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回京

三十三章 回京

丹遼王要稱帝了。

消息傳到了新野。

使者把丹遼王的旨意帶給了拓拔烈。

丹遼王要自己的大兒子回上京,參加王的加冕儀式。

這是丹遼王滅了大夏,滅了北韃,認為自己的成就已經超越了歷代的王。

他覺得自己有資格,登基為皇帝。

新野,鐵甲軍中軍帳,拓拔烈的大帳里。

達奚格日和初一站在拓拔烈的案幾前。

「父王叫我回去,參加他的加冕儀式。」

「那,有沒有提及太子之位的事宜?」達奚格日看着拓拔烈問道。

「沒有!隻字未提。」

一陣沉默。

「也沒招鐵甲軍回上京駐地嗎?」

「只是說讓我回京。」

「我陪你回上京!」

「你不能動,鐵甲軍不能沒人統領!」

「我打算讓初一和騎兵營陪我一起回上京。」

「初一,我能信任你嗎?」

拓拔烈目光炙熱的看向初一。

「將軍,請你信任我!」

初一單膝跪地,右手一拍左胸。

初一知道,從他踏入軍營的第一天起,他就被打上了拓拔烈的印記。

他現在的力量非常弱小,必須要依靠一棵大樹。

在丹遼,他只能依靠拓拔烈,沒有其他,雖然這棵大樹也有點搖搖欲墜。

拓拔烈目不轉睛的看了初一好一會兒,從身上拿出鐵甲軍主帥的印信,遞給達奚格日。

「從現在起,你轄制鐵甲軍所有人,直到我回來,或是接到我的命令。」

「初一回營,整理武器裝備、騎兵營全員,明日清晨,隨我回上京!」

「是,將軍!」

…………………………

上京城已經遙遙在望,拓拔烈勒住馬,看着遠處的上京。

「初一,此次回京,風險未知,我們要做一些安排才行!」

「請將軍吩咐,騎兵營唯你馬首是瞻!」

拓拔烈回頭看看初一,再看看身後的三千多騎兵營戰士。

「城外五里處,有我一座莊園,我會讓人帶騎兵營前去,在庄內休整。」

「你挑選百名忠心可靠的精銳之士隨我入城。」

「是,將軍!」

初一安排刀疤率領騎兵營和惜惜帶領的女隊、不離跟隨拓拔烈的親兵而去。

闊別台的百人隊跟隨初一和拓拔烈,向上京馳去。

拓拔烈在上京有自己的府邸,就在王城的旁邊,上京最高級別的官員,幾乎都在這裏。

晚上,拓拔烈正在自己的府邸,和初一在商量應對發生突髮狀況的預案,親兵來報告,有客到訪。

一襲黑色斗篷罩身的耶律齊,走進了房間。

「舅舅……?」

「侯爺!」

「你不該回來!」

耶律齊一臉陰沉,看了初一一眼,然後看着拓拔烈,對着他說道。

「你父王已有立儲之心,但,不是你!」

「可我接到王命,怎敢不回?!」

「稱病……!難道你不會嗎?」

耶律齊聲音提高,有點發怒。

「你在新野,數萬鐵甲軍,難道誰還能從軍中綁走你不成!」

「你父王雖不至於虎毒食子,但是軟禁你卻是會的。」

「趁着你父王還沒下定決心,趕快連夜出城。」

「東門守將是我的人,我已讓人通知他了,你現在馬上去,從東門出城!不可拖延!」

拓拔烈聽着耶律齊的話,皺着眉頭。

「舅舅,我不能走!」

「如果我今夜走了,那我就是叛逃!我將再無機會,名正言順的獲得繼承權。」

「那樣的話,我~不甘心……!」

拓拔烈一臉堅定。

「大夏有句諺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要先保住性命!」

耶律齊目光中閃著寒氣。

「父王雄才大略,英明睿智,我相信他不會加害於我的。」

「外甥感謝舅舅的關懷之心,我,意已決!」

拓拔烈對着耶律齊右手拍胸低頭說道。

「你父王不會加害你,那達奚家呢?他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回新野嗎?」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只能做些偷襲之類的事,我這次帶着騎兵營,就是預防他們的。」

耶律齊見說不動拓拔烈,也不再說話。

好一陣沉默。

「好吧,希望你好自為之。」

耶律齊轉身向門外走去,到門口時,突然站住,頭也沒回的說。

「你父王已經不是以前的大王了,心思難測,連我,現在都不能真正的了解他了。」

耶律齊停頓了一下,抬頭仰望星空。

「希望他還能念及你逝去的母親一絲情意吧……!」

說完,耶律齊快步走了出去。

初一在一旁冷眼旁觀了這一切,心頭對拓跋烈充滿了敬佩。

「耶律齊雖然是戰神,戰鬥意識敏銳,但是政治上還是有所欠缺。」

「這個時候,拓拔烈是絕對不能逃走的,那將坐實了他不遵王命,甚至抗命反叛的罪名。」

「達奚家只需在朝堂上發動輿論,拓拔烈就將萬劫不復。」

「繼續參加加冕儀式,雖然在上京也許會有一些風險,但是誰也不敢在此時,冒天下之大不韙,弒殺大王子的。」

「連丹遼王,都不可能!」

「拓拔烈這次,帶着機動能力和戰鬥力最強的騎兵營回上京,把騎兵營安排在城外接應,自己帶着初一百來人入城。」

「真可謂是膽大心細,而且,從他簡短的幾句話中就能聽出來。」

「拓拔烈對現在的局勢是看清辨明了的。」

「他還在為名正言順的成為第一繼承人,也就是太子之位在努力。」

拓拔烈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對着初一說。

「初一,還是按照我們開始商定的做。」

「這幾天,府中加強防衛,讓大家無事最好不要出府,加冕儀式一結束,我們就馬上動身出城。」

「是,將軍!」

「好,就這樣,你也去休息吧!」

初一出門,交代闊別台加強王子府中警衛的事宜后,也在給他安排的房間去休息了。

拓拔烈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心緒翻湧。

小時候,父王寵溺他的一些畫面,不斷的在腦海里浮現。

父王一直是他心中的偶像,拓拔烈一直就想要做成父王那樣的男人。

他不相信,自己英明神武的父王,會沉溺於達奚家那個女人的柔情蜜意里,不能自拔。

他相信父王這樣做,更應該是為了丹遼的安定和各方面的平衡。

拓拔烈非常自信,在父王內心深處,真正合適的太子,非他拓拔烈莫屬。

所以,他拓拔烈在賭。

賭他的感覺和想法是正確的。

次日一早,拓拔烈帶着初一和騎兵小隊前往王城。

闊別台百多人把拓拔烈和初一護在中間,在王城的大街上策馬緩行。

在這上京城裏,就算拓拔烈是大王子也不能縱馬飛奔。

「嗖,嗖,嗖!」

三聲機擴聲響起,三支弩箭飛向中間的拓拔烈。

「敵襲!」

初一大喊一聲,反手就從背後抽出刀。

「噹,噹」兩聲,兩支弩箭被初一用刀擋飛。

「啊!」

一聲大叫從拓拔烈嘴裏發出,人隨即從馬背上跌落街道上。

初一緊跟着跳下馬,用身體遮住拓拔烈。

闊別台等騎兵,內圈的人瞬間跳下馬,將初一和拓拔烈圍在中間,外圍的也跟着跳下馬,用馬匹的軀體遮擋住自己,手中快速的拿出弓弩,上好弩箭,眼睛掃視四周。

街上,原本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行人,尖叫着,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騎兵們舉著弓弩,大喊「闖陣者死!」

有幾個混跡在人群中的人,突然從衣服里拿出短劍沖向正在防禦的騎兵。

闊別台幾人眼明手快,手中的弓弩射出弩箭,幾聲臨死前的哀嚎讓街道上更加混亂。

卻是沒有人再敢於靠近這一百來人的騎兵隊。

片刻后,街道上一片狼藉,卻是沒了一個人,行人都已逃離這條街道或是躲藏了起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聽聲音,人數不少。

「金吾衛在此,何人行兇!」

初一他們隊伍的後方,奔來一群全副武裝的騎士,嘴裏還高叫着。

「不準靠近,大王子遇刺!」初一感覺不對,帶頭高喊。

來人不顧他們的叫喊,繼續高速奔進。

「射!」

初一一聲令下,幾十弩箭奔涌而出。

一片慘叫聲響起,前排騎士倒下。

後續的人不管不顧,繼續奔進。

第二道弩箭射出,又有十幾人倒地。

三段擊,初一學自儒士的射法。

弩箭不間斷射出,奔來的騎士死傷慘重。

又一陣馬蹄聲響起。

「金吾衛在此,誰敢行兇!」又一群騎士從王城方向,馳馬奔來,嘴裏高呼。

「大王子遇刺!不準靠近。」

王城方向來的騎士勒住馬,領頭一人大喊,「大王子在何處?」

「大王子負傷,後方來人自稱也是金吾衛,但卻不聽阻止,要強行沖陣。」初一在人群中高喊。

「大膽,何人膽敢冒充金吾衛!」

領頭之人望向初一他們身後的騎士。

最後一人也在這時被弓弩射下馬來。

「我是金吾衛的千夫長,這是我的令牌!」領頭之人拿出自己的令牌高舉著,初一眼睛尖,只見令牌刻有金吾兩字,周邊兩條蛟龍紋,但他也沒見過金吾衛的令牌,正想回頭問拓跋烈。

「他們是真的,這個千夫長,我認識,次木家的。」大王子的聲音從初一身後傳來。

初一聞言,一打手勢,護衛們放下了對着金吾衛的弓弩,給金吾衛讓開一條路。

騎在馬上的領頭人一眼就看見了拓跋烈,一個翻身下馬,幾步來到拓跋烈的面前,「金吾衛千夫長次木沙見過大王子。」

「嗯,我要去王宮,這裏,就交給你來處理了!」

「是,大王子請先行,我一定嚴查刺客身份!」

見到拓跋烈無事,次木沙也是大鬆了一口氣,要是大王子在他值守期間出現什麼問題,那他也身家難保。

「我們的人可有傷亡?」拓跋烈轉頭詢問初一。

「沒有!」

「好,那我們上馬,去王宮。」拓跋烈久經戰陣,這點意外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眾人上馬,闊別台領着十數強壯之士走在最前面,經歷了刺殺,百多名護衛更是小心戒備。

一路,都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一行人來到王城宮門前。

闊別台領着護衛在宮門口被攔下,只有拓跋烈和初一一起下馬,在內官的引領下,步行進入了王宮。

丹遼的王宮修建得很是威武霸氣,數人合抱的柱子,支撐著一處處高大寬闊的宮殿。

「是不是很霸氣?」

拓跋烈也在看着宮殿。

「是的,很壯觀!」

「都是新建的,以前不是這樣,這是大王滅了大夏以後,拆了大夏的各處宮殿,拉回巨木重建的。」

「呵呵,鬧民傷財,不知所謂!」這句話,拓跋烈聲音很低,只有初一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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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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