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錦繡回憶著過往來到金玉樓那裏。此時金玉樓正在房中撫琴。悠揚的琴音宛如一條歡快的小溪。緩緩從金玉樓指尖流出。仔細聆聽那琴音。亦揚亦挫，深沉，婉轉而不失激昂。如此多變獨特的音調彷彿天籟之音令人流連其中。若是有一天金玉樓變得窮困潦倒，想必憑藉如此琴技定可混個衣食無憂。
「錦繡見過主公。」
難得的客氣讓金玉樓受寵若驚。他停下撫琴的動作看向錦繡。二人四目相對一言不發。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變得異常安靜。
「我回來了。」
錦繡倔強的說出這四個字。金玉樓微微一笑「這幾日在外面玩的可還開心？」
錦繡眼底閃現出一絲不悅，金玉樓略顯得意「看來是不開心了。」
錦繡強忍心中怒意，冷冷道：「我有事求你。」
「為了薛闌珊？」金玉樓一撥琴弦，彈出一個歡快的音調。接着道：「是她讓你來求我的？」
錦繡沒有答話，金玉樓走向她道：「薛闌珊為了自己讓你回來求我。這樣的人值得你為她開口嗎？」
金玉樓停步於錦繡身側，看着她，等候她回答。錦繡看向前方回話道：「我只是想還她個人情。」
「還人情？」金玉樓頓了頓接着道：「好。我就幫你還她這個人情。不過日後她若再多管閑事。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你放心。她不會了。」錦繡眼含憂傷說出這句話。心如刀絞般疼痛。她不是痛心薛闌珊不會再幫她。她只是痛心有金玉樓在。永遠無法得到他人真心。
黑鷹走進來行禮「黑鷹見過主公。」
金玉樓看向他道：「蘭馨接回來了？」
黑鷹應了聲「是」接着道：「屬下已按主公吩咐接回蘭馨。現在人就在她自己房裏。」
金玉樓看向錦繡道：「錦繡。你已經兩天沒有看到蘭馨了。想必一定很想她。薛闌珊的事我會吩咐黑鷹立刻去辦。你想蘭馨就過去看看她吧！」
「是。」錦繡應聲向外走去。邊走邊想：我前腳剛回來，黑鷹便接回了蘭馨。看來金玉樓早就料到我會回來求他。不過金玉樓怎麼會知道我跟蘭馨分開了兩日？難道說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我？黑鷹一來他便急着支我走，想來黑鷹要向他稟告的事定與我有關。
想到這，錦繡假裝走遠，悄悄藏於窗下，偷聽二人說話。
金玉樓不見錦繡身影，以為錦繡已經走遠。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問黑鷹「你查到了什麼？」
黑鷹道：「回主公。經屬下查實。錦繡失蹤的一天一夜是在褚南王世子蕭安身邊做貼身丫鬟。」
「貼身？丫鬟？」金玉樓眼含殺意，手指勾斷琴弦大半。黑鷹看出金玉樓心思「屬下這就去殺了那小子。以平主公心中之怒。」
金玉樓邪魅一笑說話道：「殺了他又怎麼好玩呢？」黑鷹疑惑「屬下愚鈍，還請主公明示。」
金玉樓接着道：「讓他死很容易。不過如此便宜他的事我金玉樓又豈會去做。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主公打算如何做？」
「褚南王那老匹夫向來看我不順。我念他年邁不與他計較。想不到他的兒子竟敢招惹我的人。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他兒子做錯了事。他這個做老子的又如何能獨善其身。黑鷹。你馬上傳消息到褚南王那。就說蕭安身中劇毒，藥石無醫，命不久矣。我倒要看看褚南王聽到這個消息後會選擇置之不理還是擅離職守。」
「可是褚南王會相信這樣的消息嗎？」
金玉樓凌厲的目光掃向黑鷹，提醒道：「如果消息是真的，又怎麼會有相不相信這一說呢？」
黑鷹恍然大悟，恭維「主公英明，屬下這就去辦。」
黑鷹領命離去，金玉樓目光落到那幾根未斷的琴弦上「蕭安。我要讓你看着一個個親人慘死在自己面前。我要讓你切身體會我今日之痛。」
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金玉樓手上用力，餘下琴弦皆斷。鮮血順着金玉樓指縫滴下。
房間中，蘭馨手拿藥瓶回想起離開薛府時薛闌珊對她說的話。
「這個給你。」薛闌珊將一張寫了字的紙遞給蘭馨。蘭馨狐疑接過「這是什麼？」
「是你所食藥丸的配方。有了它，你們兩姐妹便不必再受金玉樓的牽制。」
蘭馨看了眼手中藥方，道了句「多謝」轉身便走。薛闌珊看着蘭馨離去的背影喊話道：「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我的自由是用你們兩姐妹的自由換來的。我不求你們能原諒我的自私。也不求還能跟你們兩姐妹成為朋友。但是出於一個醫者的良知。我想奉勸你一句。那藥丸還是少服用為好。」
蘭馨停步轉身，質問道：「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那藥丸還是少服用為好？這藥丸怎麼了？難道說這藥丸治不了我的病？」
薛闌珊走向蘭馨道：「這藥丸雖能解你心疾但若長久服用下去。則會令你久食成癮，避食成疾。」
回想到這，蘭馨緊握藥瓶，心生恨意。咬牙切齒道：「金玉樓！你真是好狠的心。想我對你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你竟為了留住錦繡給我吃這樣的葯！枉我還以為你對我稍有情誼。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想要留住錦繡是不是！我偏不讓你如願。我要讓你一嘗我今日之痛！我要讓你後悔！後悔！」
蘭馨將藥瓶重重摔到地上。藥瓶落地即碎。瓶中藥丸灑落一地。錦繡推門而入。看到落地藥丸疑惑道：「蘭馨，你這是幹什麼？」
蘭馨調整情緒，走向錦繡。自責道：「都怪蘭馨不好。若不是蘭馨生有頑疾，姐姐也不必落得如今這般地步。不得自由。」
「別傻了我的好妹妹。就算沒有你。金玉樓也不會放過我。只不過有你在。我不能一死以求解脫罷了。」
「姐姐。你怎麼會有求死之心？我不允許你有如此想法。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許你做傻事。」蘭馨緊握錦繡雙手，展現親情。錦繡拉蘭馨到床邊，溫柔道：「蘭馨。我的好妹妹。姐姐知道。在這個世上只有你真心對姐姐。姐姐當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你無論如何都要幫姐姐。」
「姐姐請說。蘭馨定竭力相幫。」
錦繡湊近蘭馨耳畔，用只有蘭馨能聽到的聲音囑咐幾句。
蘭馨聽罷，起身道：「放心吧！姐姐。此事我一定辦好。絕不會讓主公知道。」
「謝謝你。我的好妹妹。」錦繡出言感激，蘭馨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