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遠航結束

第96章 遠航結束

257阿爾傑威爾遜悠悠轉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滾到自己面前打轉的酒瓶子,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倒在甲板上,頭從來沒有那麼疼過。他用顫抖不止的胳膊支撐起上半身,在看到天上的太陽的一瞬間忽然產生了強烈的劫後餘生的狂喜,幾乎又要倒下。海上呼呼地吹着咸腥的冷風,太陽的光芒落到身上也沒有幾分溫暖可言,渾身疼痛,腹中飢餓,但阿爾傑居然在這一刻差點落下淚來。我為什麼要這麼高興……今天是12月3號……我們的航行不是很順利嗎……頭顱昏昏沉沉,他眯起眼睛勉強看清周圍:船員們四仰八叉地倒了一甲板,僱主也在其中。年輕人的眼鏡甩出去好幾米,裂開的鏡片在太陽底下閃著光。幾乎寸步不離身的小手提箱倒是不在外面,應該被放在了船艙里。阿爾傑喘了幾口氣,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發現僱主的棕紅色封皮小日記本也甩了出去,剛好就在自己腳邊,上面還有不少水漬。阿爾傑本來什麼都沒有想,但當他的目光落在本子上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當他拿起本子的時候,他還有些恍忽,幾乎被生活和野心磨滅殆盡的道德讓他守住了底線,阿爾傑快速找到了本子中夾着的索引帶,看到了僱主記錄的,自出航以來的所有日記,慢慢地找回了記憶。快速瀏覽一遍,見裏面沒有任何不該看的情報和機密,只是很正常地記錄了每日的天氣,食物和一些日常小事之後,阿爾傑放下心來,感覺良心不再受到譴責。他漸漸地在日記的幫助下回憶起了出海之後的經歷,腦海中模湖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他想起了在奧拉德克群島考察的日子,想起了之前的狂風暴雨,「幽藍復仇者號」快得就像要飛上天,自己這個航海家完全控制不住船隻,最後在混亂中好像磕到了哪裏暈了過去……阿爾傑趕緊抬起頭,清點了一下船員數量,見一個都不少才鬆了口氣。今天的日記還沒有開始寫,看來他暈倒是和我們差不多的時間。阿爾傑在心裏做了幾個猜測,從日記來看,他們順利地完成了任務,而且也沒有發現那個神秘的原始島嶼,除了海上風暴之外一切都如自己所料。這麼說來,很快就可以返航了。我和他一開始說好的就是前往奧拉德克群島,而且一路上也沒出什麼事情,為什麼潛意識裏總覺得有點不安呢,難道是因為太順利了壓力過大《仙木奇緣》回去要去教堂里通報一下。當然,要做假的契約,我只告訴船員們報酬是五百鎊,除去他們的薪水和奉獻給教會的部分,我可以獨吞接近四百鎊。這樣一來,購買序列6配方就更有把握了。報酬即將到手,阿爾傑心安了不少。什麼都是虛的,唯有利益真實。他把本子放下,搖搖晃晃地起身,扶正一個木桶,坐下,開始等待其他人的蘇醒。258平靜的日子過得總是飛快,似乎只是一個轉眼,距離新年就還剩半個月了。克來恩熄滅掉壁爐里的木炭,在深紅色羊毛背心外面套上了雙排扣呢制大衣。近三周前,雷帕德終於拿到了腳踏車的專利,開始尋找合適的第二輪投資者,蒸汽動力車大亨弗蘭米凱奇對此表示了一定的興趣。經過幾次接觸,三方約在今天做最後的談判。只要談判順利,克來恩就能出手自己的股份,換取一筆不小的資金。而這一個多月里,克來恩過得波瀾不驚,藉助查桉,按部就班細碎繁瑣地消化著魔葯。如果沒有太迫切的事情,也可以不去冒險,再有一個月,也差不多了……克來恩思緒發散地從衣帽架上取下了那頂半高絲綢禮帽,並用刷子和手帕撫平著褶皺,去除著灰塵。蘭爾烏斯遺留的「命運隱士會」徽章指向的1月4日聚會,他並沒有一定要去參加的想法。這段時光里,「塔羅會」依然按照每周一次的頻率進行着,克來恩得到了幾頁羅塞爾早期日記,見證了對方從只會幻想不敢付諸行動的弱鳥變成主動狩獵的花花公子。除此之外,他幾乎沒有別的收穫,之前在幫助莎倫對抗玫瑰學派縱慾派時獲得的「狼人」非凡特性雖然通過「世界」交給了「倒吊人」代賣,但涉及千鎊以上金額的生意,明顯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而「狼人」被詛咒的特點也讓不少有意者望而卻步。不過前幾天的塔羅聚會上,終於結束了上一個遠航委託,回到拜亞姆的「倒吊人」告訴「世界」,說他聯絡上了一位「工匠」,對方明顯有點心動。「希望這周能夠搞定……『倒吊人』先生需要的『風卷者』配方還沒有一點線索……」克來恩收拾好隨身物品,拿上手杖,戴牢帽子,走出了房門——「風卷者」魔葯配方屬於序列6,不是那麼容易遇上,「倒吊人」阿爾傑等了一個多月,也未能聽到好消息。「太陽」戴里克按照「倒吊人」的建議,表現得沒有一點異常,繼續日常巡邏,繼續積攢功勛,沒嘗試任何儀式。每次塔羅聚會時,他都會熟練地假裝睡覺,暫時未暴露任何問題,平時他也會間歇性補眠,以免某些事情出現規律,被人懷疑。據他介紹,「牧羊人」洛薇雅長老並沒有於七日後離開圓塔底部,至今仍被關在那裏,原因不明。而「極光會」a先生對「愚者」信徒和卷者的尋找,在克來恩有意低調的情況下,沒能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而知曉了「愚者」尊名的那些非凡者,都明白不要隨意誦念這種東西,不到絕境,他們肯定沒有勇氣向一位疑似邪神的存在祈禱。他出門,轉向同一條街上住着的于爾根律師家裏,專業的談判,當然得有專業的律師在場才行!259烏鴉站在枝頭,看着做了偽裝的夏洛克偵探和不苟言笑的于爾根律師結伴走上出租馬車,漸漸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他歪著頭,突然振翅飛起,震落兩片搖搖欲墜的枯葉,穿過煙氣和雲霧,落在了一條街外的街心公園裏,的人肩上。愛德華將書翻到下一頁,很自然地從手邊的三明治籃子裏揪下一塊麵包遞到烏鴉嘴邊。「找到規律了,每周一下午三點,這個固定時間他會前往源堡,佛爾思也是。」烏鴉叼著麵包,歪著頭,努力辨認書本上那些和魯恩語構成相似但內容完全不一樣的舊日文字,試圖辨認書中的內容。但他最近沉迷西大陸古代文化,開始有些偏科,看了半天,只看懂了the和and。它左右看了看,見街心公園附近沒有行人,便跳下愛德華的肩膀,在長椅上蹦了兩下,砰的一下變成了人形。阿蒙扶了扶自己今天戴着的鑲了一圈碎鑽的白金單片眼鏡,十分自覺的拿起籃子裏缺了一角的那個三明治,放入口中滿滿地咬了一大口。「我們需要做什麼嗎」他問。「我在考慮買其中一人的靈魂。」愛德華轉頭看向阿蒙,在他閃閃發亮的單片眼鏡上多看了兩秒:「我嘗試過買克來恩的靈魂,但是沒有成功。這次應該去試試買佛爾思小姐的了。」「這兩天沒有看到貓。」「理查完成了她的海上考察任務,已經把所有記錄整理給我了,如果你想找它,可以自己試着召喚。」愛德華手中的書本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她也從籃子裏取出一個三明治,慢慢地吃着,「我要去一趟海上,未來或許還要去神棄之地。但是時間還沒有定下,你可以自己決定要跟着我還是回到阿蒙中。」「回去」手裏三明治夾着的芝士緩緩地流了下去,阿蒙把三明治放平,一口解決掉四分之一,他表情有些奇怪地說:「回去之後不能再穿這些衣服,也不能再隨心所欲地搭配飾品了,我突然感覺有些無聊。」「你可以慢慢考慮。」「好的。我最近了解了很多的古代歷史和神話故事,我覺得我都可以轉古代學者了,只是沒有脫離時代三百年。」阿蒙手中的三明治只剩下一口,他伸手從籃子裏拿起一瓶溫熱的牛奶,像人類一樣暖起手,「我很難想像人類對神靈居然能有那麼多神奇的幻想和構思,每個國家,每個地區,甚至每個人都可以對神靈作出解讀,而不是依照聖典。這麼一看,現在的神雖然有七個,但都挺單調的。」愛德華咬了一口三明治:「說說看。」「我發現越是古老的神,就越是複雜而多面性,幾乎可以說成人類所想像的自然本身的具象化。」「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蘇美爾神話中的大女神,她既熱愛人類,也熱愛人類自相殘殺。很多其他文明的神靈也是相似的情況,比如一位代表毀滅的女神,她在毀滅的同時居然也是暴烈的安眠。」「希臘的神話也是如此,倫理道德都不存在,人可以選擇信仰和改信其他神,神也可以選擇守護或對人類視而不見。更多的時候,他們的形象偏負面,神就是永恆,就是力量,就是正確。就連那位,嗯,天主,也是十分殘忍的,對於不信自己的人,從來不吝嗇雷火和神罰。」阿蒙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擦乾淨手,然後把溫熱的牛奶放上吸管,喝得美滋滋:「可是到了後來,神靈的形象就開始變得單一,只剩下單純地熱愛人類和排除不信自己的人這兩個特質。人類似乎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開始用神的名義來為自己牟利了。」「嗯。」愛德華回答,「你的感想很正確。純粹為人類着想的神只存在於人類的想像中。沒必要偽裝,殘忍,矛盾,複雜和自私才是神靈的本性。」「您也是如此嗎」「這個問題就當作給你認真學習的獎勵。」愛德華用一種非常感慨的語氣開口:「我當然也是多面性的。我熱愛生命,但也厭惡吵吵鬧鬧不夠優秀的他們;我期待生命奮發進取,所以也想看他們自取滅亡;我是為了看大廈傾覆而蓋樓,為了看文明毀滅而教育生命;我喜歡特別的個體,期待他們帶來改變,也期待着他們被自己的族群毀滅。」「原來如此,可您看上去非常理性。」「或許只是我剛好用了一個人類的外表,瘋成了一個你們可以理解的樣子。如果一座山,一片森林或者風忽然開口對你講話,你也會覺得恐怖。」愛德華不以為意,吃完三明治后,她用手指敲了一下籃子的邊緣,空蕩蕩的籃子就消失了:「順帶一提,原本的獎勵是給你訂做一套眼鏡和飾品。」「什麼,眼鏡我也想要可以嗎」「那就去找你的半個父親報銷……」愛德華正要起身,忽然看到遠遠有一個人轉頭向自己跑來,她便沒有動,看着這個人類氣喘吁吁地跑到自己面前,阿蒙好奇地看了看他。「呼,呼,沃恩先生,居然在這裏碰到你!」年輕人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地喘著,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我找您很久了!」260「……塔利姆」愛德華辨別出了這個聲音,站起身來,略微有些疑惑,「你找我有什麼事」「就,就是,呼!」塔利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控制住了急促的呼吸頻率,笑容有些忐忑,「我之前因為沒人可以傾訴,所以找到了您……就是,就是那個……那對您總是建議他們私奔的年輕人……」「我想起來了,你為他們的事情來找我」塔利姆咳嗽一下,嚴肅又有點心虛:「是的,我曾經對您說過,其中一位是不得了的家庭的孩子,所以希望您不要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呃,我知道您是為品行優良的紳士,我的意思是,在藝術創作里……也最好不要出現他們兩人的故事……嗯……」阿蒙好奇地聽着他們交談。愛德華想了想:「塔利姆,你是貴族吧。」「可即便是公爵家的孩子乃至王子公主,高貴之人與平民之間愛情都是古往今來戲劇里津津樂道的一環,你想要杜絕是不可能的。當然,我也不是寫愛情喜劇的人,也有職業道德,這點你可以放心。」「說,說的也是……」塔利姆剛剛放下心,忽然又緊張起來:「不對!您怎麼就確定那是公爵或者國王家的大人們了!請您不要再猜測了,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啊!」阿蒙忍不住插話:「都是人,為什麼不能相愛」聽到這樣視地位於無物的放肆發言,塔利姆一時語塞,出於禮貌,他還是回答:「因為高貴之人和平民不能通婚,地位的差距會讓兩個人都感到痛苦。」「可……」「好,我知道了。」愛德華抬手制止了阿蒙繼續大逆不道,對塔利姆保證道,「失禮了,這是我熟人的孩子,現在跟着我學習,他的想法比較活躍。請放心吧,我不會把您說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寫出來。」「……謝謝,這樣我就放心了。」塔利姆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再三道謝,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阿蒙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鏡框:「我不太理解,談戀愛而已,明明都是人類,有什麼不可以的。」「沒必要理解,這就是人類做出劃分,建立利益共同體的方法。」愛德華說,「下次不要亂開口。」「好的。」「不過,王子的戀愛,跟他有什麼關係。」愛德華遠遠地看了一眼塔利姆縮小的背影,想起紮根在他身上的魔女詛咒,有些疑惑,「他身上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魔女想要殺人滅口但他有什麼價值」「……莫非,王子愛上了一個魔女」tbc————————畢業旅行第三天:走路走到腰疼。82好了,看來寫惡魔的祭祀很容易出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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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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