皮膚乾燥，嘴巴四周長著胡茬，看上去很糟蹋，身上穿着勁裝，衣料極為尋常，一看就是沒錢的窮鬼，衣服很符合獨行俠的氣質。
不過……
王凡目光落在獨行俠身後的巨劍上，這把巨劍銹跡斑斑，上面還殘留着血跡，血跡暗紅，宛如滲入了劍刃中一般。
這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啊……
大壯，證明你是天命之子的時候到了，老子就不信，給你開一堆掛，你還衝不進前十！
…………
味同嚼蠟地吃過午飯後，王凡告別李都尉，把鳳含嫣送回王府後，拿走李大壯的佩刀，騎着駿馬向皇城趕去。
入宮門時，遞過校尉腰牌，守城門的將士見到腰牌上的王凡兩個小字，嚇得險些拿不住腰牌。
王凡沒時間人前顯聖，接過腰牌后，不等將士諂媚，快速趕往稷下學宮。
再次進入稷下學宮，他沒有了遊覽的心情，向趙晁住處走去。
現在李大壯的外掛中，鬼娘子成鬼仙后是一個，可以幫李大壯抵擋神魂方面的攻擊，鬼臉面具算一個，但不能讓鬼臉面具攝魂，八品的修為可驅動不了鬼臉面具，那樣作弊的太顯眼了，讓鬼臉面具偷偷給李大壯充電即可。
除此之外就沒了，只剩下李大壯的真本事，那一刀絕學。
可惜黑刀言心沒什麼特殊能力，不然也能當李大壯的外掛。
既然外物他已經沒什麼可以給李大壯的了，那麼……
就只能從內部入手了，刀意！
他需要找趙晁幫忙，幫他將他凝聚的刀意儲存起來，給李大壯使用，而儲存刀意的器具，就是李大壯的刀。
就在王凡行至半路時，一個老者現身擋住了王凡的前路。
「王校尉！」
老者神色激動地驚呼，目光灼熱地盯着王凡，想上前抓住王凡的手，又不敢對王凡拉拉扯扯。
這一聲驚呼，引來了四周學子們的目光。
「王校尉？錢掌院說的可是……」
「你看錢掌院這副樣子，除了王校尉還能是誰？」
「真是他啊！今天竟然見到真人了，你看，他可比祭酒年輕多了，你說同樣是天仙，王校尉為何這般年輕？」
「我如何知道？不過，王校尉長得真好看。」說話的是一個女學子，眼睛都快冒出心型了。
學宮裏面相貌不錯的男學子不少，她平時見得多了，尋常的男色可不能讓她犯花痴，可是……王凡是天仙啊！
……
被老者一句話引起圍觀的王凡，臉色黑了幾分，看了老者一眼，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了，當下強顏歡笑道：「原來是錢掌院，現在本官有要事在身，日後在聊，告辭。」
話落，他腳步前踏，就要一步走到趙晁的院子。
錢豐聞言，忽地鼓起莫大的勇氣，猛地撲到王凡腳下，一把抱住王凡的小腿，高呼道：「王校尉留步！」
王凡：「……」
…………
武道院。
被錢豐為老不尊地留住后，王凡不情不願地跟錢豐來到武道院，開堂講課，弘揚武道。
武道院眾學子得知錢豐把王凡這尊大神請來后，一個個爭前恐后地跑到學堂，跪坐在蒲團上，沒有人敢交頭接耳。
不過，看着講台上的王凡，學子們安耐住激動之情，一個個跟相熟的同窗互相傳音。
「那日我就說過，刀意或許是王校尉親自開創的，如今信了吧？」
「別瞎說，我何時否認過？王校尉可是天仙，刀斬旱魃的絕世強者，開創出刀意怎麼了？今後王校尉就是刀祖！」
「切，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
在一眾聽講的學子中，坐着一個有異族風情的妙齡少女，雲安郡主。
雲安郡主乖巧地跪坐在蒲團上，大眼睛眨呀眨，一刻不從王凡臉上移開。
若不是定王不允許她出門亂逛，她早就跑王府找王凡了。
得知王凡的身份后，她最後悔的就是當日使用符籙昏睡過去，不然也不會錯失王凡刀斬旱魃的精彩一幕。
說起來，都怪慕容笙笙，瞞的她好苦，那日可是把她嚇壞了。
在雲安郡主身邊，坐着一個男學子，此人面容清秀，與女子一般無二，若不看他脖子上的喉結，幾乎會把他錯認成女子。
這位學子看向王凡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敬佩，一絲尊重，還有一絲……感激。
講台上，王凡目光掃過下邊第一排，以錢豐為首的武道院眾位先生坐在這裏，他們神色嚴肅，比學子們還像學子。
隨後王凡目光前伸，掃過眾學子，與雲安郡主目光相接后愣了一下，緊忙收起不耐煩的臉色，做出一副高深的樣子，背着手緩緩道：
「當今天下術法體系中，武道是公認的最弱，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嗎？」
眾學子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若說是，他們豈會來武道院學藝？
若說不是，現實擺在那裏，他們想否認都否認不了。
不過……
一名學子站起身，神色激動地喊道：「不是！武祖您就是武修，連旱魃都能斬殺，武道豈會最弱？依學生看，武道才是最強！」
話音落，眾學子無不點頭稱是，武道最弱？那特么是以前！
如今有武祖在，武道終會大興！
「武祖……」王凡低聲呢喃一聲，搖搖頭，若是以前聽到別人這麼叫他，他會很高興，會有替歸海言心正名的欣慰。
可是……特么的劍祖也是我啊……
王凡嘴角抽了一下，此時聽到武祖這個稱呼，感覺好似在譏諷他自己罵自己一樣，當下伸手壓了壓，說道：「不要叫本仙武祖，叫本仙刀仙或者王校尉都可。」
「刀仙前輩！」
眾學子異口同聲，極為乖巧。
王凡聞言嘴角又抽了一下，沉聲道：「刀仙，不準帶上前輩兩字。」
老子不老，一點都不老！
「刀仙！」
眾學子很聽話。
王凡這才滿意地微微頷首，忽地他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溫和笑道：「武道院名為武道院，可是你們卻只鑽研刀意，為何？」
「這……」
眾學子面面相窺，不一會，錢豐起身行禮道：「稟刀仙，當年劍祖開創劍道，留下劍意法門，劍道才會大興，為讓武道崛起，我等……」
「不用說了，本仙知道。」王凡出聲打斷了錢豐的話。
錢豐想起以前做過的糊塗事，滿臉的通紅，面色訕訕地坐下了。
待他坐下后，王凡接着說道：「本仙既然在武道院講學，那麼便不會只講刀法，刀、槍、劍、戟、斧、鉞、鈎、叉……拳、掌、腿……」
說到這裏，他咧嘴一笑：「你們想學什麼，本仙就教伱們什麼。」
一句話，滿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錢豐更是瞪大了雙眼，王凡有劍意他是知道的，當時領教過，可是，刀劍雙絕還不夠？？
王凡眼中再次閃過一絲異色，將堂下眾學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后，笑道：「本仙傳給錢掌院的法門，可不單單隻能凝聚刀意。」
話落，他握拳前伸，頃刻間，整座講堂籠罩在巨大的壓力之下。
這是……炙熱的擊打之意，拳意！
下一刻，王凡散掉拳意，沒等眾人從壓力下喘口氣，他拳攤成掌，聚指成劍。
頓時間，整座講堂再一次被巨大的壓力籠罩。
這是……
冰冷的刺擊之意，劍意！
眾人懵了，劍祖立下的規則……被王凡打破了！
「今日起，本仙讓劍道回歸武道，武道院，亦可練劍。」
王凡的話音在講堂中回蕩。
既然他被不要臉的錢豐拖來這裏，那就留下點東西吧。
而且，歸海言心犯過的錯，他得掰正過來，他可不想頂着誤人子弟的名聲。
想到這裏，他偷偷瞥了雲安郡主一眼，瞧見雲安郡主大放異彩的雙眸后，輕咳一聲，微微仰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