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懸崖邊上的愛情

次日，黑鷹來到金玉樓面前復命。

「啟稟主公。屬下以按主公吩咐將事情辦好。以後在盛京沒人再敢放煙花。」

金玉樓看着手中書道：「蕭安最近在忙些什麼？」

「回主公。聽說蕭安最近在忙着找一株花。」

「花？什麼花？」

「說是花但也不一定是花。」

黑鷹不清不楚的回答令金玉樓不悅。他合上手中書直直看着黑鷹等着他解釋，黑鷹察覺出金玉樓的不滿，趕忙道：「聽說那花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孤獨仙子草。」

回想起當初自己陪錦繡看書時在書中看到這株花時錦繡嚮往的神色，金玉樓臉上瞬間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原來她一直念念不忘那花。」

不明金玉樓所說何意的黑鷹，偷看金玉樓暗自猜測。只聽金玉樓道：「馬上放消息給蕭安，就說在黑木崖發現了那花。」

「是。」黑鷹應聲退去。金玉樓在心中道：蕭安，就算錦繡對你起了好奇之心又如何？她念念不忘的人始終是我。她所有的習慣都是因我而養成。就算你短暫得到她又能怎樣？她終歸是我的。你永遠無法完完全全得到她。

「世子！小姐！有孤獨仙子草的消息了！」

冬青帶着孤獨仙子草的下落來到蕭安薛闌珊面前。二人不約而同看去。蕭安心急道：「在哪？孤獨仙子草在哪？」

冬青努力喘勻氣息回話道：「在……在黑木崖。」

來不及聽冬青說多餘的字，蕭安已經奔跑出去。

「世子！」薛闌珊擔心追隨。冬青本想同去，奈何實在沒了力氣，只能眼看二人跑遠。

騎馬趕至黑木崖的蕭安薛闌珊相繼下馬尋找孤獨仙子草下落。早已埋伏在此的黑鷹帶領十幾名黑衣暗衛現身包圍二人。

發覺中計，蕭安護於薛闌珊面前做好戰鬥準備。黑鷹手勢命令。眾殺手整齊拔劍向蕭安刺去。

眾人打鬥，蕭安為了保護薛闌珊被黑鷹用劍划傷手臂。鮮血湧出，薛闌珊擔憂看去，手足無措。受傷的蕭安寡不敵眾被黑鷹一腳揣下懸崖。緊緊挽著蕭安的薛闌珊沒有防備跟隨蕭安摔了下去。二人落崖，黑鷹向下看去。懸崖深不見底，黑鷹自信一笑，認定蕭安以死。

奉金玉樓之命前去給錦繡送喜服的蘭馨來到錦繡房門前不見守衛不禁詫異。

房門推開，蘭馨帶着十個端著髮飾美衣的婢女走進房間。那刺眼的金紅二色令錦繡懶得再去看第二眼。蘭馨使眼色讓十個婢女上前，十人端著各自手裏的東西站到錦繡面前異口同聲道：「請姑娘挑選。」

錦繡不想理會，沒有搭話。蘭馨走上前去，摸著一婢女手上端著的喜服，滿眼羨慕道：「瞧這衣服做工多精緻。聽說縫製它的綉娘名譽京都，平日裏只為宮中的娘娘縫製衣物。為了縫製它，這個綉娘一刻未歇連熬兩日熬壞了一雙眼睛。這一生就這麼毀了。可惜了。真是可惜。」蘭馨說着拿起一支金釵道：「這金釵做工雖精緻卻不及鑲在這釵上的珠子奪目。聽說這珠子是鮫人的眼淚。鮫人兇殘，為了得到這鮫珠死了很多漁民。還有這……」蘭馨剛要拿起另一物錦繡打斷她道：「夠了。」

蘭馨見錦繡有了怒意，心中竊喜。吩咐屋內婢女道：「東西放下，你們出去候着吧！」

「是。」眾婢女異口同聲，依次放下手中東西退了出去。蘭馨走向錦繡道：「姐姐。決定了嗎？你真的要嫁給主公？」

錦繡思考未語，蘭馨接着道：「姐姐，為何主公派來看守你的人都不見了？」

想起為了保護蕭安而被自己滅口的守衛，錦繡傷感道：「被我殺了。」

「什麼？」蘭馨震驚開口。錦繡苦笑「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是一個殺手。不是嗎？」錦繡抬眸看向蘭馨，蘭馨假笑未語。錦繡起身走向喜服道：「這個顏色，我再熟悉不過。看到它就讓我想起以前的生活。鮮血，殺戮。真希望以後這些都不會再有了。」

「姐姐……你？」蘭馨試探詢問，錦繡看向她微笑道：「過了今天我就是金玉樓的女人了。九千歲的女人啊！那可是比當今皇后還要尊貴的身份。到時候我只管享受榮華富貴就好了。殺人這種危險的事又何須我親自去做。」

「你當真決定嫁給主公了？那蕭安怎麼辦？你不是喜歡上他了嗎？難道你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你們兩個的感情？」

「懸崖邊上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風一吹，有可能就萬劫不復了。我害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多一個他。」

錦繡故作輕鬆的回答令蘭馨心生恨意。這不是她想要的結局。也不是她允許的結局。她絕不允許錦繡嫁給金玉樓。也絕不允許自己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女人。看似風平浪靜的她，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湧。她一言不發看着錦繡，那眼神帶有一絲不甘，一絲妒忌。還有一絲殺意。

天色漸暗，薛闌珊從昏迷中醒來。察覺被她壓在身下的蕭安。她連忙坐起，搖晃蕭安身體呼喚「世子！世子！」

因薛闌珊搖晃而有了意識的蕭安緩緩睜眼。薛闌珊欣喜重複「醒了，醒了！」

蕭安艱難坐起，打量四周。青苔石壁，雜草叢生。向上看，懸崖峭壁看不到盡頭。向下看霧氣繚繞不知深度。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後一幕。蕭安瞬間清楚當下處境。

看到蕭安流血的傷口。薛闌珊擔憂道：「傷口還在流血，需馬上止血才是。這裏沒有止血藥草，我該如何為你止血。」

相比薛闌珊的慌亂，蕭安倒顯得異常淡定。

如今掉到這個地方，雖說僥倖保住性命。可是這裏無水無糧。沒有出路，長久待下去。只怕不是餓死也是渴死。難道我和錦繡終究是有緣無份？

「那是？」

薛闌珊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看着一處說道。蕭安順着薛闌珊目光看去。只見雜草叢中隱隱有亮光閃現。他艱難起身走向那亮光處。薛闌珊跟隨過去。

隱隱約約的水滴聲從草叢中傳出。蕭安扒開雜草，一隱蔽山洞映入眼帘。向洞內看去。視野很寬，彷彿裏面別有洞天。

蕭安邁步向里，薛闌珊緊緊抓住他手臂道：「世子不可。」

「別擔心。」蕭安輕鬆一笑，向前走去。薛闌珊見阻攔無果只能跟着進去。

滴水擊石，聲聲作響。山洞很深，越往裏走光線越足。山洞盡頭，一注陽光從上至下照耀整個山洞。一棵梨樹斜長於洞壁之中。樹上梨子飽滿誘人，惹得早有餓意的兩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梨應該能吃。」薛闌珊提議，蕭安抬手摘下一梨，擦了擦咬了一口。酸澀的汁水頃刻間滲入蕭安嘴裏。那滋味雖用文字無法形容但從蕭安的面容上看，一眼便知此梨「難吃」

「很難吃？」薛闌珊試探詢問。蕭安忙着吐酸水顧不得回話。

想要親自嘗試的薛闌珊將手伸向一梨，蕭安伸手阻攔道：「不要吃。」

本還抱有幻想的薛闌珊徹底死心。失望道：「再這樣下去，我們豈不是要死在這了。」

蕭安看出薛闌珊的不安，安慰道：「放心。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薛闌珊重拾希望看向蕭安，蕭安再一咬手中梨道：「仔細一嘗，這梨還別有一番風味。」蕭安說着又摘下一梨擦了擦遞與薛闌珊道：「如此味道可是難得一見。不嘗着實可惜。」

蕭安相邀，薛闌珊應邀接梨。蕭安再次咬了一口梨，細細品味，滿足點頭。讚許道：「此味非凡品，得嘗可升仙。」

蕭安引誘性的表情，加上誇張的言辭讚許讓薛闌珊有了動搖，一口咬下去。

如出一轍的反應令蕭安笑出聲來。清朗的笑聲回蕩整個山洞，頃刻間令薛闌珊心中惆悵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