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實力為尊

「上面的漢人聽着，叫你們的頭人出來答話。」

「在下王林，你們是何人？為何兵圍我葫蘆谷？」

王林見對方並沒有馬上發起進攻，反而開始叫陣，立即就知道自己猜測是對的，這些土默特的騎兵，看見堡牆和護城河后不想強攻了。

「這位是我們土默特部卜失兔大汗。「

「原來是順義王親至，失敬失敬！」

王林拱了拱手，順義王乃是當年明朝冊封土默特部大汗的封號，可見雙方的關係還是非常融洽的。

而土默特部自從和明朝交好互市以來，就從未南下掠劫過，可以說至今仍是心向明朝的。

奈何當初林丹汗西遷攻打土默特部時，卜失兔向明朝求援，明朝卻是不管不顧，土默特部被林丹汗擊敗后，幾乎年年南下劫掠。

後來后金西征林丹汗，土默特部毫不猶豫的就倒向了后金，讓明朝徹底失去了北方的屏障，也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潛在盟友，從此後金韃子再無顧慮，隔三差五的就裹挾蒙古人一起南下掠劫。

「漢家郎，我土默特部與你葫蘆谷，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為何搶奪我部女子？」卜失兔看着牆上的王林冷聲道。

「順義王，此事純粹誤會，並非是搶，而是求親。」王林雙手一攤，乾笑道。

卜失兔對漢人的文化相當了解，根本就不吃這套，也懶得和王林啰嗦，直接道：「本汗不管你是求親，還是搶，立即將我部的女子送出來，並賠償五千石糧食，五百匹布，一百斤鹽巴，一百塊茶磚，否則休怪本汗踏平你葫蘆谷。」

「哈哈！」

雖然明知會被對方敲詐一筆，但王林依然氣極返笑，同樣也終於體會到當初那些小部落被他敲詐時的心情了。

大笑一聲后，也懶得再搞什麼客套，淡淡的回道：「女人可以還給你們，但想要賠償不可能。」

「哈哈！」

這次變成了卜失兔一陣哈哈大笑。

「漢家郎，你莫不是還在等那些明軍來救援？實話跟你說，他們早已被我大軍殺的屁股尿流逃回張家口去了，你就別再指望了。」

「什麼？」

王林裝作吃驚不已的表情，然後又演變成了鎮定下來，說道：「即便沒有援軍，我谷中有數千勇士，憑藉堡牆，你們又能奈我何？」

「哼！我土默特部的勇士，若真要攻，又豈是區區一道土牆能擋住的？」

「哼！你土默特部勇士雖勇，但我谷中數千兒郎，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我等願與公子同生共死！」

「我等願與山谷共存亡！」

王林說完后，牆上的所有人都是齊齊揮舞着手中的兵刃，吶喊起來。

王林知道這個時候拼的就是氣勢和決心，一旦氣勢弱了，對方不但會狠狠敲詐，說不定最後還會直接進攻。

果然，卜失兔聽着牆上爆發出來的決心，眉頭不由得微微皺緊。

也認識到對方並非是一群任人揉搓的羔羊，除非他願意拼着折損幾千人馬，強行滅掉這會漢人，否則就不可能肆無忌憚的獅子大張口。

於是再次說道：「漢家郎，本汗此次率數萬勇士前來，想讓我空手而歸，天下可沒這般道理！」

「這是自然，這樣好了五百石糧食，五十匹布，十斤鹽巴，十塊茶磚如何？」

王林見對方語氣放緩，也點了點頭，知道不給這傢伙一點甜頭，那也是不現實的。

畢竟他帶着人去搶那些小部落，若是對方一名少女都不願給，他會善罷甘休嗎？

肯定不會，所以道理都是一樣的。

在草原上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

這沒什麼好丟人的。

「不行，太少了。」卜失兔搖了搖頭，顯然不滿意。

最終兩人一番討價還價，賠償增加到了一千石糧食，一百匹布，五十斤鹽，五十塊茶磚，卜失兔這才帶着大軍退走。

至於什麼雙方從此和平共處，誰都不能找對方麻煩的事兒，兩人都沒有提。

因為沒必要，如果卜失兔能輕鬆攻下葫蘆谷，肯定會毫不猶豫下手。

而王林如果不懼土默特部報復，也會二話不說，大肆去搶奪女人。

「公子，這些蒙古韃子看起來也沒那麼可怕嘛，也挺好說話的呀！」

看着遠去的韃子，大牛忍不住說道。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若是換做他們漢人，誰要是搶了自家的女人，那絕對是要殺過去，拼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可對方卻只索要了一些物資就走了。

「相比起咱們漢人，韃子更注重實際利益，他們好說話，那是因為咱們強硬，有和他們拚死一搏的決心，反之若是咱們軟弱，你就知道他們的兇殘了。」

王林擺擺手，對這些蒙古韃子的習性，他如今也算是了解透徹了。

土默特部他暫時惹不起，但不代表今後也惹不起，卜失兔那老東西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只要他一死，整個土默特部就得分崩離析，到時他有的是手段分化瓦解。

危機解除，谷中自是一番慶祝歡呼。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王林招惹土默特部的目的，對王林的手段是打心底里佩服。

連那些車夫都安下心來，表示願意當兵，想跟着王公子干。

但王林卻是看不上他們，依然給了他們最低戌級的身份，干著最苦最累的活。

他理想中的士兵，是逃到山上的那些普通軍戶，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急吼吼的帶着人馬前去招募。

跑到山上的軍戶們，害怕迷路並沒有亂跑，而是在山上歇了一夜，天亮后見韃子沒了，這才紛紛下山，準備返回張家口。

誰曾想剛下到山腳下，遠處又傳來了大隊騎兵的動靜，嚇得一個個趕緊又爬上了山，躲了起來。

「公子這幫傢伙又跑上山了，我帶兄弟們去抓吧。」

「不用，架鍋煮肉，他們自然會下來的！」王林擺擺手，臉上露出一抹奸笑。

憑他們幾百人進山去抓，能抓多少人？

眾人也醒悟了過來，終於明白公子出發前為何要帶大鍋和羊肉。

不到片刻，上百口大鐵鍋就架在了山腳下，大塊大塊的羊肉扔進鍋里，不多時就散發出真正的誘人香味。

「山上的兄弟，韃子已經走了，下來吃肉吧！」

「不用怕，我們以前也是軍戶！」

「老子以前是鎮虜衛新平堡的軍戶，我們那百戶賊壞，簡直不把咱們當人，壞事做盡，禽獸不如，最後在我們公子的帶領下，我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送他去見了閻王，然後來到這裏過快活日子。」

「……」

大牛他們一邊吃着羊肉，一邊大聲的朝山上吆喝，講述著以前是如何如何被百戶欺壓，最後反抗殺掉百戶，逃到這裏來的。

大家都是普通軍戶，山上的人自然感同身受，對山下的人敢殺百戶，心裏也都豎起了大拇指。

隨着膽大的軍戶開始下山，其他的人見先前下去的那些人，果然在吃肉，還和對方有說有笑打的熱鬧，於是一個個如猛虎下山一般沖了下去。

望着從山上衝下來的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將王林也是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好在這些人的兵刃幾乎都丟了，王林趕緊招呼人維持秩序，讓他們排隊領肉。

吃完肉后，聽說了王林他們的事迹和待遇后，幾乎有八成的軍戶都願意跟着王林混。

無論願不願意，王林都不會放他們走的，因為讓他們走後，肯定會將消息泄露，那些武官必定會報復加入人的家人，所以他一個都不會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