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你這是跟我告白嗎
跑出醫院曾小雲着急給宋柯然去電話，宋柯然一直不接。想到當時跟宋柯然一起出去的是曾望。
她想着問問曾望人是不是跟他一起。
剛撥出去號，曾小雲懊惱地嘖了一下，瞧她這記性：狗屎弟弟掉下河把手機給弄壞了，還不知道有沒修好……
「喂？姐。」
「……你手機修好了？？」曾小雲剛要掛電話聽到那邊傳來弟弟響亮的聲音。
「是啊，柯然哥好厲害！我本來以為他是說說而已，吹吹牛皮，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不僅把我的手機修好了，復原了裏邊所有的資料，還給我手機安裝了浮力標，我拿水盆試驗過真的可以！對了對了，還有定位系統！」曾望興奮地像個五歲小孩拿到新玩具，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他的得意。
曾小雲則淡定許多：「哦，是嗎？」
他都能幫自己復原一個爸爸了，這些對於宋柯然簡直不要太小兒科！
「姐，柯然哥是個寶貝，大寶貝。唉，你說我怎麼沒有兩個姐呢，這樣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曾望傷春悲秋起來。
曾小雲黑線下移：「曾望！小孩子別亂說話，轉給宋柯然接。」
曾望嘿嘿笑，壓低聲音調侃：「哎？姐，柯然哥不接你電話啊？」
曾小云：「……」
知姐莫如弟，感覺到電話那頭女魔頭要發飆，曾望趕緊把燙手山芋丟給宋柯然：「柯然哥，我姐找你。」
宋柯然接起，沒說話。
曾小云：「為什麼不接電話？」
「不想接。」
曾小雲壓眉，耐著性子問：「為什麼不想接？」
「你覺得是為什麼？」
「……」
曾小雲覺得自己好像拿了男主的劇本，哄一個不好哄的女友，考驗的是智商情商和脾氣。
曾小雲不說話，宋柯然也不說話，但又不掛電話，好像在等她發話。
曾小雲能感覺到宋柯然軟軟懨懨的語氣里，正拿着夾板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她……不管她說什麼都無縫可插。
想了半天，曾小雲仰天看着天上的流雲冒出一句：「老公，吃飯嗎？」
宋柯然那邊連微弱的呼吸都聽不到了，在某人喊出「老公」的瞬間戛然而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問：「你喊我什麼？」
曾小雲盯着此時是白天的晴空萬里，緩緩垂眸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說：「老公啊，你不喜歡我這麼喊你？」
「不是……」宋柯然聲音像悶在被子裏那樣快要捂出汗來的高溫警告，是彆扭也是害羞，是歡喜也是繳械投降的和解。
曾小雲直接給地址，掛掉電話，眉眼間的困惑盯着地上的影子陷入深深的迷思中。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喬志成加入的是他們曾家的夜遊行列。
曾望掉進湖裏喬志成跟着跳下去救上來，她跟宋柯然本來要趕去b大的路上折返回來，都是在晚上！
為什麼這次穿回來，夜晚變成了白天？
這意味着什麼？
又代表着什麼？
宋柯然乖乖地趕來曾小雲說的地址跟她一起用午餐，曾小雲吃着飯前甜點皺着眉頭，拿碟子調製材料的時候皺着眉頭，把筷子咬進嘴裏緩緩抽出來也皺着眉頭。
宋柯然以為她的皺眉頭是因為自己。
但他給她打撈熟了的豬肚到她碗裏后的開口是：「在擔心喬志成沒人照顧?」
曾小雲回神：「哦，他有人照顧，我把他的青梅竹馬叫回來了，人家正好從國外回來想要找他，直接去到醫院幫忙當起護工。」
宋柯然抿唇，嘴角止不住地偷偷上揚。
「宋柯然。」
「嗯？」宋柯然第一時間回應，想到她明明叫過他老公，眼底不易察覺地湧起一丟丟失落，「怎麼了？」
「吃完飯後我們再去b大吧，這次肯定能去成。」曾小雲提議。
宋柯然微怔：「再去？我們之前一起去過嗎？」
曾小雲眨眼。
時間的改變，連去b大的路上這一點都改變了？
「大概是在夢裏去過吧。」她訕訕一笑，擺手道，「你得趕緊回學校了，出來好幾天我怕你被記曠課。」
宋柯然垂眸，手裏的筷子輕輕地攪拌著碗裏的湯，含笑挑眉：「小雲你這……算是夫唱婦隨嗎？」
曾小雲一愣，噗嗤笑出聲，她上手直接捏他的臉：「宋柯然，你臉皮還挺厚的，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
「唔……」宋柯然被捏的擠眉弄眼，有一絲絲地被嚇到——
曾小雲好像比之前野蠻許多，也跟自己親昵很多。
吃完飯，兩個人打了一輛計程車，前往b大。
曾小雲上車發現這個司機和之前送他們去b大又折返回醫院的司機是同一個人！
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在得知去往b大是遠單很開心，但開出去沒多久被取消不去了，他的熱情笑臉立刻耷拉下來，罵了一嘴，曾小雲火大且霸氣地把一張紅色鈔票扔給他，讓他快點，他這才把不好的態度收回去重新掛上營業笑容。
亦如現在……
他擰著身子，連吐出來的虎牙都格外燦爛的笑容：「兩位俊男美女要去哪兒啊？」
宋柯然：「b大，謝謝。」
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總不能因為重疊而多出超過二十四小時的額外時間吧？這說不過去。
曾小雲收回視線，尋思如果這一塊的時間重疊了的話，會多在哪裏？
「小雲。」
曾小雲沒反應。
宋柯然又喊了一遍，曾小雲還是沒反應。
他看了眼前邊後視鏡里認真開車的司機，把手挪到鼻息下蓋住嘴，往曾小雲那邊靠近，輕盈而短促，大膽嘗試地喚道：「宋太太。」
一秒三個字的那種速度。
曾小雲被拉扯回思緒，扭頭：「嗯？」
她看到宋柯然掉入蜂蜜一樣的笑容。
一秒。
兩秒。
曾小雲反應過來，她這是在七年後待得太久，待到對「宋太太」的條件反射。
儘管這次她主動穿回來，是想讓宋柯然也是給自己重視起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和機會。
但這個時候，他們剛結束曖昧期剛談戀愛不久！
實在不是老公老婆互稱的時候啊！
「你，你別亂喊。什麼宋太太，誰答應嫁給你了？！」曾小雲慢半拍地握拳捶宋柯然，不過話上是這麼推，臉上卻是「我就是」的美滋滋的淡然表情。
一路上天氣晴朗，風光無限好，司機師傅因為接了一個大單開心地開了音樂。
就著音樂，宋柯然跟曾小雲講起b市的人文環境，b大的特色文化。
曾小雲安靜地聽着，在他的描述里提前構造想像的畫面。
她十指交扣某人的手，若有所思地說：「你在b大，我在a大，你是物理系的，我是歷史系的，這樣也能相遇相戀，我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挺深的。」
宋柯然靦腆一笑，扭頭看向窗外：「你這是跟我告白嗎？」
曾小雲咬唇，盯着他的後腦勺，總感覺好像也不只是她一個人變了，某人也有點七年後厚臉皮的樣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片段出錯的問題……
這次回來跟之前的好多次變得不同。
到了b大校園門口，曾小雲第一眼看到的是門口特別大的移動小賣部，仿照的美式大學門口的那種公交車子，掛着五彩的顏色，有人在裏邊照顧著生意，看上去特別有意思。
宋柯然給了錢帶曾小雲下車，剛走沒兩步就聽到有人甜甜地喊他「師兄」。
曾小雲循聲望去，剛才還覺得可愛有趣的移動公交里探出徐睿的臉，她叫住他后，轉身從車子裏跑下來。
曾小雲目光漸冷地看着20歲的徐睿把海藻般的頭髮紮成兩個麻花辮，身着緊身海軍風打扮，手裏拿着一根超大的棒棒糖青春洋溢地朝她和宋柯然這邊跑過來：「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從她剛才彎腰從窗口探出來喊「師兄」開始，曾小雲幾乎可以確定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精心設計好過的，包括都跑到跟前了也不帶看她一眼，彷彿她這個人不存在，眼裏只有宋柯然。
上次在自己的地盤把她擠兌走以後，這次過來明顯是被迫發了一波下馬威攻勢。
不過曾小雲也不在乎，不管是七年後還是七年前，徐睿都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