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煙火表演落下帷幕，人群漸漸散去。

蘇陌捧著花束安靜地走在前面，身後沈清洲始終跟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蘇陌看了眼懷裏的芍藥花，因為離開土壤太久，有幾朵已經有些蔫了。

「清洲哥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陌兒想問什麼？」

「倘若我們不在一起，以後還會像這般相處嗎？」

「我對陌兒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那——你之前說的話我同意了～」

遲遲得不到回應，蘇陌不由停住腳步，回頭見沈清洲還留在原地。

「清洲哥哥，怎麼了？」

「陌兒，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沈清洲一臉嚴肅地看着蘇陌，目光深不可測。

蘇陌不安地咬了咬下唇，眼眶紅紅地看向沈清洲，「難道你是要反悔嗎？」

沈清洲搖頭輕嘆一口氣，走到蘇陌面前，將她連人帶花擁進懷裏，柔聲道：「我不會反悔，你若是應允了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你怎麼連這個時候都要嚇唬人？」蘇陌從沈清洲懷裏掙脫，一滴淚從眼角悄悄滑落。

沈清洲俯身吻在蘇陌的淚痕上，溫柔地看着她，「被嚇到的那個人是我才對，你方才說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只把我當作哥哥對待，本已心灰意冷，說服自己以後只做你的哥哥，你又承認傾慕於我。」

「我哪有？」

「是沒有承認，還是沒有傾慕於我？」

「你——」

沈清洲突然貼近蘇陌，讓她停止了思考。

「要繼續嗎？」沈清洲輕聲說道。

蘇陌緩緩把眼睛閉上，不再說話，嘴瓣上傳來溫涼的觸感，周圍的空氣變得熾熱而潮濕，被精心呵護了一路的芍藥花此刻凌亂地散落在路邊……

「清洲哥哥，其實這次我來渝州根本不是爹爹書信上說的那樣單純出來遊玩。」

「陌兒難不成是特地來尋我嗎？」

「你認真點，不然我不理你了。」

「因為什麼？」

「父母要為我尋一門親事，我不願意，之後我便趁機偷跑了出來。」蘇陌雲淡風輕地說道。

「是我不好，陌兒，你可以怪我。」他牽起蘇陌的手虔誠地吻在上面，細細密密的吻伴隨他的道歉落在手指的每一處關節肌膚上。

蘇陌用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臉龐，「沒關係的，緣分終究讓我們相遇了，不是嗎？」

這次沒有遇見沈清洲的話，或許蘇陌最終還是會嫁給一個陌生的男子，然後成為別人的妻子了此一生，她不想這樣。

沈清洲望進蘇陌脆弱的眼神，頓感心痛得無以復加，他緊緊抱着蘇陌，不同於以往的溫柔和煦，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里。

倘若這次錯過蘇陌，他便會永遠地失去她了。

「清洲哥哥，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

「你讓我看看？」

「陌兒～不要鬧。」

「你的眼角還是濕的～」

「更深露重，不過是露水罷了。」

「糟糕，此刻什麼時辰了？」

「約摸子時了吧！」

「那怎麼辦呀？」

「回去了怕也是睡不着，今晚夜色正好，我帶你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