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清點收穫
對於世道的感嘆，姜尚並沒有持續太久。
等他再次從皇后酒吧出來時，手中提着一個大箱子，在門頭的霓虹燈下，朝着遠處的黑暗走去。
隨着姜尚的離去，這酒吧門口只剩下一片蕭瑟，那混合著血腥味的夜風，席捲着地上的垃圾，在緩緩轉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在互相推搡中，小心翼翼的進了這酒吧。
不多時。
二人便鬼哭狼嚎的慘叫着跑出來，渾身上下都是一片血跡。
「血……好多血……」
這凄厲的喊叫聲，難以想像這兩個人，在裏面見到了何等恐怖的景象，才能被嚇成這個樣子。
……
次日一早。
三輛黑色車輛帶着輪胎的摩擦聲，停在了皇后酒吧的門口。
身穿黑紅色官服的追捕司捕快，一臉嚴肅的從車上下來，看向門口已經拉起警戒線的下屬。
「頭，昨晚的電話就是這裏打來的，這名流街上的兇殺案，也是到了這裏打住的，兇手很可能是打完電話就停手了。」
率先下車的男人，手持記錄本，看着上面的記錄，將姜尚的行動軌跡推測了出來。
「先進去看看吧，兇手既然特意打電話來，點名了地方，想來這裏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車上傳來一道聲音，只是這聲音主人被車窗遮擋，看不清面容。
「知道了頭。」
車前的男人，應下之後，跟着一旁等候的下屬，朝着皇后酒吧內走去。
剛剛踏足門口，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這個穩重的捕快，忍不住眉頭微皺。
「死了很多人？」
走在前面的捕快聞聲，當即停了下來，轉過頭來，低聲道。
「大人，這裏發生的事，屬下不敢多說，您還是親自看看吧。」
常威聽到屬下的話，神色微微變化，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隨着二人的深入，等舞池和內里廊道的慘狀出現，再到包廂內的情況被常威看到。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捕快會不敢多說話。
那明顯是，最後動手地點的包廂牆壁上，用鮮紅的血液書寫着一行大字。
多行不義必自斃，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本該讓人熱血沸騰的話，卻讓常威神色難看無比。
俠客。
一個被掩蓋在歷史角落的辭彙。
曾幾何時，這個世界的江湖之中，有着這麼一群人。
他們武功高強，來去如風，為人更是豪邁，熟悉天下各門各派之人，可謂是五湖四海皆兄弟。
他們懲惡除奸，打抱不平。
做着別人不敢做的事，過着別人羨慕的生活。
直到。
四十年前的那場大變，武盟八大元老與盟主意見不和，從而大打出手，以往天下共尊的武盟，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從那以後，這個江湖，變了。
俠客，變成了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名詞。
不管是贏夏朝廷也好，還是高高在上的武盟也罷。
常威心頭間波瀾頓生，看着牆壁上的血字，他深知這次的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他職位不保。
再三猶豫。
常威還是覺得讓更有決策力的人出面，對於這件事來說，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陰沉着臉，從酒吧中出來，常威來到門口，看向不遠處停著的車。
眼中神色一定，頓時快步走了過來。
「頭，發現了一些東西，我拿不定主意，還是你去看看吧。」
「嗯？」
車中疑惑聲響起，隨着刺啦一聲，車門被人打開了。
一雙細長的長腿，在常威的眼神中緩緩落地。
腳踩紅色高跟鞋，黑色絲襪掩蓋不住那白哲的長腿。
常威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順着長腿向上看去，但最後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這是一個恐怖的女人，任何人如果只看她表面，那絕對會死得很慘。
「常威啊，你說你入職追捕司多少年了？」
有些沙啞，卻極為悅耳的聲音響起，讓常威連忙回應道。
「頭，等今年年底過去，就有八個年頭了。」
「哦，這樣啊，那你知道胡亂上報案情的後果吧？」
常威心中一顫，對於這個恐怖的女人，應付的極為吃力。
「頭，你放心，我知道的，如果不是裏面的事，真的不好拿主意，我絕對不會打擾你休息的。」
「走吧。」
女人說話間，邁著雙腿朝前走去，踩着貓步，搖著身子。
這讓任何人看去，都不會覺得她能和恐怖掛鈎。
常威看着身穿黑紅色制服的苗條背影，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虛汗，這才連忙跟了上去。
女人的出現，讓酒吧里取證的捕快，全部戰戰兢兢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包廂，等女人看到那牆壁上的血字時，整個人臉上浮現絕美的笑容。
最後更是抬手，捂著嘴笑出聲來。
「唔！俠客啊，讓我想想，上次出現俠客的情況是什麼時候呢？哦，對了，是三年前。」
女人眼中閃爍着火熱的光芒，看着牆壁上的血字，整個人顯得有些興奮。
「常威，讓人搜集一下線索，既然這位俠客想要和我們合作，那就給他點好處，正好最近劉虎那邊跳的有點歡，讓他去消磨消磨劉虎的氣焰。」
女人吩咐一聲，轉身出了包廂，把這件事定義了下來。
「明白了，頭。」
常威沉聲回應，等在抬起頭時，女人早就已經離開許久。
俠客。
這種人對於他們來說，算是一種可以合作的對象。
只是，上面的人不太喜歡，他們也就不太管這種事。
但今天，既然頭髮話了，常威也不再猶豫，當即喊來人，去搜集關於姜尚的線索。
……
八極門。
後院的小院子內。
姜尚慢騰騰的打着拳，一舉一動之間，沒有太多的力量感，有的只是老年人活動筋骨的緩慢。
只是，唯有細看之下，才能發覺這慢騰騰的拳法，到底有什麼用。
姜尚身上的肌肉，隨着他的動作，在緩緩震顫，每一刻都保持着極高頻率的震動。
這種狀態，到底是什麼原理，姜尚也不太理解。
他只是按照八極拳法演練，隨着漸入佳境，這渾身肌肉就陷入了這種狀態。
從最初的擔心，到過去半個鐘都沒有什麼不適，反倒是全身上下，都有種酥麻感，讓姜尚昨夜出手的疲勞緩解了一二。
眼見沒有壞處，姜尚也只能繼續保持自己練拳的速度，而這一練就是一上午。
「呼！」
沉重的吐納聲，在院子裏響起，姜尚緩緩收手，站直身子。
在原地沉默三分鐘，等渾身的氣血平復下去，姜尚這才散去架子，搖頭晃腦的朝着水缸邊走去。
清涼的冷水，從頭頂傾倒而下，讓渾身汗噠噠的姜尚，倍感舒爽。
一番洗漱之後，姜尚回了房間，等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青色勁裝。
此時站在門口，這一身青色勁裝加上一頭短髮，還有那有些黝黑的臉龐，給人一種精悍的感覺。
或許，這才是一個練武之人該有的樣貌。
來到院子裏的大石墩前，姜尚腳下輕輕一躍，跳上了這塊損壞的斷龍石。
石頭的來歷，姜尚並不知道，原身的記憶中，這塊石頭從小就存在，而他也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
在斷截面坐下，正午的陽光，溫暖而又火辣。
姜尚看着院子外的景色，心思不知道去了哪裏。
昨晚的行動，可謂是收穫極大，不說殺人獲得的點數，還是救人的成就感，這些都比不過另一樣東西。
錢。
很多很多的錢。
姜尚從來沒想過，自己僅僅出手一次，就能獲得這麼多的金錢。
昨夜回來以後，等收拾好手尾，-姜尚徹夜未眠，一直在清點帶回來的東西，直到早上他才清點完。
現金整整有一百五十多萬，而各種金銀首飾，姜尚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個兩斤左右。
雖然不清楚，這個世界的金價怎麼樣，但想來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畢竟這麼多人都帶着金子。
而除去姜尚認識的金子，還有一些手錶之類的，因為東西太多，姜尚最後走的時候，也是儘可能憑藉經驗挑了點帶上。
現在點數有了，錢也有了，一切都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走。
這生活的慢慢好轉，讓姜尚心情也好上了許多，最起碼不用那麼擔心自己的心脈傷勢。
吹着微風，姜尚心中安排著自己需要做的事。
這些拿到手的東西，除去現金，其他的東西，都需要他自己去變現，這是一個有點麻煩的點。
但為了儘快將錢變成藥材，他就算明白變現這塊有點麻煩，但也不得不去做。
而除去變現這塊，剩下的問題只有，從哪裏獲取穩定的藥材渠道，還有身上這唯一的點數該怎麼使用。
藥材的渠道，姜尚決定暫緩兩天，等他將有些常識補齊以後，再做打算，免得出現昨晚那種被人認出來的事。
而點數的事。
姜尚看着面板上的點數，陷入了沉默之中。
1.5。
一個很普通的數字。
但為了湊出這個數字，消亡了整整48條人命。
這是攜帶着一定分量的數字，讓姜尚對於它的使用，也是極為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