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塵封十八年的真相下

第四十七章 塵封十八年的真相下

禪房中,靜德看着牆上那副神秘的畫一言不發。薛闌珊走到靜德身旁道:「娘,你跟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這麼多年來都不見你回去看他一眼?若不是當初女兒在永慶庵與娘相遇,娘是不是也打算一輩子不見女兒?女兒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怨能讓娘絕情到這般地步?」

面對薛闌珊的埋怨,靜德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面無波瀾。

薛闌珊見靜德沒有搭話之意,順着靜德目光看向牆上那畫道:「一直以來女兒都對娘房中這副畫十分好奇。為何好端端的畫要用白紗遮著?為何母親總是對着這畫滿面憂傷?」

提到牆上的畫,靜德眉頭一皺有了反應。似乎她很在意那畫。

「娘,可不可以告訴女兒,這畫上究竟畫了什麼?」

薛闌珊忍不住追問,靜德眉頭一展,淡淡道:「是我最愛的人。」

「最愛?」

薛闌珊脫口而出,不禁想到自己的父親薛庸。

「娘既如此在乎父親,為何不回去看他?難道娘有不得已的苦衷?褚南王說娘的離開是爹一輩子的錯,爹究竟犯了怎樣的錯讓娘至今無法忘懷?」

回憶起過往,靜德眼底突現一抹憂傷。似乎那段記憶她並不想提起。

「娘,請您告訴我。告訴我真相。」

薛闌珊一個勁追問,靜德不得不開口「一切要從二十年前說起。當時娘因跟你外公賭氣,離家出走來到盛京,因此遇到了她……」

「是爹嗎?」

薛闌珊搶話,靜德搖了搖頭道:「是蓉兒。」

「蓉兒?」薛闌珊疑惑重複,靜德道:「蓉兒是她的閨名,她的本名叫汪蓉。」

「汪蓉?這個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汪?她姓汪?汪蓉?我想起了,就是那位誕下白髮皇子的妖后!」

提到「妖后」二字,靜德面露怒容訓斥道:「她不是妖后!她美麗,高貴,就像天上的仙女。她善良,溫柔,是我此生見過最好的女子。」

薛闌珊見靜德有了怒意,趕忙岔開話題「然後呢?娘遇到了汪皇后是不是跟着就遇到了爹?」

靜德收起激動的情緒,緩了緩道:「我遇到蓉兒時她正被歹徒追殺。她奔跑在街上,一個勁喊著救命,可是卻沒有一人願意出手幫她。我清楚的記得她當時的模樣。她是那麼恐懼,那麼無助。她奔跑向我,請求我的幫助。我為她殺人,救了她。再此之後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她知道我在京城舉目無親,於是邀我住進汪府。我們白天玩在一起,晚上睡在一起。我們彼此需要,彼此倚靠。我的生活里只有她,她的生活里也只有我。我原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可是一道聖旨徹底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先帝駕崩太子登基。作為汪氏女兒的汪蓉必須遵照祖制入宮為後。為了繼續陪伴蓉兒,我跟隨她入宮。受她提攜成了太醫院唯一的女醫師。我本以為憑我的醫術在太醫院定能得到太醫院眾太醫的尊重。然後事實並非如此。太醫院那些思想陳舊的傢伙們根本容不得我。他們以祖例沒有女子入太醫院行醫為由奏請皇上逐我出太醫院。皇上礙於祖制收回我女醫師的身份,改封我為女官讓我留在蓉兒身邊伺候。我本無意當什麼女醫師,只想陪在蓉兒身邊。皇上的聖旨如了我的願。可是卻讓不知情的蓉兒陷入了自責,她怪自己讓我陪她入宮,害我失去行醫的資格。她甚至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我。這樣的蓉兒讓我感到幸運,讓我感到幸福。因為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人像她這般在乎我,重視我。是她讓我知道自己有多重要,有多優秀。也是她讓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她是那麼好,那麼善良。那麼溫柔。那麼難得的女子。可是她命定的男人卻不珍惜她。他娶了她又納了別的妃子。他雖對她相敬如賓,可是卻毫無感情可言。為了祖制他們勉強在一起,勉強去做一些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他不愛她。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他讓她知道他跟她的結合不過是依循祖制。她傷透了心,沒人訴說只能告訴我。沒有他陪伴的日夜她只有我。漸漸的我們回到了以前在府里的日子。那是只有我跟她的日子。我們很快樂,很開心。就在我以為我們以後都將這樣下去時,她的哥哥進了宮。她跟她哥哥在一起單獨談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我只知道她哥哥走後她變了一個人,她開始放下她的高傲,她的姿態。以及她的自尊。她開口請求那個傷過她心的男人留下,請求那個男人分一點寵愛給她。不久后她懷孕了,我為她高興。因為那是她的孩子。有了孩子的她臉上有了笑容。她跟他的感情開始變好。她因他成了後宮里最幸福的女人。然而這樣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她懷孕了。那是他納的妃子,金鈴。當時的金氏是僅次於汪氏的貴族。金氏在大幽的兵力足以與汪氏抗衡。因此在後宮,金貴妃甚是囂張跋扈。即便面對蓉兒仍不收斂。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有了身孕,太醫院全部太醫日夜守護。原先被派遣到蓉兒那請平安脈的太醫也被金鈴搶了去。不過蓉兒並不在乎,因為她還有我。我日夜陪伴着她,直到她的孩子出生。就在我們滿心歡喜迎接這個小生命到來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蓉兒所生之子子居然天生白髮,不見一根青絲。就在我們猶豫着如何將這件事告訴給皇上的時候,突然宮外傳來消息,說是天降神石。得知這個消息,我便有所預感,事有蹊蹺。果然,皇帝親自帶兵前往神石降落處,居然在那神石上看到妖孽轉世,禍害蒼生八個字。因為這八個字,蓉兒所生之子被傳為妖孽。皇上為堵悠悠眾口下令將皇子活活燒死。將蓉兒打入冷宮。將汪氏一族滿門抄斬。」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人生來滿頭白髮?難道那皇子真如神石預言是妖孽轉世?」薛闌珊忍不住插言,靜德面容一板道:「一切根本就是金氏一族的陰謀。而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你的父親。」

「是爹!怎麼會?」薛闌珊驚訝開口,靜德接着道:「要不是你提前出生我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原來你爹早已被金鈴收買。他在我隨身攜帶的香囊中放了陰陽草。那是一種無味劇毒。孕婦長期接觸此毒會令其胎死腹中。你爹知道我每日陪伴在蓉兒身邊照顧,於是在我隨身佩戴的香囊中加入此毒。他本以為蓉兒會因為接觸到香囊中毒藥流掉皇子。卻不想蓉兒因吸入毒藥太少順利產下皇子。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蓉兒所中之毒會被皇子吸入體內,致使皇子生來自帶胎毒滿頭白髮。下毒毒害蓉兒不成,他們又以皇子白髮為由再次陷害蓉兒。蓉兒被打入冷宮,我因擔心蓉兒留在冷宮陪伴。當時我懷你不足七月。你爹假意擔心我時常到冷宮看我。實則是想趁機換走香囊。我因中毒早產,生下你。也因此讓我發現了香囊中的毒。」

「若真如娘所說,爹在香囊中下毒,想要毒害汪皇后。那為何與香囊接觸最多的娘可以生下健全的我,而汪皇后卻生下白髮皇子?」

薛闌珊搶話爭辯。靜德解釋道:「那是因為你爹為了不讓我腹中的你出事,每日在我服用的安胎藥中摻入了解藥。」

「這麼說,要是娘少吃一副解藥。現在的我就不復存在了。」薛闌珊略顯崩潰,靜德不知如何安撫,只能選擇沉默。

「想不到爹竟是個為了權勢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枉我還一直拿他當榜樣。敬他,愛他。原來一切都是錯的。是錯的。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我要回去問問他,問問他這麼做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薛闌珊轉身要走,靜德攔住她道:「不可。決不能讓你爹知道我的下落。」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爹知道娘在這?」

「因為……」靜德稍作猶豫然後道:「因為我現在不便見他。闌珊,回褚南王府去吧!留在蕭安身邊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上一輩的恩怨就讓它留在上一輩。父母的過錯不應由子女承擔。你爹就算再不堪也是你爹。不要怨他,也不要怪他。像過往一樣,把他當做你的榜樣。不要因為爹娘的恩怨記恨任何人。」

「可是娘……」

薛闌珊還想再言,靜德拉起她的手道:「褚南王為人正派,他養育出的兒子想來一定不錯。好好留在褚南王府,好好愛蕭安。不要再與金玉樓有任何瓜葛。至於你爹,好好孝順他吧!」

「娘……」

薛闌珊眼中流露出不舍,靜德愛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道:「我的女兒一定要幸福。」

薛闌珊從靜德言語中聽出了離別的味道。她緊緊擁抱靜德小聲道:「娘不會離開闌珊是不是?娘不會再一聲不響的從闌珊生命中消失是不是?娘不要離開闌珊。闌珊已經失去了十八年的母愛。今後的日子裏讓闌珊好好陪在娘身邊,照顧娘好不好?我保證我不會告訴任何娘在這裏?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娘。請娘不要走好不好?」

薛闌珊將臉埋在靜德懷裏,感受着靜德身上的溫度,靜德欣慰一笑,溫柔道:「傻丫頭,娘是不會離開這的。娘會一直留在這裏。娘不會走的。」

「真的!」薛闌珊開心抬眸看向靜德,靜德慈笑道:「當然。娘是不會騙闌珊的。」

「那好,我們拉鈎。」

薛闌珊說着伸出手指,靜德無奈搖頭「你都多大了,還跟娘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薛闌珊微笑道:「不管女兒多大了,在娘心中不一樣還是小孩子。」

靜德說不過薛闌珊,只能依她伸出手指與她拉鈎盟約。

得到靜德許諾,薛闌珊這才放心。

「娘,女兒確實該走了。世子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闌珊實在不放心其他人照顧世子。所以這會兒便要回去了。」

靜德微笑點頭,以示同意。薛闌珊向外走去道:「娘絕不可食言。等女兒閑下來便來看娘。娘一定要等着我。」

靜德微笑點頭,薛闌珊放心跑遠。一陣風順着開着的窗子吹入禪房,吹起遮擋那神秘畫像的白紗。白紗被風掀起,那神秘的畫終於露出全貌。只見那畫上畫的確實是一個人,但卻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容顏美麗的女人。再看那女子裝扮及旁邊提的小字。可以確定的是畫像上畫的就是靜德聲聲喚的蓉兒。汪蓉,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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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姐我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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