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古怪庵堂，暗藏陰謀

入夜，錦繡一路跟蹤拎着食盒的婉兒來到一個貌似地下牢房的地方。在那裏關押著大批尼姑。看她們淡定的面容，身上的穿着以及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氣質。這群尼姑跟庵堂里那群尼姑相差簡直不止一點點。換句話說這裏關押的這群尼姑倒像是應該住在庵堂裏面的尼姑。而錦繡在庵堂裏面看到的那群尼姑卻像是鳩佔鵲巢假扮的尼姑。

「各位師傅請再耐心等待一日。過了明天。師父自會放了各位。」婉兒言語真誠滿是歉意。尼姑們打坐於地上好似沒有聽到婉兒說話一般。並未理會婉兒。婉兒將食盒中飯菜分發到各個尼姑面前。施禮離去。錦繡繼續跟蹤婉兒來到一安靜院落。在這裏有尼姑裝扮的女子看守。她們一個個面容嚴肅，手握寶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她們的眼睛不時眨動幾下。只怕會令人誤會她們是會呼吸的雕塑。

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錦繡不得不飛身於屋頂隱藏行蹤。婉兒一路向前走着，看到她的看守「尼姑」無不尊稱她一聲「大師姐」婉兒微笑回應着每一個人，來到一房間門口。看守在門外的兩個「尼姑」一左一右推開房門。婉兒走了進去。

房間中，一個臉戴半塊銀色面具的白髮老婦手握佛珠打坐於菩薩像前。婉兒走向她行禮「婉兒見過師父。」

白髮老婦緩緩睜開眼睛。透過半塊銀色面具看向老婦雙眼，那是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眸。滄桑，神秘。好似這位老婦經歷了許多常人未曾經歷過的事。

屋頂上，錦繡輕輕掀起一片瓦向下看去。婉兒扶老婦站起。老婦向前走去邊走邊說：「明日的行動定要確保萬無一失。絕不可有半點差錯。」

「是。徒兒明白。」婉兒應聲，白髮老婦停步於錦繡掀起瓦片處。「哪裏來的朋友，不妨下來喝杯茶。」一片如葉子般輕薄的暗器伴隨白髮老婦說話聲從白髮老婦手中飛出。錦繡眼看暗器飛來快速閃躲。部分瓦片被暗器擊落。白髮老婦抬頭看去，錦繡不知所蹤。

「徒兒這就命人去追。」婉兒邁步要走，白髮老婦道：「莫要為無謂之人壞了我們的計劃。」

「是。」婉兒應聲，地上。幾根被暗器削下的錦繡長發吸引婉兒目光。

難道是她？

婉兒懷疑剛剛房上之人是錦繡。決定前往錦繡那一試。

死裏逃生的錦繡回到房裏。蕭安扶著拐杖從椅子上站起。

「錦繡！」

突然傳來的打招呼聲嚇得錦繡身子一顫「你怎麼會在我房裏？」錦繡面露怒容以此掩蓋剛剛受到的驚嚇。蕭安微笑道：「我煮了蓮子羹給你。」

「蓮子羹？」錦繡看向擺在蕭安面前的湯盅，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你會煮蓮子羹？」

蕭安得意道：「當然了。我可是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錦繡單側眉毛一挑。言語間滿是質疑。蕭安心虛道：「當然了。偶爾也會有不足之處。不過這並不代表我不會煮蓮子羹。我煮的蓮子羹香糯爽口簡直可以直接掛牌開店。怎麼樣？你要不要嘗一嘗？」蕭安滿眼期待，錦繡扔出兩個字道：「不想。」

與自己想像完全不符的回答讓蕭安先是一愣。隨即請求「這蓮子羹我熬了很久。裏面每一顆蓮子都是我親手剝的。還有這用料我也是下足了功夫。你好歹給我個面子嘗一嘗嘛！」

錦繡看了眼蓮子羹又看向蕭安妥協道：「好吧。」

輕快的回答令蕭安無比激動。他打開湯盅盛出蓮子羹遞於錦繡。錦繡接過淺嘗，蕭安期待道：「怎麼樣？有沒有驚喜的感覺？」

錦繡敷衍點頭。蕭安激動道：「我就知道自己天賦異稟，一次就能成功。」

「一次？成功？你當我是小白鼠拿來試湯？」錦繡略顯不滿，蕭安趕忙解釋「我絕對沒有拿你當小白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第一次在庵里做蓮子羹，而不是第一次做蓮子羹。我平時都是王府做蓮子羹。」

錦繡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看着蕭安等候蕭安接着往下編，蕭安被錦繡看的越發心虛。說謊的底氣瞬間沒有了。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蕭安一拿湯盅道：「說的口渴，我先潤潤喉嚨再解釋給你聽。」

錦繡逗趣點頭。蕭安一口悶去，不想嗆到咳嗽不止。錦繡嫌棄搖頭，蕭安咳嗽道：「真是……太……好喝了。」

「錦繡。安公子。你們都在真是太好了。」

婉兒走了進來，蕭安強忍咳嗽微笑打招呼。錦繡看向婉兒道：「不知婉兒姑娘深夜到訪所謂何事？」

婉兒走向二人道：「婉兒來此是想提醒二位。出門在外還是少些好奇心為好。那些有意聽到的，故意看到的。最好睡一覺全部忘掉。不然若是因此惹了什麼禍事怕是會得不償失。」

婉兒有意試探，錦繡自然知道。若是換做平時錦繡定會不卑不亢與婉兒進行一番言語較量。可是如今有蕭安在，錦繡不得不有所顧忌。稍加收斂。

「有勞婉兒姑娘費心了。今日囑咐錦繡自會謹記。」

錦繡坦蕩回答給了婉兒很好的解釋。這樣的錦繡倒是讓婉兒放了心。

「錦繡姑娘玲瓏心思一點即透。婉兒這趟總算是沒有白來。時辰不早了。婉兒就不在此打擾二位休息了。告辭。」

錦繡目光相送，婉兒向外走去突然想到什麼停步道：「二位今晚熬夜想必明日定是起不早的。既然如此。婉兒就吩咐宜修午後為二位準備早膳吧！」

「午後？」蕭安稍作驚訝，錦繡應了聲「好。」婉兒離去。

「這個婉兒是什麼意思？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蕭安滿是疑惑。錦繡略顯得意「你懂不懂不要緊。重要的是我懂就可以了。」

「你們？居然背着我有了秘密！」蕭安假裝生氣，錦繡問道：「你覺不覺得這間尼姑庵與其他地方的尼姑庵有所不同？」蕭安思考不語，錦繡接着道：「這裏的菩薩身積灰塵，不得外人上香供奉。這裏的尼姑不念經，偷吃葷。她們個個面容兇惡，少言寡語。武功高強，而且暗藏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蕭安好奇心起，錦繡道：「今日我行走於庵中，發現這裏有很多地方都是禁地。不得入內。為了一探究竟，我暗中跟蹤婉兒發現在這庵堂之下密室之中竟關押著另一批尼姑。相比地下密室中的尼姑，我越發覺得我們白日裏看到的那些尼姑是假的。」

「你跟蹤婉兒？這麼危險的事為何你都不告訴我一聲！你當我是什麼！不存在嗎？我為你跳崖，為你傷了腿。為你熬甜湯。為你費盡心思。你竟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去做這麼危險的事。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辦？難道讓我再為你死一次嗎？總之我不管，從今往後你不管做什麼事都必須通知我一聲。不！是要帶着我一起！」

蕭安一臉倔強，彷彿受了天大委屈，錦繡看他如此模樣，真是既覺無奈又覺感動。

「好。明日我跟蹤他們行動時帶你一起去。」

「跟蹤他們行動？」蕭安急切問話。錦繡回道：「我偷聽到她們明日會有所行動，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你身上有傷若是丟下你一個人在這我反倒不放心。雖然你腳上有傷行動不便但好在能喊能爬。必要時不必我分心去理。自己就能逃走。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勉為其難帶上你。」

「什麼？能喊能爬？我……」蕭安想要反駁，錦繡卻不想給他機會。她上下打量蕭安同情道：「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想來從隔壁走到這也是費了不少力氣。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把這間屋子讓給你了。免得你再像跳蚤一樣一跳一跳的跳回去。」

「我……」蕭安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辯解，錦繡搶話道：「感激的話呢！就不必多說了。我心裏都明白，畢竟像我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不多了。晚安。做個好夢。傻蛋。」

錦繡說完離去，蕭安苦笑「傻蛋？豈有此理！竟說我是傻蛋！我可是年輕有為，儀錶堂堂，氣宇軒昂，英俊不凡，舉世無雙的褚南王世子。竟說我是傻蛋。真是沒眼光。」

蕭安嫌棄一「齜」暗自開心道：「想不到我的錦繡竟還有如此調皮的一面。難道說這就叫做近朱者赤？果然我的影響是巨大的。我的錦繡真是越來越像我一樣優秀了！」

蕭安緊抱拐杖暗自陶醉，突然屋頂上傳來一聲喊話令他抬頭看去。

「世子！世子……」

阿東透過掀開瓦片露出的小洞跟蕭安打招呼。

「世子，我在這。」

突見阿東，蕭安先是一驚隨後嫌棄道：「你怎麼會在這？」

阿東消失離去，只聽「噗通」一聲，屋外塵土飛起，阿東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灰塵傻笑道：「世子，果然是你。」

「你這小子怎麼會找到這來？」蕭安驚訝於阿東的出現。阿東一臉委屈想要擁抱蕭安「世子……」蕭安用拐杖隔着阿東，不許阿東靠近。阿東委屈巴巴道：「世子是不想阿東嗎？」

淚珠在阿東眼眶中打轉。這樣的阿東讓蕭安不敢嫌棄。他放下拐杖張開雙臂示意阿東擁抱他。阿東破涕為笑撲到蕭安身上來了個熊抱。伴隨阿東撲來，他身上灰塵飛散，蕭安嫌棄皺眉，用手揮了揮灰塵。

「世子，你知不知阿東找了你多久，找了多少地方！附近的河流，山坡，乃至石頭縫裏阿東都找了又找。附近沒有人家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讓阿東找到這麼間尼姑庵有了可以問話的人。誰知道這裏的凶婆娘非但不理我，還要打我。她們不讓阿東進！阿東偏要進！為了不讓她們發現，阿東只能爬到屋頂，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讓阿東找到了世子！」

阿東說着說着竟哭出聲來。蕭安推開阿東捂住他的嘴做出「噓」狀小聲道：「不要吵到未來世子妃。」

阿東遲疑片刻想到錦繡，點頭答應。蕭安這才鬆了手。

「世子。這會兒王爺派出尋找世子的兵馬就駐紮在離這十里的上水鎮。我們喊醒未來世子妃趕快過去接應他們跟隨回府吧！奶娘很擔心你，王爺也很擔心你。你若再不回去王爺就要設榜尋您了。」

「先不急，我問你。父親私自離營一事金玉樓可有稟告皇上？」

阿東一擦鼻涕眼淚道：「皇上帶着淑妃娘娘偷溜出宮，皇宮亂成一團，金玉樓奉太后旨意秘密尋找皇上下落。這會兒哪還有心思告咱們王爺的狀。」

「皇上帶着淑妃娘娘偷溜出宮了？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兩天前的事。至於去了哪。太后已經命人嚴刑拷打了貼身服侍皇上淑妃的太監宮女。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皇上去了哪。不過有金玉樓在，我想找到皇上不過是早晚問題。」

蕭安贊同點頭，阿東接着道：「世子。這個地方甚是詭異。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吧！」

蕭安想陪錦繡查出尼姑庵的秘密，不想離開。只能拒絕阿東「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暫時不能跟你離開。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一定要幫我。」

阿東突變嚴肅「世子請說。」蕭安湊到阿東耳邊小聲囑咐了幾句。阿東答應道：「阿東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