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奉天承運皇帝(上)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奉天承運皇帝(上)

可以說,皇上朱佑樘以及這一屆大臣李東陽、劉健、徐傅、謝遷四人同為內閣成員,對待章子俊這樣的做法,非常「寬容」,其中徐傅現正在退下來,而新的內閣李東陽、謝遷、劉健已經形成,加上朱祐樘一貫主張的寬刑公正的執法原則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想要的「仁政」。內閣的職權慢慢變的重要起來,不同弘治初期,這段時間的內閣首輔是人稱「紙糊三閣老」之一的劉吉,憑藉着一手見風使舵的本領,成為朝廷中最後一個身居高位的舊臣,這段時間內閣的作用還是比較小的,主要體現在內閣首輔的不作為和內閣成員的謹小慎微上。

這也助長了章子俊在榆林的「無作非為」,在徐溥期間,因徐溥跟章子俊交往頗深,加上章子俊的「實力」資歷,連同吏部尚書王恕和兵部尚書馬文升,回護著章子俊,朝廷對待章子俊在邊關的目的,還是很寬容的,也不過分去干涉,只要不舉反旗,就裝作什麼也看不到,可是如今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竟然招募了三萬多的私兵,打敗了七萬韃靼大軍,明面上是大明勝利了,可是讓朝廷中許多的官員內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特別是皇上朱佑樘。

朱祐樘對臣下寬厚平和,能推心置腹,從未鞭打過大臣,能曲體臣下,確屬相當不易。加上只娶一個老婆,無比溺寵,對二個小舅子的無法無天也只是維護,由於朱祐樘多難的童年,使得身體一直不好。因此,朱祐樘希望通過佛道之術能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況。因此一些奸佞之輩再次混入宮中,再次禍亂朝政。弘治七年至十一年時深得寵信的宦官李廣就是其中之一。後來李廣畏罪自殺,朱祐樘認為李廣家中有天書,命人搜尋,卻搜出了李廣貪污、受賄的賬本,這才有所醒悟。

朱祐樘很聽話,所以後世評價時就很高,要說朱佑樘軟弱無能,卻能分清是非,所以在一眾朝臣的眼中,就是一位銳意求治的好皇帝啊。朝廷上下,文武百官紛紛上言,或痛陳時弊,或廣進方略。

朱祐樘還能拉攏人心,出台了許多細小的法令,比如,京官夜返家中時,必派鋪軍執燈傳送。作為一個封建皇帝,能如此曲體臣下,確屬相當不易。

面對這一樣一位寬厚的皇帝,一大批以廉潔、勤奮、有事業心、以國為家的賢臣得以有機會施展才幹,出現了歷史上少有的良臣大集合。

朱祐樘還廣開言路,虛心納諫。每天的早晚朝之外,還每天兩次在平台召見有關大臣議事,稱為「平台召見」的朝參新方式。

反正在朝臣的眼中,當今的皇帝就是一位任用賢能、銳意進取的好皇帝,朱祐樘的寬容,皇權沒有被削弱,反而提高了不少,只因為做了一件微小的事,就讓所有朝臣感激涕零,有一次,朱祐樘特地派遣手下人送羊送酒到黃河工地上,犒勞治理黃河的劉大夏及河工人員。不要小看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可能連朱佑樘也沒明白這樣一個小動作,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因為有利於緩和社會矛盾和社會危機。史家稱讚「恭儉有制,勤政愛民」,其中可能有溢美之詞,不過,與前後幾朝相比,弘治時期的朝政的確算是清明的。弘治以前和之後,都曾發生過較多的農民起義,形成了明中期農民起義的兩個高潮,而惟獨這個時期農民起義發生極少,是政治上的一個相對穩定時期。

自成化年間,房能、李實、白圭力主搜套,后雖有紅鹽池之戰的敗套,然仍不能復套守東勝,竟築延綏邊牆。到了弘治初時,陝西監察御史李鸞上奏因明庭棄守東勝衛,導致現在明朝官兵面對以東勝衛舊地為基地的韃靼凡數十的入寇一籌莫展,被戮、掠人、畜不可勝計。面對輕騎俟間竊入,殺擄人畜,官軍截殺必有報復之心的韃靼人,吏部右侍郎王鏊力主遣死士搗巢剿套,朱祐樘意動,被大臣贊為真英主,南京刑部員外郎李祚、戶科右給事胡世忠以宋夏之警例,建議朱祐樘效仿唐朝築三受降城。但這些提議,都因為明軍紀律下降、衛所疲弱而不能從行。

現在平安伯僅憑私募兵,一舉打退了韃靼七萬入套騎兵,收回了東勝城這樣大的功勞,讓朱祐樘左右為難起來,按理因該封賞,可是該給什麼樣的封賞犯難了。公侯伯子男里等級最高的是公爵,明初時期給二十五名功勞最大的人物封了公爵。其中的代表就是徐達和常遇春,李善長。他們戰功赫赫,得到這樣的爵位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明朝中期,丞相這個職務已經不復存在,轉而實行內閣制。內閣成員實際上就是六部的長官。明中期打贏北京保衛戰的于謙獲得了兵部尚書的要職,但沒有封爵位,尚書同一品,這已經是對他功勞的最高肯定。

對於像于謙這樣對大明力挽狂瀾的人,沒有得到爵位,此時的章子俊已經獲得了一個伯爵,如要最進一步,就是侯了,在明朝對待獲得爵位封號的功臣並不多,明朝在武將功臣的封賞有其獨特的規定,明初時期封了七十九位軍功侯爵,其中代表是陸仲亨,耿秉文等人。這些人可是開國元勛。

比如接下去中興之功的張居正,在生前官至內閣首輔,晚年被授予了太師封號。也沒有獲得過爵位。

又比如到了晚明時期,孫承宗在遼東防務上有獨特的見解,又是皇帝的老師,當過兵部尚書,遼東督師,東閣大學士。他率領軍隊穩固了關寧錦防線,收復了四百多里失地,同時在邊境屯田,遏制后金的攻勢。活着時獲得的最高職位就是東閣大學士,死後被南明朝廷追授太師封號,也沒有獲得爵位。

另一位大名鼎鼎的王陽明,平定朱宸濠叛亂后,只獲得了伯爵稱號,被賜予新建伯。

可見明朝爵位的發放特別吝嗇,按章子俊的功績理應封賞加一等為侯爵了。可是自永樂后明朝還沒有一個外臣能封侯的,更別說能封王了,「勛戚大臣無生封王者唯贈典則有之」,也就是功勛外戚大臣生無封王者,只有去世后追贈為王者,也被稱為民王。所以民王既不是宗室親郡王,也不同於化外朝貢的藩國藩王,而是一種明朝對功臣異姓封王制度。是在明朝的「公侯伯」功臣外戚爵位的基礎上對功臣外戚去世后追贈最高的名譽爵位。

是追贈才有的待遇,而且目前章子俊連侯爵都不是,只是一個伯爵的稱號。面對章子俊這樣的功績,只能在職務上提升一級,所以朱佑樘思前想後,才下旨給予章子俊一個封賞。

公元一四九八年,弘治十一年,韃靼北部酋長亦卜剌因入河套住牧,小王子及火篩居賀蘭山後,與亦卜剌因相倚,勢日強,屢屢出兵西擾甘肅、寧夏,東犯宣大以至遼東,邊患日盛。不想被平安伯私募三萬餘兵擊潰,收復東勝城后,又擊潰郝日烈顏收復了整個內套地區,亦卜剌因失兵無力再攻,退居外套地區,而小王子及火篩部東犯宣大以至遼東,被明皇詔令王越起原官總制延綏、寧夏、甘肅三邊軍務。剩勝分兵三路襲小王子,斬獲數十人,並追至柳溝(甘肅平羅西北),獲鴕馬牛羊器仗數千。復封陝巴為忠順王。

關於這一點,章子俊很明白是朝廷揀便宜,也不想去奪什麼功勞,你說是朝廷打敗了入河套的七萬韃靼也行,反正也不想去搶功,這樣的潑天大功,對章子俊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而且對自己不利的因素要大的多,正好便宜了這位三邊總制王越。這樣一來,朝廷也就有了台價下,章子俊也有了進一步發展的空間。

是年八月,一行朝廷明黃色緹騎,經太原渡過黃河行至綏德朝着平安鎮而來,這是給平安伯發聖旨來了。

聖旨是有等級之分的,發給五品以上官價的多為三色、五色和七色拼裝,五品以下一般為純白綾。所以說啊,電視劇害死人,拿出來的道具聖旨全是明黃色的,還在上面畫兩條紅色巨龍。重要的聖旨兩端都會有翻飛的銀色龍作為防偽標誌。聖旨的絹布上會印有祥雲圖案,而且所有聖旨開頭的第一個字必須寫在右上角的第一朵祥雲上。高規格的聖旨一般是經過各位大學士反覆斟酌商榷之後才能完成,讀起來雖然有點晦澀難懂,但是整個行文相當精悍洗鍊,幾乎達到增一字嫌其累贅,減一字就不能準確表達意思的程度。

出動緹騎頒發聖旨,這就是規格很高,由京城直發,替現皇恩浩蕩,頒發聖旨的緹騎沒到前,自有沿途驛站官衙傳譯,先聲通知受旨的消息,能做到聖旨到時,受旨的人能安排好接待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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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求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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