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認了個娘

白髮老婦強忍肩上劍傷拉着蕭安走在樹林中。被點住穴道封住武功的蕭安雖不想跟白髮老婦走但卻不得不被她拉着走。

漆黑的夜裏，看不清前方的路，更看不清白髮老婦身上的傷。一滴血從白髮老婦傷口處滴至蕭安手上。那冰涼的感覺讓蕭安誤以為是下了雨。他抬頭看天卻不見有雨落下。疑惑之餘又一滴血滴到他手上。

好奇怪的雨，怎麼只落在一個地方。

蕭安在心中嘀咕，又一滴血落到他手上。

怎麼回事？

帶着疑惑，他抬起染血的手。近距離看才知道那帶給他冰冷感覺的不是雨而是血。

「喂！你流血了。」

蕭安擔憂。白髮老婦冷漠回應「快走。」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都血流不止了還想着趕路。我不走了。要走你走。」

蕭安一屁股坐到地上，白髮老婦想要拉起他卻根本沒了力氣。

「快起來。不然……不然……」

白髮老婦虛弱的說不全話，蕭安忍不住嘲笑「不然怎樣？殺了我？以你現在的樣子，還有力氣拿劍嗎？」

「我……」

白髮老婦欲抬起拿劍的手，卻因太過虛弱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這臭小子。我要殺了你！」

白髮老婦用盡全力向蕭安揮劍，蕭安一個翻身輕鬆躲過。

白髮老婦的劍砍在地上。蕭安看到那劍入地深度生氣起身「你居然跟我來真的！」

白髮老婦拄著寶劍想要站起卻如何也站不起來。

「臭小子。我今天要要了你的命。」

白髮老婦沒了力氣只能言語威脅。蕭安得意一笑搶過白髮老婦手中劍道：「想殺我，先等你傷好再說吧！」

白髮老婦看着蕭安手中劍喊話：「把劍還給我！還給我！」

「這個？」蕭安晃動手中劍，不懷好意一笑，隨手將寶劍向後一扔。嬉皮笑臉道：「沒了。」

「你！你這臭小子！」

白髮老婦指著蕭安怒吼，蕭安一拉白髮老婦背到背上。

「你……你要幹什麼！」

白髮老婦艱難開口，蕭安沒有搭言直接背着白髮老婦向前走。

躺在蕭安背上，白髮老婦收斂了脾氣，傷感道：「若是我的兒子還活着。現在也如你一般大了。」

「你的兒子？你還有兒子？」

蕭安無心問話，白髮老婦卻生了氣。

「不准你提我兒子！」

「是你先說的。又不說我先說的。大不了我不開口就是了。」

蕭安一副委屈模樣背着白髮老婦繼續向前走。白髮老婦接着道：「若是我的兒子還活着，看誰還敢欺負我。」

白髮老婦說到情緒激動處，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嘔出。鮮血滴至蕭安肩上。白髮老婦暈了過去。感受到鮮血濕度的蕭安激動道：「喂！老太婆。你別弄髒我的衣服啊！」

白髮老婦沒有睜眼，更沒有搭話。蕭安轉眸看去，擔憂道：「老太婆！喂！老太婆！」

見白髮老婦沒有反應，蕭安不覺加快腳步。

次日，刺眼的陽光照在白髮老婦臉上。她緩緩睜眼打量四周，發現自己竟還在樹林中。她下意識捂著傷口起身，卻發現傷口已經被人包紮。

難道是那小子？

想起蕭安，白髮老婦四下張望尋找蕭安身影。到處不見蕭安，白髮老婦以為蕭安已經棄她而去，不由生氣道：「無情的小子。竟敢丟我一個人在這！」

「你說誰無情啊！」

身後傳來蕭安說話聲，白髮老婦轉頭看去。只見蕭安一手拿着野果啃著，一手兜著野果。站在兩樹之間看她。

「你？沒走？」

白髮老婦看着他問話，蕭安走到她面前道：「我走了，誰來伺候你啊！給！吃吧！」

蕭安將懷裏兜的野果遞向白髮老婦。白髮老婦看着野果遲遲沒有伸手去拿。

「甜的。我替你嘗過了。放心吃。」

蕭安拿過一個野果塞到白髮老婦手上。白髮老婦看着手中野果突覺感動。

「這樹林也太大了。我走了一晚上都沒走出去。還好我有些力氣。不然光背着你走就得累死。」

「你背了我一夜？」

白髮老婦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之色。蕭安一屁股坐到白髮老婦身旁道：「不然呢！」

白髮老婦愧疚低頭，蕭安用肩膀撞了一下白髮老婦肩膀道：「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誰叫你沒了兒子，我剛好沒了娘呢？」

「你娘她？」白髮老婦錯愕開口，蕭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接着道：「死了。難產死的。我爹說我娘為了生下我花光了所有力氣。所以我要好好活着。為我娘好好活着。」

蕭安故作輕鬆，眼睛裏卻流露出難以掩蓋的傷感神色。看到這樣的蕭安，白髮老婦不禁聯想到她死去的兒子。一時間的母愛泛濫，使得她開口道：「做我兒子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問話，令蕭安詫異片刻，隨即指著自己道：「我？做你的兒子？少來。我可是王府世子。做你的兒子。有沒有好處？」

白髮老婦被蕭安玩笑般的問話逗笑，然後道：「做我的兒子，有的是你的好處。你想要什麼，褚南王無法幫你得到的。為娘通通能幫你得到。」

「是不是真的？」蕭安假裝懷疑，白髮老婦認真道：「相信我。認我做娘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娘。」

聽到蕭安對自己的稱呼，白髮老婦熱淚盈眶，輕輕撫摸蕭安臉頰更咽道：「我的好兒子。」

透過那半塊銀色面具看着白髮老婦溫柔的雙眸，蕭安彷彿看到了他從未蒙面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