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錦繡出手，闌珊送葯

書房裏，蕭安一副畫像接着一副畫像畫着。一聲接着一聲嘆著。書案上，地上，桌子上。連同床上。隨處可見錦繡的畫像。昔日英俊的公子因思念變得憔悴。

「世子……」

阿東興奮叫嚷，跑進書房。蕭安聞聲迎去，激動道：「可是有了錦繡的消息？」

阿東喘息道：「錦繡姑娘的消息倒是沒有。不過有了另外一位姑娘的消息。」

蕭安想到讓阿東打聽的薛闌珊立刻道：「你是說那日與錦繡同乘馬車離開的那位姑娘？」

「沒錯。我敢肯定是她。」

「她現在在哪？」

「前廳。」

阿東話音一落，蕭安推開阿東往前廳奔去。

前廳，薛闌珊坐於椅子上張望等候。冬青站於薛闌珊身後。奶娘坐在薛闌珊身側陪伴。不時偷看薛闌珊。當薛闌珊無意間與奶娘視線相交時。二人便尷尬一笑。客氣說一聲「喝茶」然後對飲一口。

蕭安跑進前廳，薛闌珊起身行禮「小女子太……」

「錦繡在哪？」蕭安心急搶話，奶娘起身道：「世子怎可無禮。」

蕭安見薛闌珊稍顯不悅，趕忙說道：「是蕭安失禮了。還望姑娘見諒。」

薛闌珊強壓妒火微笑道：「世子真性情，闌珊又豈會怪世子。」

「你叫闌珊？」蕭安敷衍問道，薛闌珊靦腆點頭，淺淺應了聲「嗯」然後道：「家父是太醫院院判薛庸。前幾年世子生了痘疹就是家父治好的。」

「原來你是薛院判的女兒。真是幸會幸會。對了。那日我看你跟錦繡同乘一輛馬車離去。不知你跟她可是舊識？」

蕭安兜圈子詢問錦繡下落。薛闌珊聽出蕭安心思回話道：「闌珊與錦繡姑娘並非舊識。只不過前幾日有幸為她的妹妹治病互知姓名罷了。那日闌珊來府上接錦繡姑娘不過是因為錦繡姑娘的妹妹突然病發想要見她而已。」

「她的妹妹病發想要見她？這麼說來她現在一定跟她妹妹在一起了。你來這一定是受她所託叫我放心。我知道了。我知道她的心意了。原來那日她並非賭氣離開。而是心繫妹妹。我怎麼可以跟她妹妹去爭呢！她那麼在乎她妹妹。一定要先陪着她妹妹。她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蕭安自問自答，不給任何人插話的機會。奶娘看在眼裏無奈搖頭。薛闌珊看在眼裏妒意橫生。阿東看在眼裏在心中感嘆一聲「我痴情的世子啊！」冬青看在眼裏默默感嘆「這個世子語無倫次莫不是有什麼隱疾？」

「薛姑娘。我可不可以請你帶一封信回去給錦繡。」蕭安滿眼期待看着薛闌珊。希望薛闌珊可以答應他的要求。薛闌珊雖不忍拒絕但不得不拒絕。

「闌珊可能要讓世子失望了。」

「你不願意？」蕭安驚訝於薛闌珊的拒絕。疑惑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幫我帶信？」薛闌珊向旁走了兩步道：「實不相瞞，錦繡姑娘已經帶着她妹妹離開京城了。至於她們去了哪，闌珊並不知道。所以幫世子帶信給她是不可能了。」

「她離開京城了？」蕭安抱有懷疑，不死心追問。薛闌珊肯定道：「是。她離開京城了。」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一聲不吭離開？怎麼可以……」蕭安小聲嘀咕，身子像失去重心般向後退了兩步。阿東上前攙扶擔憂道「世子您沒事吧！」

蕭安看向阿東傷感道：「她怎麼可以離開？」

阿東心疼安慰「或許過一陣她就回來了。」

蕭安不再言語，阿東扶他坐到凳子上。奶娘竊喜「這個麻煩精終於走了。看來明日我該去寺廟酬神還願了。」

「世子。闌珊今日前來雖然沒能為世子帶來錦繡姑娘的下落。但是卻為世子帶來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

屋內幾人相繼看向說話的薛闌珊。蕭安有氣無力道：「什麼消息？」薛闌珊上前一步道：「據可靠消息。金玉樓正在秘密籌劃毒害世子。」

「什麼！金玉樓想要毒害世子！」奶娘阿東驚訝開口。蕭安不以為然道：「金玉樓要毒害我？我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讎的。他為何要害我？」

薛闌珊解釋道：「與其說他要害世子，不如說他想害王爺。如今朝廷勢力三分。金玉樓，令尊褚南王。還有定北侯。三足鼎立。平分大幽兵力。近年來定北侯與王爺走動頻繁。金玉樓早起戒心。欲剷除王爺和定北侯。如今王爺奉旨出征正好給了金玉樓這個機會。世人皆知王爺重視世子。若是世子中毒不治王爺定會因牽掛世子從軍營趕回。屆時金玉樓便可順理成章給王爺安上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奪得王爺手上兵權。到時大幽兵力從三分天下變成一家獨大。後果將不堪設想。」

薛闌珊的話讓蕭安瞬間打起精神，恢復往常一般沉穩淡定。

「若真如薛姑娘所言。金玉樓想毒害我間接設計我爹。我們褚南王府確實該有所提防。只不過若是我沒記錯。令尊薛院判乃是太后親自提攜。為太后辦事之人。金玉樓是太后的親侄子。薛姑娘是薛院判的掌上明珠。先不說我們褚南王府平日裏與薛院判顯少走動。就說太后與家父的關係。那可是人人皆知水火不容。若是薛姑娘所言屬實。倒是讓我有些想不通了。」

「世子有所顧慮闌珊理解。可是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效忠太后，懼怕金玉樓。不代表我也如此。事實上我恨透了金玉樓，巴不得他死。」

薛闌珊拳頭緊握，滿臉怒氣。冬青上前一步說：「世子有所不知。金玉樓那狗賊數日前仗着自己的權勢威逼我家老爺將小姐嫁於禮部侍郎李寶仁的傻兒子。我們家老爺心疼小姐不忍小姐下半生被糟蹋於是去求太后。可是太后卻以各種借口搪塞。就是不肯幫忙。這件事讓我們家老爺寒了心。也讓我們家小姐對金玉樓有了恨。小姐是真心想要幫王爺，幫世子。還請世子一定要相信我們。」

冬青跪到地上，薛闌珊道：世子。時間緊迫，請您無論如何都要相信闌珊。我這裏有一顆可以解百毒的藥丸。只要你將此藥丸服下。便可百毒不侵。」

薛闌珊拿出藥丸遞與蕭安。蕭安看着藥丸並未伸手接過。薛闌珊知道蕭安在遲疑什麼，她掰開藥丸，服下一半。在場之人為之震驚。薛闌珊道：「現在世子可以相信闌珊了嗎？」

蕭安接過餘下半顆藥丸塞進嘴裏。奶娘心急道：「世子不可！」

蕭安看着薛闌珊咽下那半顆藥丸微笑道：「錦繡肯將自己的妹妹交於薛姑娘。可見薛姑娘是個可信之人。我相信錦繡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直覺。錦繡不會看錯人。我也不會。」

薛闌珊知曉蕭安服下那半顆藥丸不是出於對她的感動而是因為對錦繡選擇的信任。心中的喜悅瞬間失了大半。不過總算蕭安服下了那半顆藥丸不至於讓她徒勞無功也算是給了她一點安慰。

「雖說半顆藥丸不比整顆藥丸效果好但也可護世子平安。闌珊想要辦的事算是辦成了。就不在府上過多打擾了。先行告辭。」

薛闌珊準備離去，蕭安道：「薛姑娘費心送葯，蕭安不勝感激。按禮數本該親自送薛姑娘回府，奈何最近身子不適不便出門。待他日身子痊癒定備厚禮親自登門答謝姑娘送葯之恩。」

「世子言重了。只要世子肯相信闌珊是一心為世子着想。闌珊就很開心了。」

薛闌珊眉目傳情，蕭安雖心領神會卻未給出任何回應。

「阿東，送薛姑娘。」蕭安吩咐阿東送客時向阿東使眼色，示意阿東偷偷跟着薛闌珊。阿東憑藉跟蕭安多年的默契，瞬間領悟，應聲道：「得嘞，薛姑娘咱們請吧！」

薛闌珊跟隨阿東離去，蕭安目光相送。奶娘道：「想來這薛姑娘是瞧上世子您了。不然也不會偷偷前來送信。只不過她一個不經官場，不離閨閣的大家閨秀怎麼會知道金玉樓要謀害咱們王爺？難道說這消息是薛庸泄露給她的？可是薛庸一個太醫院院判又怎麼會知道金玉樓動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您說我們真的要相信她嗎？」

蕭安別有深意道：「她說的話當然要相信啊！」

「可是……」奶娘還想勸說，蕭安道：「放心吧！奶娘。她不會害我的。」

奶娘不解道：「世子就這麼相信她？」蕭安微笑道：「因為她是錦繡啊！」

奶娘疑惑重複「錦繡？」蕭安開心道：「絕不會錯的。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