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府為婢

房間中，阿東倚靠床頭而坐，蕭安手拿葯碗搭坐床邊喂阿東喝葯。

「這次真是苦了你了。」蕭安言語間帶有一絲愧疚之意。阿東得意道：「平日裏都是奴才伺候主子，這回中毒也讓奴才享受了一次主子的照顧，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對了，世子。您就這麼把聖雪蓮給了錦繡姑娘，就不怕她拿着聖雪蓮一去不回了？咱可還沒查清她的底細呢！到時候尋人也不好尋啊！」

蕭安用湯匙撥弄碗中湯藥，憂傷道：「若是她真心不想留在我身邊，就算我拿雪蓮逼她留下，日子也不會長久。」

阿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着道：「不過世子，雖然您喜歡錦繡姑娘但是錦繡姑娘未必……」

阿東話未說完，蕭安面露不悅，將葯碗塞到阿東手裏起身道：「本世子風度翩翩，才華橫溢。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雖然她現在不喜歡我但是保不準與我朝夕相處下對我動了心。」蕭安越說越得意，阿東接着道：「世子您急什麼，阿東這不是話還沒說完呢嘛！阿東的意思不是說世子您不好，無法得到錦繡姑娘真心。阿東是想說，咱們除了知道錦繡姑娘有個妹妹外對她一無所知。世子您自己不是剛剛也說了。錦繡姑娘現在對世子並無愛慕之意。今日她敢在世子吃食裏面下毒，保不齊哪天她再加害世子。依阿東看，世子若是真對錦繡姑娘有意。不妨在府中給錦繡姑娘尋個其他差事。這近身服侍還是找個可靠的人好。」

阿東語重心長相勸，蕭安卻不以為然。

「你放心。你擔心的事絕不會發生。今日錦繡在王府下毒，不過是想得雪蓮救她妹妹。你想一下，一個為救妹妹甘願冒險的女子豈會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況且她昨夜還……」

回想起錦繡昨夜在水下為他渡氣救他出府的事。蕭安心中一陣甜蜜。阿東見蕭安只是憨笑不接着往下說，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蕭安肩膀提醒「世子，您想什麼呢！怎麼笑得像是個傻子。」阿東忍不住嘲笑，蕭安收起笑臉看向阿東，嫌棄道：「你懂什麼。」

阿東滿是好奇道：「您剛剛說錦繡姑娘昨夜還……還什麼？」

蕭安看着阿東一臉好奇的模樣，越發得意故意賣關子。

「預知後事詳情，請聽下回分解。」

阿東失望嘆氣，蕭安向外走去。剛出房門，蕭安便看到錦繡背對房門安靜的站在門口。再見錦繡，蕭安甚是興奮。

「錦繡！你怎麼會在這？」

錦繡轉身看向蕭安道：「我送雪蓮回來，見你房中沒有點燈。我問了府內一個婢女，她告訴我說你在這，我來這找你，在門口聽到你在跟阿東說話，我怕打擾你們，所以站在這等你。」

「你站在這等我？」蕭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是真的。他忍不住問錦繡，想要從錦繡嘴裏聽到肯定的回答。錦繡微微點頭證實蕭安所問為真。蕭安抑制不住心中歡喜，展露笑臉。

「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錦繡問的認真，蕭安聽的愣住。

「我從來沒有伺候過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你不是說阿東身體沒有痊癒之前讓我代替他服侍你嗎？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你告訴我，我會為你做的。」錦繡滿眼真誠看着蕭安，蕭安只覺心跳加速，臉頰漲熱無比。

錦繡看着蕭安赤紅的臉頰，疑惑道：「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紅？難道是昨夜我拉你入水著了涼？」

錦繡用手試探蕭安額頭溫度，蕭安只覺渾身像是被電擊過，酥酥麻麻，動彈不得。

「你的頭真的很燙。我看我還是幫你找個大夫吧！」錦繡轉身要走，蕭安拉住她道：「我沒事。我只是……只是覺得口渴。你沏壺茶送到我房裏。我喝完就沒事了。」

「你要喝茶？」

蕭安瘋狂點頭，錦繡思考道：「沏茶？」

「你不會？」蕭安問話，錦繡道：「你放心，我會做好。你先回房等我。我去去就來。」

蕭安點頭答應，錦繡向一處走去。

「好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婢女啊！」

躲在一處偷看二人的阿東突然說話，蕭安轉身看去，阿東接着道：「如此看來，我要躺些時日了。不然世子豈不是沒了讓錦繡姑娘貼身服侍的機會了。」

阿東着重說出「貼身」二字，有意打趣。蕭安懶得理會阿東，快步離去。

薛庸從金玉樓那裏回到自家府邸。他回想着金玉樓對他說的每一個字，越發覺得金玉樓為薛闌珊做媒一事另有深意。

金玉樓向來不喜管他人閑事，為何今日會突然提出要為闌珊做媒？難道說闌珊無意間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他？可是闌珊能做出什麼得罪他的事呢？

薛庸踱步於房中，仔細思考。突然靈機一動脫口而出道：「難道是因為闌珊收留的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為了證實他的猜測，薛庸直奔蘭馨所在房間。此時蘭馨屋內燭燈已經完全熄滅，可見她已經睡下。薛庸等不及明日。敲響房門，屋內燭燈一亮。蘭馨披着外衣打開房門。

「你？」不識薛庸身份的蘭馨愣在門口，薛庸拉蘭馨走入屋內激動道：「你是不是認識金玉樓！是不是認識他！你究竟是什麼人！快說！」

這種命令的口吻讓蘭馨甚是不悅。她一甩薛庸抓着她的手生氣道：「放肆！你竟敢如此態度對我！你想知道我是什麼人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我是誰。我叫蘇蘭馨，是九千歲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四個字令薛庸恍然大悟。蘭馨怒意未消威脅道：「若是讓九千歲知道，你如此粗魯對我。定叫你死無全屍。」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薛庸「噗通」跪到地上，蘭馨愣住「你這是幹什麼！」只聽薛庸道：「老夫有眼無珠，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與老夫一般計較。至於小女，她年少無知，做事莽撞。老夫自會好好管教。還請姑娘在九千歲面前美言幾句，饒過小女。」

「饒了你的女兒？你？」

「在下薛庸，老夫的女兒便是薛闌珊。」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的爹。」

「是，是，是。老夫正是那丫頭的爹。小女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過小女。」

「你讓我放了她？她怎麼了？」蘭馨疑惑於薛庸說的話，坐到一處等着他說下去。薛庸恭敬道：「姑娘有所不知，九千歲因姑娘開罪小女，命小女嫁與禮部侍郎家的傻兒子。如今怕是只有姑娘能救小女了。還望姑娘念及老夫一把年紀，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的份上幫忙在九千歲面前美言幾句。斷了這樁姻緣吧！」

薛庸磕頭請求，蘭馨心想：想不到主公為了讓姐姐回到他身邊竟逼迫薛闌珊嫁給一個傻子。姐姐啊！姐姐。主公為了你還真是煞費苦心。也罷，你回去了，我才有機會回去。為了能常伴主公左右。得到主公那片刻溫存，我只能順水推舟，幫主公一把了。

想到這，蘭馨道：「我還以為薛院判所求何事，原來不過是如此小事。您放心，闌珊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幫她的。」

「姑娘願意幫忙，老夫感激不盡。」薛庸磕頭感謝，蘭馨接着道：「不過……單憑我一人開口怕是無法令九千歲真正改變心意。除非我姐姐也跟着開口去求九千歲。」

「你姐姐？」

「沒錯。我姐姐叫錦繡。是九千歲最為在乎的人。只要她開口。九千歲無論任何事都會答應她。」

「那你姐姐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所以要請薛院判自行想辦法找到她了。」

「可是茫茫人海，時間緊迫。姑娘叫老夫去哪找她？」

薛庸發愁，蘭馨提醒「或許你的寶貝女兒薛闌珊會知道我姐姐現在的下落。」

「闌珊？」

「沒錯。最後一個見到我姐姐的人是你的女兒薛闌珊。保不齊她會知道我姐姐去了哪裏。你也說時間緊迫。所以還不趕快去向你女兒要人？」

薛庸踉蹌站起，向外奔去。蘭馨自言自語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主公一片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