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用金錢堆起來
有錢就是好辦事，林凡刊印的告示，以及三本讀物，源源不斷地從長安發往各地。
到了下面縣份，大唐的帝國管理不能往下了，就由一些讀過書的人自告奮勇，簽字畫押領走書籍，不要錢，你只要能帶回來可以讀出這三本書的孩子，就有獎勵！
這個獎勵，要比一個常年耕作的農民收益豐厚。
縣下面讀過書的人，通常是比較現實的，他們受到影響比較小。
什麼為金錢賣命侮辱聖賢……聖賢也要吃飯的吧，教書育人還得受苦嗎？
看看富貴人家裏請的教書先生，還有各地辦的私學，那個不是收錢的？
蒼梧縣衙，一名年輕人走了進來。
此人還拄著拐杖，衣衫也是一副窮困潦倒模樣，倒像是逃難來的。
「你是何人，來縣衙是為何？」
「我叫李山，應陛下之詔，欲接安王之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凡是說出這句話的人，縣衙也明白是來做什麼的了。
這是來應聘啟蒙教師的，很多人來領這個，領書，帶盤纏，簽字畫押。
如果書沒教成，那就自己到勞里去吧，一年後如果有成就，會有縣衙的人去驗證，教會一個人讀書，就能賞到一百錢！
別以為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讀完其中一本很容易。
盤纏肯定不夠的，在教書期間，先生甚至要為自己怎麼生活考慮。
但只要教成了幾個，就是安王認定的啟蒙教師了，此時會給足夠的賞錢讓他可以自己生活，只不過還是要定期教會足夠的學生。
教人讀書，就有錢拿！
這看起來很吸引人，所以魚目混珠想坑一把的人也多。
「那你是讀過書嗎，如何保證能完成教學？」
「讀過書。」
「好，你現在選擇其中一本讀一遍！」
片刻之後，李山從縣衙走出來，還拄著拐杖，但身上已經帶着好幾本書。
他也獲得了一點盤纏，只要在盤纏用盡之前，他能教會一個孩子熟讀其中一本書，就可以繼續下去，並且獲得賞錢，教會越多賞錢越多！
李山是在私人書院讀過書的，但也僅此而已。
這輩子，可能他在讀書方面也沒有什麼進步了，但安王的這一舉措，讓他有了作用。
金銀不是會造成通貨膨脹嗎，那好，林凡就用這個來堆教育！
識字率，就是拿錢堆起來的。
而且通脹並沒有那麼嚴重，因為大唐在上升期，糧食產量會逐年提高，此時若是提升大唐的百姓素質，通脹甚至可以說是良性的。
等新一批教育人口上來，又能進行下一步的提升，再次平抑通脹。
人口多，確實能讓國家強大，但這指的是高素質人口。
和李山同樣的情況，在大唐各地不斷出現，最先行動起來的，也必然是這批最底層的「啟蒙教師」，就如同江湖郎中一樣，四處遊走，他們也被稱為「游師」。
林凡的縣學也正在建立，各地同時開始。
如果啟蒙教師表現優秀，他們甚至會被推薦到縣學任教，這就脫離了遊走教學的底層往上攀登，人為製造出這種氛圍，也是林凡的心思之一。
而且最優秀的「游師」，會被選出來建立縣學！
這是自下往上的選才機制，你們不來應聘算了，我自己選出來！
但是，自下往上也有不好，這就不能先建立大學了，因為你得等這些孩子一路從縣學讀上來啊，成績優秀給獎學金也沒用，他們要時間去學的。
所以，林凡此時要自上而下再起一路。
……
長安城裏，酒肆之中。
一群人在高談闊論，此時能出入這種場合的，多有飽學之士。
正經莽夫此時是不來這種地方的，趕緊回家種田是正經，否則你靠什麼生活？
而有錢有閑空的人，大多有學識，所以這種場合正適合他們。
「那個安王……聽說沒有，要辦什麼大學。」
「何為大學，是《禮記》中的那篇？」
「不，就是跟國子監同等地位的學府，安王要教化百姓啊。」
「呵呵，他用金錢吸引大儒，這是侮辱聖賢吧？」
在街頭不能說的話，在這裏就隨便說，因為這裏都是讀過書的人，不會和百姓一樣淳樸，倒是會陰陽怪氣。
百姓是認死理，而這些人則是看誰都不順眼。
窮文富武，那是後來的事，此時科舉實行還沒多久，窮人讀書的還不算多。
之所以說窮文富武，是因為讀書能考取功名，學武則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是跟科舉制度貼合的，後世寒門想要出頭就得讀書。
但貞觀年間，還達不到後世的火爆程度，正經種田還是主流。
所以，能讀得起書的人，很多也不需要什麼工資薪酬……
此時就有人冷笑：「你們真讀過書嗎？」
「何人，有種站出來！」
旁邊桌上喝酒的一個人，扭頭過來冷冷看了他們一眼：「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你們讀書沒有點正事嗎？」
剛才熱議的其中一人站起怒道：「何為正事？」
「正事，就不該如你們一般，在酒肆闊論金錢！」
「這是我們在談金錢？呵呵，你是何方神聖，不知道是那安王才是用金錢侮辱人的嗎？」
喝酒這男人也站了起來，淡淡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嚇得退了一步：「你要如何？」
「我不如何，你說那林凡重視金錢，可我未曾看他在任何場合談論金錢。」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那證明讀書還是應該明確道理的，為何而讀書？」
「你們說他是用金錢侮辱人，卻是你們在這裏成天談論金錢，可知安王從不在意？」
這幾句話說得幾人啞口無言，確實，林凡告示宣傳里，一直在說「開太平」的事，這是何其偉大的目標，而薪酬卻不是在告示里提及的，專門有個招聘公示。
那你要決定去應聘了，才會知道薪俸是多少。
當然，有人去過，所以薪俸水平很高屬實，話也傳出來了。
這，就是林凡做的，用錢辦事，但絕不提錢。
「你究竟是何人！」
「孔穎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