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方的動向（下）

甘雨不解的看着歐陽，又看向凝光，問道。

「怎麼了？你們怎麼神色都這麼凝重？」

「別問我，我是看他臉色都變了，所以感覺可能出事了。」凝光的語氣還算平靜，不過她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歐陽。

心中也是不解，愚人眾想要調查先祖法蛻的事情雖然讓人懷疑，但是也不至於讓歐陽如臨大敵的樣子吧？

歐陽面色慢慢的變得沉重起來。

他站起身，凝重的對兩人說道：「帶我去一趟總務司大牢，我要去看看那兩個留下的人。」

凝光點頭道：「那你跟我來。」

說完，兩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真出事了？

甘雨依然不解，但也沒有阻攔。

她看着被堆疊得滿滿當當的辦公桌，陡然反應過來。

糟糕！

甘雨一瞬間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起來，她立馬轉身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喊道。

「歐陽，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焦急的嗓音響徹整個一層的辦公區域。

可惜雖然甘雨的反應很快，但是門外已經看不到歐陽和凝光的身影了。

「欸？甘雨前輩，您找歐陽嗎？」

走廊中，正準備離開的百曉聞言轉過身，好奇的問道：「需要我現在幫你去找他嗎？」

甘雨眨了眨眼，看着孤零零的百曉，反問道：「凝光呢？怎麼他們兩人剛出來，就都不見了，反而你還在這裏？」

「哦，是這樣的。」百曉解釋道，「凝光大人和歐陽大人出來后就直接傳送走了，走之前凝光大人讓我自己回去。」

欸？！

甘雨看着一臉無辜的百曉，兩人互相對視了片刻，甘雨不再開口，轉身回到了辦公室中，並關上了門。

彭！

靠在門后的甘雨氣惱道：可惡啊...千防萬防，還是被你熘走了！

甘雨自然是生氣的。

要知道在歐陽在的這段時間，是整個璃月運轉最快速的時間！

原本需要走流程，且一環套一環的需要時間等待的事情，在歐陽的批閱下，效率提高了不止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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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幾天，就把她需要加班加點才能勉強一個月做完的事情都處理了。

不僅如此，甘雨隱隱覺得這還不是歐陽的極限。

似乎歐陽的工作效率的快慢取決於她遞交資料的速度！

越想越覺得不甘心的甘雨，將目光重新看向辦公桌。

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後，她認命的開始工作。

另一邊，成功藉機逃脫甘雨「魔爪」的歐陽則是直接帶着凝光傳送到了總務司。

然後由常遠帶着兩人一路去往總務司的大牢。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交流，帶路的常遠倒是想說些什麼，可是看着「面沉如水」的歐陽后，也不敢隨便開口。

凝光則是略微的放慢一些腳步，讓出大概半個身位，讓歐陽走在前方。

並用目光不時的打量著歐陽。

她有些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對方小小的利用了一把。

因為她感覺得到，歐陽身上之前那種如臨大敵的模樣已經散去了，整個人並沒有繃緊，而是相當的放鬆。

至於臉上那沉着的表情，不過是不想理常遠罷了。

至於歐陽...

這是如同凝光猜測的那般，他現在心情還算美麗。

雖然的確是想要調查一些事情，但是對於能藉此逃離那無盡的工作，還是很開心的。

我簡直太機智了！

歐陽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就這樣，沉默中的三人不久就來到了娜蒂亞和弗拉德所在的牢房之外。

見到了地方，常遠心中輸了口氣。

兩位璃月頂級人物一路沉默帶來的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所以常遠如釋重負般的說道：「大人，就是這裏了。」

歐陽目光越過圍欄，看向光線昏暗的牢房之中。

他看到在角落的陰影中，有兩人正相互依偎著，似乎還進入了夢想之中。

嗯？

歐陽挑了挑眉毛，也沒理會常遠，而是轉身問向身邊的凝光。

「這總務司的大牢，是男女混用的？」

「這裏面的故事很長，我也是看他們兩人『亢儷情深』，所以並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原來還有故事嗎？

歐陽瞭然的點了點頭，接着不再開口。

也沒讓常遠開門，他直接一步跨越牢房圍欄的阻隔，無聲無息的來到兩人的身邊。

接着揮手打出一道清風，將兩人瞬間拉入幻陣之中。

做完這一切，歐陽動作不停，左手劍指凝聚出一點靈光分別點在酣睡中的兩人額頭上。

緊接着歐陽左手成爪，就像抓住了什麼東西一般，慢慢的從兩人額頭處緩緩升高。

左手中出現一個銀色光芒的光球。

如水一般，透徹，明凈。

這是利用系統控制，歐陽用道法從兩人身上複製出來的記憶。

因為實在不會類似「時光倒流」的技能。

所以沒法還原當時劫獄過程的他，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來「桉情重現」了。

開！

一聲輕喝，太極圖順從心意的出現，並立刻在腳下鋪開，瞬間將這處牢房鋪滿。

一切的準備工作結束，歐陽右手掐訣穩定大陣與道法，左手則是勐地一甩，將手中的光球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散落開來。

只見光球爆開一道並不刺眼的銀光，然後如同粉塵一般的散開，瞬間將整個牢房填滿。

牢房外，凝光不解的看着一通忙碌的歐陽，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歐陽要幹什麼。

源頭她以為歐陽是想要提審兩人，不過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猜錯了。

就在她疑惑之際，就聽牢房中那點點銀色的光塵由慢到快的迅速組成不同的性狀。

這是...

看了一會，凝光才發現這是一個由光塵組成的一個牢房，而此刻這個牢房中，有一個人影正在牢房內來回踱步。

牢房中的光塵一點一點的慢慢變暗，在將記憶中的場景都搭建好后，那些原本閃爍著銀色光芒的光塵又慢慢變暗，直至變得和記憶中完全一樣。

一瞬間，這個由記憶重現組成的空間，就像是一個360度無死角的電影，將記憶中的畫面一一呈現出來。

弗拉德面色焦急的在牢房中走動着。

他心裏非常擔心娜蒂亞的情況，可是現在這樣又無法見到對方，所以才讓他如此焦急。

也是在這一刻，原本昏暗的牢房中，光線又暗澹了下來。

一個聲音突然從弗拉德的身後響起。

「愚人眾的廢物，我奉我主之命，救你出去。」

「誰！」

弗拉德聞言瞬間汗毛倒立，霍然轉身。

而畫面也在這一刻定格。

控制着記憶運轉的歐陽暫停了「繼續播放」，他看着畫面中那全身籠罩在兜帽中的人，基本全明白了。

也是在這一刻，歐陽的心真的沉了下來！

深淵教團！

啪——

歐陽如同鼓掌一般的將雙手一拍，整個記憶又在他的控制下重新收攏成銀色的光球。

去！

他兩手一分，將記憶重新還給了還在幻陣中的兩人。

接着他收回太極圖，散去幻陣，重新一步回到牢房之外。

這一系列動作讓正在等著「看電影」的凝光有些不滿：「怎麼就停了？這才剛開始呢。」

「我知道是誰了，所以後面的也就不用看了。」

歐陽沒有過多的解釋，他伸手搭上凝光的肩膀，然後兩人直接傳送到了群玉閣的平台上。

從昏暗的牢房，瞬間來到陽光明媚的高空。

這種不適感讓凝光微微有些眩暈。

她稍稍的眯起雙眼，耳邊是高空中呼嘯而過的風。

「你知道是誰了？」

「嗯。」歐陽點了點頭，不過他反問道，「但是在說出答桉之前，有個問題要問一下。」

「你問。」

「那次奧賽爾出現的時候，他最後的屍體呢？」

歐陽自然知道真正的奧賽爾是沒有死的，當時出現的不過是一具分身。

但是即使是分身，那也是魔神的血肉，在原劇情中，深淵教團的人，就是在凝光砸下群玉閣，拯救了璃月港之後悄悄前往孤雲閣收集起來的。

並在之後的劇情中，深淵之人用着這些血肉妄圖製造屬於深淵的魔神。

也是在那時，遊戲主角會真正意義上和自己的血親第一次見面。

歐陽大體上已經明白了來龍去脈。

在看到深淵之人拯救愚人眾的時候，他就知道覬覦先祖法蛻的人應該是熒。

也就是說，應該是熒和愚人眾做了交易。

也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為何愚人眾還會傻傻的去監視鍾離。

不過這裏面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明明可以用奧賽爾的血肉，但為何這次卻是選擇先祖法蛻呢？

熒不知道鍾離是摩拉克斯，難道女士還能不知道？

也是因為這個疑問，歐陽在對凝光詢問奧賽爾屍體的情況。

凝光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她語氣有些莫名的說道：「奧賽爾不是當初被你一劍直接轟到連渣都沒剩下嗎？難道你不知道？」

嗯？！

歐陽尷尬的咽了口唾沫。

他還真的不知道！

當時急着回去蘇醒，純粹意識體的歐陽自然不可能去探查具體的情況。

不過凝光的回答也解開了他的疑惑。

想必是奧賽爾沒了，所以熒就把主意打到了先祖法蛻身上。

凝光看着沉默的歐陽，追問道：「所以你知道了什麼？」

「是深淵教團的人。」

「深淵...？」

凝光目光在這一刻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有深淵的人混進了璃月港？」

「就目前來看，應該是錯不了的。」

歐陽輕皺着眉頭，大腦正在高速的運轉着。

他當初在深淵之中的時候，給熒留下陣圖，為的是想證明一件事。

證明貴家是否真的是存在於遊戲之中的事情！

米忽悠的劇情很線性，不是劇情黨的他很多隱藏在各種碎片中的劇情是不知道的。

他曾經有過懷疑，懷疑貴家是不是突然出現的，也懷疑自己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就是遊戲中的世界。

可惜當時遊戲主角沒有登場，一切都是未知數。

而之所以會有這個懷疑，作為一個穿越者，對自身能穿越這個事情感到好奇，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在他對貴家的存在一直有着一種違和感。

他之前也有過猜測，猜測在正式劇情開始之前，貴家應該在那次危機中直接被博士覆滅了。

而因此貴家中的那些典籍自然也被七星收回。

或者是七星、博士、深淵，三方勢力瓜分。

觀海閣的確有着陣法保護，而且不知道「鑰匙」的話，是很進入觀海閣空間的。

但是很難並不代表不行。

而且如果真的是遊戲中那樣，在沒有自己存在的情況下。

老家主是有可能將「鑰匙」交給薛蓮的。

而且以薛蓮當時的狀態，外有博士的操盤，內有賭鬼老爹的吃裏扒外，更何況暗中還有深淵之人在虎視眈眈。

面對這樣的局面，即將臨盆的薛蓮是不可能保住家族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家族珍藏無條件的投靠七星。

只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而且按照遊戲中凝光所會的那些術法和陣法，說不定就是這樣獲得的。

可是這些猜測都只是猜測。

沒法去論證。

所以當時在知道熒想要三才陣的時候，歐陽思考之後就給了。

為的就是想要得到這個論證。

論證貴家並不是憑空出現，論證自己的出現的確就是意外！

而不是某一個不知道在哪的大能把自己送過來，然後拉扯著自己一步步走入局中。

沒辦法，在這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一開始還算風平浪靜。

在自己掌舵貴家之後，很多事情就變得非常古怪。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總是會不出意外的出現意外！

還有那自己無論怎麼抗拒，但整個世界的天道似乎都在隱隱的將他的那根命運絲線牢牢地抓在手中！

就像具現化他人的記憶，這個術法在他成為魔神之後是不會的。

這一切都是在他愈發覺得自己距離「合道」越來越近，自然而然就回了的術法。

道法自然...

歐陽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說回正題。

在想清楚這些之後，歐陽就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找到熒，然後問清楚！

如果對方的確是基於三才陣的基礎上，才能做到這一切的，那麼就說明自己的穿越的確是意外！

如果不是...

算了...

歐陽想到這裏，不想讓自己被繞暈了的他，果斷的掐斷無意義的思考。

「凝光，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會回月海亭坐鎮，你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情，璃月商業上的改革，任務不輕。愚人眾想要監視鍾離，說明對方雖然想要先祖法蛻，但其實目前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們只要守好黃金屋，對方就等於白忙活。」

「嗯。」凝光沒有辯駁，反而是意外的問道，「沒看出來，你居然會自願的回月海亭？」

就你話多！

歐陽白了凝光一眼。

但也沒有為此生氣。

他看出凝光是想緩和一下兩人之間長久的隔閡。

不過這些歐陽並不在乎，凝光既然已經低頭，那之前的事情也就既往不咎。

但他回月海亭也是出於無奈。

知道了璃月港里有深淵教團的人，那麼就沒法回觀海閣了。

在觀海閣空間中是無法感知到外界的，要是沒人給他打電話，搞不好要出大事。

至於直接去問女士羅莎琳，逼迫對方供出熒等人的行蹤。

這事如果大爺沒將璃月交給他時，他是可以這麼乾的。

但就像是博士的事情那樣，身份不同，很多事情不好做。

突然，歐陽腦中靈光一閃。

對啊...

自己礙於身份不好動，但是死掉的摩拉克斯，現在的鐘離，他可以去問啊！

「凝光，你去忙吧，我先去找個人。」

說完，也不等凝光開口，歐陽將心神展開，很快就找到了鍾離，並傳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