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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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初夏的深夜。電話鈴突然響了。熟睡中的勞燕掙扎著起身。
「喂，哪位？」
「親愛的，是我。」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是她的男友阿克曼。她抬眼看了看掛鐘，凌晨兩點。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頭——現在大約是慕尼黑的晚上七點鐘。
「你們的夜生活開始了？」
「Yes。」
「有沒有搞錯，瀾海是北京時間。本女士正在睡覺。」勞燕責備中帶着嬌柔。
「對不起，你一定在做夢吧？」
「是的，美——夢。」她打着趣，「你一定有急事？」
「是的，公司派我去香港，明天就動身。」
「參加交接？這是英國人的，你個德國佬忙活兒什麼？」
「當然不是交接。公司要籌辦幾個展覽。香港回歸慶典，遊客多，是個好機會喲。」
「嗯，不錯，是個好機會。」
「我大概要在香港待上七八個月，到時候去瀾海看你。」阿克曼的聲音充滿了喜悅，「你今天好嗎？」
「還好，謝謝。你呢？」
「不錯。就是她……她還是不肯離婚。真對不起。」他的聲音變得暗淡了。
「那，那我們就等。」她很溫柔。
「勞燕，你真是位好姑娘。」
「得了，別誇我嘍，什麼好姑娘，都快是老姑娘嘍。」
「嗯？『老姑娘』，什麼是『老姑娘』？」
「『老姑娘』，嗯，就是像我這樣的，快四十歲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的。」
「噢，」他顯得很認真，「我想，你很快就不是老姑娘了，是一位漂亮的新娘。」
「好啊，但願如此吧。」
一個喜慶而熱烈的夏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到了深秋。
一個日光柔和的下午。一輛黑色平治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這是讕海市區通往開發的一條新公路。開車的是位中年男人。他魁偉高大，神情自若。雖然通身的西服革履展現著一派彬彬的儒雅，但是，他張狂的眼神和銳利的嘴角，卻掩蓋不住桀驁甚至些許的野性。他叫肖燦，是大名鼎鼎的開發區鑫榮集團公司的總裁。後排座位上坐着一位三十七八歲的女士，她身着一款黑色羊毛絨高領長裙。略帶捲曲的黑髮被隨意地盤在腦後。神秘的黑色把她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下顎襯托得十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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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初夏的深夜。電話鈴突然響了。熟睡中的勞燕掙扎著起身。
「喂，哪位？」
「親愛的，是我。」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是她的男友阿克曼。她抬眼看了看掛鐘，凌晨兩點。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頭——現在大約是慕尼黑的晚上七點鐘。
「你們的夜生活開始了？」
「Yes。」
「有沒有搞錯，瀾海是北京時間。本女士正在睡覺。」勞燕責備中帶着嬌柔。
「對不起，你一定在做夢吧？」
「是的，美——夢。」她打着趣，「你一定有急事？」
「是的，公司派我去香港，明天就動身。」
「參加交接？這是英國人的，你個德國佬忙活兒什麼？」
「當然不是交接。公司要籌辦幾個展覽。香港回歸慶典，遊客多，是個好機會喲。」
「嗯，不錯，是個好機會。」
「我大概要在香港待上七八個月，到時候去瀾海看你。」阿克曼的聲音充滿了喜悅，「你今天好嗎？」
「還好，謝謝。你呢？」
「不錯。就是她……她還是不肯離婚。真對不起。」他的聲音變得暗淡了。
「那，那我們就等。」她很溫柔。
「勞燕，你真是位好姑娘。」
「得了，別誇我嘍，什麼好姑娘，都快是老姑娘嘍。」
「嗯？『老姑娘』，什麼是『老姑娘』？」
「『老姑娘』，嗯，就是像我這樣的，快四十歲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的。」
「噢，」他顯得很認真，「我想，你很快就不是老姑娘了，是一位漂亮的新娘。」
「好啊，但願如此吧。」
一個喜慶而熱烈的夏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到了深秋。
一個日光柔和的下午。一輛黑色平治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這是讕海市區通往開發的一條新公路。開車的是位中年男人。他魁偉高大，神情自若。雖然通身的西服革履展現著一派彬彬的儒雅，但是，他張狂的眼神和銳利的嘴角，卻掩蓋不住桀驁甚至些許的野性。他叫肖燦，是大名鼎鼎的開發區鑫榮集團公司的總裁。後排座位上坐着一位三十七八歲的女士，她身着一款黑色羊毛絨高領長裙。略帶捲曲的黑髮被隨意地盤在腦後。神秘的黑色把她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下顎襯托得十分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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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初夏的深夜。電話鈴突然響了。熟睡中的勞燕掙扎著起身。
「喂，哪位？」
「親愛的，是我。」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是她的男友阿克曼。她抬眼看了看掛鐘，凌晨兩點。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頭——現在大約是慕尼黑的晚上七點鐘。
「你們的夜生活開始了？」
「Yes。」
「有沒有搞錯，瀾海是北京時間。本女士正在睡覺。」勞燕責備中帶着嬌柔。
「對不起，你一定在做夢吧？」
「是的，美——夢。」她打着趣，「你一定有急事？」
「是的，公司派我去香港，明天就動身。」
「參加交接？這是英國人的，你個德國佬忙活兒什麼？」
「當然不是交接。公司要籌辦幾個展覽。香港回歸慶典，遊客多，是個好機會喲。」
「嗯，不錯，是個好機會。」
「我大概要在香港待上七八個月，到時候去瀾海看你。」阿克曼的聲音充滿了喜悅，「你今天好嗎？」
「還好，謝謝。你呢？」
「不錯。就是她……她還是不肯離婚。真對不起。」他的聲音變得暗淡了。
「那，那我們就等。」她很溫柔。
「勞燕，你真是位好姑娘。」
「得了，別誇我嘍，什麼好姑娘，都快是老姑娘嘍。」
「嗯？『老姑娘』，什麼是『老姑娘』？」
「『老姑娘』，嗯，就是像我這樣的，快四十歲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的。」
「噢，」他顯得很認真，「我想，你很快就不是老姑娘了，是一位漂亮的新娘。」
「好啊，但願如此吧。」
一個喜慶而熱烈的夏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到了深秋。
一個日光柔和的下午。一輛黑色平治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這是讕海市區通往開發的一條新公路。開車的是位中年男人。他魁偉高大，神情自若。雖然通身的西服革履展現著一派彬彬的儒雅，但是，他張狂的眼神和銳利的嘴角，卻掩蓋不住桀驁甚至些許的野性。他叫肖燦，是大名鼎鼎的開發區鑫榮集團公司的總裁。後排座位上坐着一位三十七八歲的女士，她身着一款黑色羊毛絨高領長裙。略帶捲曲的黑髮被隨意地盤在腦後。神秘的黑色把她修長的脖頸和白皙的下顎襯托得十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