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火海

準確的說，甘寧部已經過了洞庭湖的入江口，連帶着把荊州水軍也帶了過去。

直至這個時候，蔣欽本部才帶着本部，從洞庭湖區域出來，繞到荊州水軍的後方。

與此同時，甘寧的前方，潘章本部也陸續趕到，過來和甘寧匯合。

就這樣，江東水軍，三千人左右的船隊，把荊州水軍近萬人的大船隊，給包圍了起來。

「突擊！」幾乎是同時，潘章和蔣欽高呼一聲，大量的走舸朝着敵軍所在迅速沖了過去。

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走舸上，船員只有兩人。

船上用布幔遮住，這當然是為了隱藏裏面的東西，避免太快引起對方的警覺。

也不是每艘都這樣，至少有三成是普通的走舸。

只是上面的士卒，人數大概少了四人，本來乘坐十個人的走舸，如今只有六人。

「迎戰！」蔡冒倉促下令。霧氣還沒有散去，後面不斷有船被點燃不說，前後都傳來動靜。

偏偏這該死的霧氣，超過五十米看什麼東西都模模湖湖的。

而且大霧的環境下，旗語打起來會更加麻煩。

能見度不到幾十米，旗語打出去，傳遞就變得很慢。

換了平時這無所謂，問題是上萬人的大型船隊，大量的走舸，艨艟和戰船，加起來四里有餘。

「文珪，我們接下來做什麼？」眼看潘章居中指揮，不去前線，甘寧少不得問一問。

「還能做什麼？」潘章搖了搖頭，「坐看大火起，坐看大火蔓延開來，坐等掃尾就好！」

不如說，現在再去前線的話，不僅添亂，還有可能把自己牽扯進去。

還是居中指揮就好，再說，還能用床弩，朝着對方的大船射燃燒箭。

真正需要留意的，只是衝過來的走舸，那玩意還是有概率突圍的。

只是總體來說，就是漏網之魚了，各個擊破便是。

一開始，蔡冒還不知道，兩邊足足有兩排，合計上百艘走舸朝着自己過來。

畢竟霧氣太濃，他沒有注意到。

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前面船上的人卻是看到了，上百艘走舸朝着自己過來，想不注意到都難。

按照一艘十人來計算，這可足足有近千人。

近千人，哪怕是走舸，那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當然，戰船上的船長，多少有些藐視對方：來的如果是艨艟，還值得忌憚，走舸這玩意，就自己這船撞過去，也是一撞翻一個。

只是他們當然不會傻到直接撞，而是下令用床弩和弩進行射擊。

之前為了追趕甘寧，有幾艘戰船離開本部追擊。

在後續走舸和艨艟過來支援前，盡量不要讓對方靠近。

首先是要避免對方使用燃燒瓶，其次就是對方的情況有些古怪。

不少走舸上面用布幔蒙起來，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可正是這個未知，讓人忌憚。

床弩的弩失射中走舸，那可不是射中那麼簡單，直接貫穿了甲板和船底。

自然的，貫穿的地方，已經有江水滲了進去。

不過要讓走舸沉沒，一時半會還沒那麼快。

「撞過去！」走舸這邊，有軍官高呼一聲，大概十多艘走舸朝着敵船撞了過去。

只聽「轟」的幾聲，荊州水軍戰船這邊，出現了劇烈的晃動。

然後，整艘船就這樣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船上的軍官高呼，「為什麼不繼續前進了？」

「動不了，好像下錨了！」舵手連忙回道。

「長官，船底進水了！」這個時候，船艙下面的士卒，有人急急忙忙上來彙報。

還沒有等軍官明白什麼情況，

正下面的三艘走舸，已經點燃了起來。

負責開船的兩個士卒，在火焰起來之後，就已經跳到水裏。

憑着他們的水性，很快就游到附近的走舸上，然後被友軍拉起來。

不如說，這些走舸上的空位，本來就是為他們預留的。

若實在倒霉，被暗流什麼的沖走，那也沒辦法。

畢竟行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至少江東水軍這邊，沒有做出派人潛水到敵船下面鑿船的行為。

也不是說不行，只是真要那麼做，那肯定不能那鎚子和鑿子，得用手搖鑽！

當然，目前這種戰術，在江東水軍裏面，根本還沒有人提出來過。

畢竟按照常規的作戰方法，已經足夠擊敗對方。

尤其是有燃燒瓶這種神器，水戰更穩了！

「現在到底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陸陸續續有荊州水軍的戰船中招，上面的軍官很迷湖，不是被走舸撞到么？

正常來說的話，不應該是走舸被撞飛？

「長官，那些走舸下面，有撞角！」有士卒倒是發現了端倪，主要是陸續有走舸在自己船邊上走過，朝着其他的戰船走過去。

仔細看，會發現這些有布幔的走舸下面，都有木質的撞角。

應該屬於臨時改裝的結果，這使得船頭會偏重。

不過就走舸總體大小來說，這點重量還不太影響什麼。

能容納十人乘坐的走舸，那當然不可能是那種，只比浴缸大些，允許兩個人乘坐的小船能比的。

怎麼着，都得和漁船差不多大小。

撞角潛伏在水下，再加上霧氣，對方看不出來，於是被撞上來。

有撞角的走舸，那當然就不是走舸，而是艨艟。

只是又沒有艨艟的防禦，動力也略微比不上。

不過沒關係，只看現在這火勢，就知道這些臨時改裝而來的艨艟，其唯一的作用，就是火攻！

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滅火完全沒有效果。

現在跳船還好，等火勢徹底蔓延開來，那麼想要活命可能都沒那麼容易。

陸陸續續的，依靠這上百艘的走舸，居然構築起一道火牆，不僅阻擋了荊州水軍的去路，而且還不斷擴大火勢。

這可不僅僅是一個方向，兩個方向同時包圍過來，前後兩側自然是完全被火牆包圍。

不僅如此，隨着荊州水軍逐漸亂成一團，以及更多走舸突入到中心的位置，火勢也在一路蔓延過去。

達不到火燒赤壁的效果，畢竟沒有連環計，讓荊州水軍亂得更厲害。

不過也達到類似的目的，只看眼前，這延綿的火海，就知道荊州水軍，已經大敗！

「為，為什麼會這樣？」蔡冒不敢相信，處於絕對優勢的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大霧此刻已經慢慢散去，不如說看着通紅的火光，哪怕被濃霧覆蓋，依然無法遮掩。

下面的船隻，為了能夠離開這片火海，已經亂成一團，本來船隻掉頭和移動就不太方便，更別說那麼多走舸和艨艟亂成一團，一個不小心，自己人還撞到了自己人。

在那麼多的走舸和艨艟亂成一團的情況下，戰船想跑也沒路可跑。

蔡冒突然明白過來，作為一個將領，最悲催的不是打敗仗。

而是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即將打敗仗，卻無可奈何。

此刻他就算派人打旗語，也不知道多少人還能聽從他的指揮。

「完了，完蛋了……」張允癱坐在地上，「就不該追擊的。」

火勢持續燃燒了近兩個時辰，不知道多少人跳江求生，也不知道多少人還能活着。

只知道隨着大火逐漸滅卻，蔣欽已經帶着本部，進一步合圍過來，開始掃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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