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下定情

入夜，冬青端著飯菜來到薛闌珊房裏。隨處可見的醫書藥方無處下腳，更無處擺放冬青手中飯菜。薛闌珊藉著燈內燭火看着醫書，在紙上寫着藥草的名字。認真的模樣讓人看着着迷。

冬青不敢打擾薛闌珊，尋了個地方將飯菜小心翼翼擺放上去。突然，薛闌珊看着紙上藥名開心道：「對了！就是它！」

冬青聞言看去，同樣歡喜。

「小姐可是有了藥方？」

闌珊看着紙上所寫藥草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冬青疑惑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剛剛還興高采烈的。這會兒卻像是霜降的菜，沒了一點精神？」

薛闌珊嘆氣道：「這藥方是有了個大概。接下來只需將藥方上的葯找齊，嘗試配比不日便可製成藥丸。只不過這其中一味葯……」

薛闌珊面露難色，再次嘆氣。冬青好奇道：「葯怎麼了？難道這世上還有小姐不認識的葯？」

薛闌珊搖了搖頭道：「這味葯我再認識不過。就因太認識才知道想要得到它簡直難於登天。」

「難於登天的葯？難道是仙草？」

冬青睜大雙眼看着薛闌珊等候薛闌珊回答。薛闌珊拿起自己寫的藥方起身道：「此葯雖不是什麼仙草但也非尋常藥草。想要得到它着實要花些心思。」

「小姐。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葯啊！快說出來讓冬青知道知道。」

冬青好奇追問，薛闌珊也不再賣關子，直言道：「是遼國聖葯聖雪蓮。」

「聖雪蓮？」冬青皺眉思考，薛闌珊接着道：「聖雪蓮長於遼國聖雪山之巔。極其難采。百年才出一株，珍貴無比。在遼國只有遼國皇室才配食用。近年來我們大幽的藥材商人與遼國的藥材商人貿易頻繁。遼國有不少珍奇藥草流入我國。唯獨這聖雪蓮千金難求。沒人能買到。」

「這麼說來，豈不是沒有希望配成蘭馨姑娘的葯了？」冬青失望嘆氣，薛闌珊道：「倒也不是全無希望。我聽爹說過。三年前褚南王蕭良打敗遼軍與遼國簽下永不互侵的條約。遼國汗王為示友好命使臣向我朝進貢過一株聖雪蓮。而後皇上為嘉獎褚南王立下的戰功便將這株雪蓮賞賜給了褚南王。換句話說褚南王府就有一株現成的雪蓮。」

「小姐說的輕巧。聖雪蓮雖在我國能找到但小姐可別忘了那雪蓮所在。那可是褚南王府。褚南王是誰啊!皇上的親叔叔。雖說我們家老爺身為太醫院院判深得太后信任但太后與褚南王向來不對付。老爺為太后辦事。小姐又是老爺的掌上明珠。就憑這一點小姐就休想從褚南王那裏求得這雪蓮。」

冬青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模樣，說的頭頭是道，薛闌珊看着藥方道：「除了聖雪蓮，其餘幾味藥材全部產自遼國。好在這幾味遼葯不是很難買到。眼下我們先找齊這幾味葯。至於聖雪蓮。我再另想辦法解決。」

屋外，錦繡聽到冬青和薛闌珊的對話，目光變得異常堅定。似乎她已經想到了獲取聖雪蓮之法。

褚南王府內，一個士兵正在府內巡邏。錦繡黑衣蒙面出現在士兵身後。一掌擊暈士兵。士兵倒地，錦繡左右看去，見無人發現自己，拖着士兵來到一假山後，換了士兵的衣服。

褚南王府很大，房間很多。錦繡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個房間開始找起。就在她來到一雅靜院落時，白日在街上圍觀錦繡馴馬的黑衣隨從發現了錦繡。

「喂！你是誰的部下，竟敢不經通傳來靜園！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你們的頭是怎麼教你的！」

錦繡聽到黑衣隨從說話聲，身子一僵，原地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黑衣隨從從錦繡身後走向錦繡。接着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背對着我幹嘛！還不趕快轉過身來！」

黑衣隨從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錦繡拳頭一握緩緩轉身。

「我說你……」黑衣隨從話未說完，錦繡一拳頭打向黑衣隨從左眼。黑衣隨從「哎呦！」慘叫一聲。捂著被打左眼指著錦繡道：「你！竟敢打小爺俊俏的臉！」

錦繡懶得跟黑衣隨從糾纏，再一拳打向黑衣隨從小腹。可是這一次黑衣隨從明顯有了防備並未給錦繡一擊即中的機會。他快速反應抓住錦繡擊向他的拳頭。得意一笑「想打小爺，再練練吧！」

錦繡換手攻之，又一拳擊向黑衣隨從右眼。黑衣隨從再次慘叫一聲，捂著被打右眼踉蹌後退。錦繡趁機一腳踢向黑衣隨從小腹。黑衣隨從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覺眼冒金星，屁股甚疼。

「我的……翹……臀！你……」黑衣隨從揉着屁股再一看錦繡剛剛所在位置，只見錦繡已經不見蹤影。

「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黑衣隨從坐在地上叫喊，在園外巡視的四個侍衛聞聲趕來。

「東爺！刺客在哪？」其中一個侍衛恭敬問話，其他三個侍衛扶起黑衣隨從。

「那！那邊！還不快去追！」黑衣隨從指著錦繡唯一可能逃走的方向叫嚷。四個侍衛向黑衣隨從所指方向一同追去。由於攙扶黑衣隨從的三個侍衛過早鬆手，黑衣隨從還未站穩，再一次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的……翹……臀……」

黑衣隨從眼中含淚，痛到無法連貫說話。此時他凄慘的模樣着實讓人看着心疼。

錦繡躲避著巡視侍衛奔跑於王府中，漆黑的夜裏，錦繡已經迷失了方向。現在的她急需一個人為她指引出路。就在此時，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出現在錦繡視線中，那人向錦繡這邊走來，身影越來越清晰。

沒錯！就是他！就是白日錦繡馴馬時幫錦繡出主意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向錦繡這邊一步步走來。全然沒有發現奔跑向他的錦繡。就在二人視線相交的瞬間，錦繡拔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抵住青衣男子喉嚨威脅「不許叫！不然我殺了你！」

青衣男子認出錦繡，驚訝道：「是你？」

錦繡懶得跟青衣男子寒暄，說道：「告訴我！往哪走可以出王府！」

「你要出王府？」青衣男子聲音溫柔很是好聽，讓人聽在耳朵里無比舒服。

「少廢話！快說！」錦繡沒有耐心跟青衣男子閑聊下去。她微微轉動匕首在青衣男子喉嚨處留下一道血痕做以警告。

「那邊！你往前一直走就能出府了。」青衣男子看向出府方向淡定回話。面容上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受到驚嚇急於保命給出的指引。

錦繡鬆手要走，青衣男子摸了摸受傷的喉嚨剛要說話，不遠處突然傳來侍衛喊話聲。

「那邊有動靜！過去看看！」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王府眾多守衛。為了不被侍衛發現，錦繡只能立刻尋找地方躲藏。月光照耀下，池塘內波紋粼粼，錦繡瞬間想到藏身之地。為了不讓青衣男子暴露自己，錦繡只能拉着青衣男子一起隱藏。

「憋住氣，不許說話！」錦繡出言警告，青衣男子疑惑皺眉，還未等他反應，錦繡已經拉着他跳進池子裏。

幾個侍衛趕來，四處張望不見錦繡身影。

「我明明聽到這邊有動靜，怎麼沒人呢！」一個侍衛小聲嘀咕，其他幾個侍衛繼續張望尋找。

池子裏，青衣男子面容痛苦似乎快堅持不住。就在此時，錦繡一拉青衣男子為他渡氣。如此親密的接觸讓青衣男子心跳加速，呆若木雞。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他睜大雙眼看着錦繡。錦繡沒有一絲害羞扭捏直直的看着青衣男子。或許在錦繡心裏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為他渡氣。可是錦繡卻不知，她的下意識之舉，讓眼前這個男人對她動了心。

幾個侍衛向別處尋去，錦繡拉着青衣男子浮出水面，二人拚命喘息，青衣男子目不轉睛看着錦繡。

「你！」

錦繡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睜大雙眼指著青衣男子。青衣男子誤以為錦繡想說剛剛在水下為他渡氣之事。緊張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我一定會對你負責。」

錦繡似乎沒有聽到青衣男子說的話，指着他的頭髮道：「你的頭髮……掉色了！」

青衣男子順着錦繡目光看向自己的頭髮，只見如墨般黑色的水從青衣男子頭上流淌下來。男子一頭黑髮隨即變成白色。

「我的頭髮！怎麼辦！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白髮！」青衣男子神色慌亂，似乎很怕別人看到他白髮的樣子。剛剛巡視的幾個侍衛站在遠處發現錦繡和青衣男子的身影。一侍衛喊話「那邊有人！」其他幾個侍衛向錦繡這邊跑來。青衣男子越發慌亂。

「怎麼辦！怎麼辦！」

錦繡見狀一拉男子的手向府外跑去。二人身上的池水隨着二人奔跑不停甩出。漆黑的夜裏，月光照耀着一滴滴從他們身上甩出的池水。畫面唯美動人，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