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仙小隊在繼續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一周。

這些天，似乎所有人都很忙。

凝光帶着薛蓮，忙着規劃着貿易改革，歐陽被甘雨「逼迫」著投入了無盡的工作中，璃月的商人們忙着傳遞消息，消化著這次商業上改革的變化，百姓們工作之餘，也在悄然的討論著如今璃月港中貿易改革的事情。

所以依然全心投入到送仙典儀的貴傳玉等人，似乎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貴傳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在這個難得的無人管束的情況下，這幾天他已經開始玩瘋了。

他跟着空一起接了許多的冒險家協會的任務。

甚至還跑了一趟遁玉陵，去那裏探險。

可以說這一周的時間貴傳玉玩的非常開心。

不過這天在出門和空等人匯合后，空和派蒙卻發現貴傳玉的表情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很不開心。

派蒙奇怪的問道：「傳玉，你怎麼了啊？怎麼一大早就不開心的樣子？今天可是和鍾離先生約好的日子，你難道不想籌備送仙典儀了嗎？」

「不是的。」貴傳玉苦惱的抓着腦袋，他提問道，「空，還有派蒙，你們覺得我該去學習嗎？」

咦？

空和派蒙對視一眼，紛紛感覺十分奇怪。

怎麼突然間扯到這個上面了？

不過空卻是十分知道輕重的說道：「傳玉，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去學習的，不過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貴傳玉徹底垮了臉，他噘著嘴不滿道：「今天母親陪我吃早餐的時候跟我說，等送仙典儀的事情結束了，就要送我去學校上學...可我不想上學啊！」

派蒙不解，反問道：「上學不是挺好的嗎？學習了知識就能懂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且你不是一直苦惱你還不識字嗎？現在讓你上學不正好解決了你這個煩惱嘛？」

「我才不要。」貴傳玉十分抗拒的搖頭拒絕。

「我聽說上學之後就不能出去玩了，我才不要上學呢！」

看着貴傳玉抗拒的樣子，派蒙來到空的耳邊悄聲說道：「怎麼辦，旅行者，咱們要不要好好勸勸啊？你說傳玉他不想上學，之後薛蓮夫人會不會怪我們啊？」

有道理！

空瞭然的點了點頭。

了解貴傳玉的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解決對方抗拒的辦法。

「傳玉，你不是說你以後要承擔起家族的發展嗎？如果你不上學，那你以後可就沒法承擔起家族了。」

「欸？」貴傳玉果然思路別帶偏了，他反問道，「為什麼啊？我記得大伯說過只要學會用人就好了啊？而且我看大伯掌控家族的時候，也是基本不管事情的，好多事情都是管家在做啊？」

嗯？

派蒙這時如同發現了盲點一般的問道：「傳玉，你大伯在家不做事情的嗎？」

「對啊？」貴傳玉被問的莫名其妙，他理所當然的說道，「甚至連七星的事情都是不怎麼做的，大伯喜歡待在觀海閣里，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吩咐了管家或者甘雨姐姐，或者煙緋小姐他們去做的。我看到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大伯叫來一大批人，然後在書房裏沒日沒夜的開會。」

不過說到這裏，貴傳玉也有了一些小小的疑惑，他看着不遠處的月海亭有些不確定的繼續說道。

「不過這幾天有些奇怪，聽母親說，大伯他這幾天一直待在月海亭，好像一直在那裏工作，連家都沒回呢。」

「所以...其實大伯說的話也不是全對的？掌控家族並不是只要學會如何用人就好了，還是需要親自做事的嗎？所以...我其實也是要上學的？！」

呃...

空和派蒙對視了一眼，又看着被自己的思路給繞暈了的貴傳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了。

派蒙尷尬的笑道：「嘿嘿嘿，傳玉你想的是對的，所以要好好學習嘛！嘿嘿嘿...」

「真的是這樣嗎？」

在貴傳玉不解的目光中，空也同樣回以尷尬的笑容點頭道：「嗯，是這樣的。」

幾人就這樣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倚岩殿前的廣場上，這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地方。

派蒙四下看了看，馬上發現了鍾離的身影。

她伸手指著廣場中央的方向說道：「你們看，鍾離在那，我們快過去吧。」

「鍾離！」

正站在巨大香爐邊思考的鐘離聞聲望去，看着趕來的幾人點頭道：「早上好，幾位不必如此匆忙，眼下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段距離。」

「嘿嘿嘿，我們也是怕遲到了嘛...」派蒙笑着解釋著，不過雙眼卻在偷偷的觀察著在這裏忙碌的工匠。

她不解的問道：「鍾離，這就是你說的，會請工匠們來幫忙的事情嗎？那些礦石都已經在開始打磨了啊？」

「嗯，我已經按照儀式的規格，將要求都跟他們說了，你們來的正好，我們也要開始準備下一件貢品了。」

「咦？」派蒙左右看了看，一臉奇怪的說道，「所以這裏就是送仙典儀的會場了嗎？」

鍾離點頭道：「對，這裏將會是送仙典儀的會場，怎麼了？」

派蒙聞言有些無辜的看了眼空，然後才用她不太理解的語氣說道。

「我就是覺得...呃...怎麼說呢，我覺得這裏似乎不太適合的樣子。」

「哦？」鍾離眼神平靜，反問道，「願聞其詳。」

派蒙又四下看了看，才回答道。

「是這樣的，我們來璃月港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幾次來到倚岩殿這裏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第一次是神明的隕落，那次我們還差點被懷疑成兇手呢。然後之前在這片廣場上又發生了商人逼宮的事情。」

「所以我總覺得這裏似乎...似乎並不像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你看，兇手到現在還沒抓到呢，我有時候都覺得送仙典儀的舉辦也有些着急了。」

鍾離聽完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些事，自會有玉京台的大人物考慮。想替他們分擾，也只是徒增煩惱。」

「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我覺得鍾離先生說得對。」空接過話茬，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我們還是快點把儀式籌備結束吧，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嗯。」派蒙點了點頭，正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不過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的問道：「話說回來，那個...仙體...去哪裏了？送仙典儀是不是也要用到他啊？」

「按照璃月的叫法，那叫先祖法蛻。」

「對！」派蒙繼續說道，「我們為神明籌備的儀式，但現在那個先祖法蛻去哪了？」

鍾離面色如常的回答道：「在黃金屋中。」

「黃金屋？」

派蒙不解的看着鍾離，不過這次回答的卻是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貴傳玉。

小傢伙瞭然的說道：「哦，原來在那裏。」

「咦？傳玉你知道啊？」

「嗯，我記得大伯說過。」貴傳玉摸了摸腦袋，似乎是在回憶。

「我記得大伯有幾次一直在吐槽說黃金屋裏面的摩拉太少了，說什麼誰不好好乾活什麼的。語氣好可怕的樣子，所以我沒仔細問過。」

鍾離看了眼孩子，面色如常的解釋道：「黃金屋就是璃月的鑄幣廠...也是全提瓦特唯一的鑄幣廠。人類七國所流通的摩拉，全部都是在那裏鑄造的。」

「哇啊——」

派蒙無比感嘆著，連帶着雙眼都冒出了星星的光芒。

似乎那無盡的摩拉就在眼前一般。

不過她瞬間回過了神，連忙搖頭的表示道：「不，不要這樣看我，我沒有在想不好的事情。我想說的是，是這很符合【摩拉克斯】的身份。」

說完，看着空那不善的目光，又強硬的轉移矛頭的問道。

「那個，鍾離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啊？」

鍾離雙手抱胸，解釋道：「因為送仙典儀本就得到了七星的支持，我作為籌備的負責人，自然能知道一些內部消息。」

這時，空看着不遠處的倚岩殿，語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璃月最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但是這場儀式卻始終沒有選擇終止，七星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為了這場儀式，七星提供了這片場地，而那位歐陽還為此原因提供資金，他們是真的很在意這場儀式嗎？」

「也許他們真的有其他目的吧...」鍾離還是不以為意的樣子。

他平靜道：「不過在這商業之都，偶爾被人利用，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在【契約】之神治下的璃月，唯有契約不可違背，至於契約之外的小動作，我倒是無所謂的。而且...」

說到這裏，鍾離微微搖了搖頭，轉而說道：「好了，我們該去準備儀式所用的香膏了。」

派蒙問道：「香膏？要去那裏弄呢？直接去買嗎？」

鍾離回答：「不，這種敬神的香膏，若要熬制，所需的霓裳花品質，同樣也是很特殊的。」

「名為霓裳的花，其花瓣是上好的纖維材料，多用於製作錦緞。但它的芳香又十分清雅，尤其適合供奉仙神的嚴肅場合。」

又到了鍾離普及上流社會知識的時間吶...

派蒙插著腰，與空對視了一眼，表情上有些搞怪。

貴傳玉也摸著腦袋直接說道：「鍾離先生，我覺得你還是直接說我們去哪裏收購吧？不過我記得玉京台這裏本就有不少的霓裳花，那些的品質都不夠嗎？」

「那些自然是不夠的。」鍾離看着幾人的神色，也沒有再長篇大論的解釋，從善如流的說道，「那就不多言了，還是先隨我一道去商人那裏收購材料吧。」

「那走吧！」派蒙依然習慣性的帶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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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附近，【萬有鋪子】的老闆，博來這幾天過的不太好。

生意上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主要是隨着璃月貿易改革的消息越傳越廣，他這心裏就愈發的感到不安。

最不安的，就是當初在廣場上，自己是第一個悄悄退出杜海支持者的陣營的。

雖然當時心中打鼓，悄然退走的人不少，可是讓博來沒想到的是杜海偏偏還就記住了他。

導致這幾天他在想要參加幾次聚會的時候，不軟不硬的都碰到了不少的釘子。

眼下的情況博來心裏很清楚，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改革上，只是暫時的沒有空出手來打壓他罷了。

望着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博來心中哀嘆道：「這七星是怎麼想的？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第一批就找上了那杜海，現在人家那人望...唉....」

如今杜海在璃月港算的上是「流量第一」！

加上這幾天杜海又辦了幾次聚會，把他自己的聲望徹底推到了最高峰。

所有商人都趨之若鶩，連許多其他國家來璃月做生意的商人都開始去和對方接洽了。

搞得好像他真成了七星之一一般，讓博來心裏萬分的難受！

正當他愁苦着臉時，耳邊忽然聽到一聲詢問。

「老闆，你們這裏有霓裳花嗎？」

「霓裳花？當然有，你們要哪一種？」

雖然心情不好，但是既然有生意上門，他自然要招呼。

博來臉上堆起笑容，熱情道：「幾位可以看看，我店裏的花可都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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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哪一種？」派蒙一臉懵的看着空，轉頭對着博來不確定的說道，「就，就是，最好的那一種？原來霓裳花還有很多種的嗎？」

「哼，沒見過世面的外國人，還問這種問題...」

本就心情不好的博來，語氣自然也說不上多好。

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復之前的熱情，隨意道：「幾位要是真要買霓裳花，如果不懂的話，那我就給你們挑一點？」

面對博來的態度，派蒙和空對視一眼，接着兩人又和貴傳玉對視了一眼，最後都紛紛將目光轉向站在一邊的鐘離。

他們都覺得，這樣的時刻，還是交給似乎什麼都懂的鐘離來解決比較好。

果然，鍾離一點都不怯場的開口道：「【金屋藏嬌】、【山陰錦簇】、【縹緲仙緣】，這三種霓裳花，麻煩老闆各拿一株來看看。」

「喔？！這位爺，看來是大行家啊？！」

聽到鍾離的要求后，博來的態度果然為之一變，臉上的熱情也變得真誠了一些。

他將目光轉向另外的三個「小傢伙」，繼續說道：「身邊的這三個是僕人吧？僕人就別搶在老爺之前開口了，這可是要丟你們老爺的臉的。」

我們...是僕人？！

三小隻再次對視一眼，感覺此刻簡直莫名其妙！

派蒙更是不滿道：「喂，你好好看看，我們前兩天還在你這裏幫過忙呢！」

「唔？！」

博來聞言好好的看了對方一眼，這才想起對方前兩天似乎的確通過冒險家協會，接取了任務來幫忙的。

博來趕緊說道：「抱歉，抱歉，原來是旅者啊，不好意思了，剛才語氣不太好。」

說完，他趕緊從櫃枱處拿出幾株霓裳花來，轉移話題道：「請，請，貴客看看吧，還有什麼想法，也請說道說道。」

鑒花的事情自然是讓鍾離來，三小隻很有默契的後退一步，將舞台中央留給了鍾離。

鍾離眼神仔細的掃過一株株樣品，口中解釋道。

「根據生長環境與祖先親族的不同，霓裳花會呈現出不同的性狀...老闆這幾株都不錯，保存得很新鮮。」

「比如這種，枝繁葉茂，花芯如金屋藏嬌。綠葉長存，多生於有複雜水文條件之地。」

「而山陰或者潮濕之地，霓裳花多生得瓣大而睿密，香氣撲鼻，堪稱花團錦簇。」

「最後這類則是孤傲清冷，枝、葉、花排布極疏，開花時香氣寡澹，卻極為持久，是古人登山訪仙時偶然發現。」

「不過時至今日，大多野生的霓裳花都在璃月地理變遷的過程中絕跡了，現在多是依靠人工培育...」

「哎呀...」博來聽着這些解釋，口中贊服道，「先生確實是行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多講究。」

「略通一二而已。」鍾離語氣平澹，轉頭望向身邊的三小隻，繼續說道。

「我這位旅行家朋友才是不容小覷，是終將踏遍大陸各處之人。」

「還有這位最小的孩子，他可是貴家的下任家主，論分量，他才是我們之中身份最為高貴之人。」

欸？！

已經進入懵圈狀態的三人沒想到話會轉移到自己身上，空連忙擺了擺手謙虛道。

「其實也沒那麼厲害...」

還是派蒙回神的快一些，她客氣道：「鍾離先生太客氣了...那麼這三種霓裳花，我們該選哪種呢？」

「我知道，我知道。」這時貴傳玉站了出來，他對着博來說：「老闆，我們全要了！」

「你也來這套？！」

派蒙吃驚的看着貴傳玉，連忙對着貴傳玉打斷道：「傳玉你別搗亂啊。」

剛才被鍾離誇讚的十分不好意思的貴傳玉無所謂道：「沒事的，一些霓裳花而已，多買些也沒什麼。」

「呵。」

鍾離卻笑着解圍道：「聽戲時要點最紅的名伶，遛鳥時要買最名貴的畫眉——此即人生。」

「貴傳玉雖然年紀還小，但卻深得此中精髓。」

再一次受到誇獎的貴傳玉尾巴更是翹上了天，他得意的對派蒙說道：「你看吧，鍾離先生都覺得我說得對。」

派蒙沒有反駁貴傳玉，而是轉頭對着鍾離不滿道：「鍾離，你這樣是要教壞小孩子的！」

「無妨。」鍾離搖頭道，「這次買三種霓裳花也是出於需求，並不是浪費。」

看着不解的幾人，鍾離再次解釋道。

「你們有所不知，根據傳統，若將不同的霓裳花分別做成香膏，供奉在【七天神像】前，岩王帝君便會自己作出選擇。」

「不過這種古早時期的講究，和一些過於複雜的傳統，都已經逐漸被簡化了。」

「但這是三千七百年來，唯一屬於七神之一的送仙典儀，我們還是遵照傳統，逐一供奉這些香膏吧。」

派蒙狐疑的看了眼鍾離，對着空小聲的說道：「怎麼我總覺得是因為鍾離不用付錢，所以在信口開河呢？」

空好笑的白了派蒙一眼。

雖然他也覺得派蒙說的有點道理，但鍾離說了那麼多，讓他覺得鍾離不至於在這方面騙他們。

貴傳玉則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他一點都不在意的問道：「那就是全買了？」

鍾離點頭：「嗯，全要了。」

「好嘞！」貴傳玉笑着對博來說道，「老闆，整理出來吧，我們全要了。」

「好，好。」

博來開心的將所有的霓裳花被包裝好，然後在貴傳玉付完錢后就讓空收了起來。

幾人也隨即離開了這裏。

站在店鋪內的博來看着離開的幾人，特別是走路一蹦一跳的貴傳玉，漸漸地陷入了思索。

剛才對方的談話他也是聽在耳中的。

對於貴傳玉的身份他自然是吃驚的，不過，似乎這的確是一個機會。

他聽說杜海這幾天似乎在有意的想要靠近貴家，如今...是不是能藉著這個機會重新回到圈子呢？

思索中的博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