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蘇飛戰死，甘興霸屠城

居上位者，先要識人，再要會用人。

在甘寧看來，他投奔的這些主公，劉璋、劉表都是不識人的人，孫策、孫權識人，但在用人方面又瞧不起他這個江盜出身的人。

本來，甘寧在見識了劉封的寬容大度、指揮若定之後，以為劉備是明主，肯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豈料想，劉備不是劉封，甘寧的選擇又錯了。

這一回，聽到劉封再次招喚，甘寧再不猶豫，遂徑直來到夷陵雷部所在。

劉封遠在南陽郡，來往交通不便，甘寧也不可能像鳥一樣飛過去，他一番細想之後，即想到了先和雷脩商量一個對策。

雷脩在江東之戰後因斷臂之傷，迴轉夷陵雷部休養，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雷脩的手臂傷已大有好轉。

想要再上戰場的雷脩一直在勤練左手，他不想成為廢物，他還想繼續在劉封軍中效力。

甘寧與雷脩兩人商議一番，雷脩負責招攬丁奉，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好友，由雷脩出面說項最為合適，甘寧那邊則是呼哨一聲，遣了飛舟給沈彌、婁發等一眾發小送信，把自己投奔劉封的想法一一告知。

沈彌、婁發本來就是劉封的部下，不過他們只擅水戰，在漢中這樣的山陸地帶作戰無用武之地，丁奉被劉備徵調時，他們也跟着丁奉駐紮在了樂鄉一帶，這次聽到號令，連忙向丁奉辭行。

丁奉的境遇，比甘寧要好了不少。

劉備對這員廬江少年英雄很是器重，但由於孫劉之間沒有大的戰事，丁奉比之還有江盜打打的甘寧還要閑散。

一時沒有仗打，甘寧、丁奉等人耍心思又不是楊儀、孟達等人的對手，日子過得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有關羽的徵調令，又有劉封的親筆書信，這一群曾在劉封跟前效力的將領眾志成城，聚集起來決定率領船隊沿沔水北上，前往襄樊一帶支援北線戰事。

關羽為前將軍留守荊州，督荊州諸軍事，甘寧、丁奉聽其號令再正常不過，楊儀、潘濬等人對此雖有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這個變化是歷史上不曾有過的。

關羽沒有想到，他的一紙調令，竟會讓自己擁有從未有過的水軍將領和兵力，等甘寧、丁奉到來問其投奔緣故，兩人皆言是劉封從中說項，關羽心中對劉封好感大增。

「銀屏的眼光不錯，選的好佳婿」。關羽捋著長須，難得的露出喜悅神情。

有了水軍力量之後，關羽豪氣頓生，遂修書往當陽，與徐庶、王甫等謀士商議起切斷沔水，再攻襄陽方略來。

曹將呂常守襄陽、于禁守樊城。

兩城之間僅一條沔水相隔，關羽對襄陽城的關注從來沒有少過，只不過在甘寧、丁奉到來之前，他的水軍力量無足以完全切斷沔水，而現在關羽覺得，呂常的死期到了。

——

建安二十四年，三月。

關羽徵調荊州軍各部三萬眾強攻襄陽。

甘寧、丁奉斷沔水，于禁各部數度往南輸糧，均被甘、丁兩部截獲。

四月間，關羽以本部人馬駐偃城，防備于禁軍南渡，徐庶督率蘇飛、王甫、趙累等各部將士強攻襄陽。

關平不在軍中，蘇飛當仁不讓擔任前軍督將。

襄陽城城牆高深，又有硯山險要，蘇飛別無選擇，唯有強攻一途。

五月上，襄陽久攻不下，羽軍大將蘇飛不顧勸阻，從水門突入襄陽城中，與呂常守軍激戰，蘇飛身先士卒，大呼酣戰，身披數創，猶自不退，曹軍弓弩手聚射蘇飛所在，密集箭矢覆蓋了蘇飛整個身軀。

蘇飛戰死襄陽！

蘇飛先鋒軍五百餘人盡死於瓮城之中。

關羽軍各部聞此消息，將士皆悲壯莫名。

甘寧聽聞好友身死，目呲盡裂，身懸銅玲，赤膊袒胸，領沈彌、婁發等一眾錦帆壯勇再攻水門，甘寧親領水鬼潛入護城河底，破開擋路的柵欄，突入城中。

「殺呂常者，皆吾甘興霸兄弟也。」

「誅呂常，興霸兄弟也。」

甘寧從水門殺入，大叫着從蘇飛戰死的瓮城強突，當看到蘇飛滿是箭矢的遺體時，甘寧徹底暴走了。

呂常在襄陽城中的兵力本就不足五千人，被蘇飛一頓猛攻之後，損兵約二千餘人，只剩下的三千將卒要守住襄陽困難重重。

而更讓呂常絕望的是，城中斷糧了。

從二十三年夏至二十四年五月，關羽困城已經快接近一年時間，甘寧、丁奉未來沔水之前，呂常與對岸的曹仁、于禁還能斷斷續續的保持聯絡，曹軍靠着晚上的偷渡，好歹也能偷運幾船糧秣輜重過來。

但在甘寧、丁奉封鎖了沔水之後，襄陽城就再沒有得到了哪怕一丁半點的增援。

從偶爾突圍入城的曹軍斥候口中，呂常得知由於劉封、關平從南陽郡直撲許都，隨後又在陳留、汝南、弘農等地四處逃竄，世子曹丕已經下令調曹仁、徐晃等部圍剿，襄樊這邊暫時只能放棄，被拋棄的絕望在曹軍將校心中滋生。

呂常與蘇飛一場惡戰，雖然最後取勝，還讓蘇飛身殞瓮城，但要誘取蘇飛中計，呂常的本部部曲也折損不少，這回甘寧再攻，呂常手頭已是無力再戰。

甘寧一路大吼著踏步衝殺於前！

擋路曹將均死於其雙戟之下，呂常在太守府門口糾集最後的二百餘眾頑強抵抗，結果被甘寧、沈彌、婁發等人圍住脫身不得。

甘寧冷笑着瞪視呂常驚恐的身影，手持錦緞鐵弓瞄準了呂常。

「嗖！」

「嗖嗖！」

甘寧連續三箭射出，於亂軍中直奔呂常而去。

「噗！」

呂常面門被一箭釘住，箭尾的錦羽微微顫動，甘寧的箭術了得，有百步穿楊之技，呂常這時已是驚弓之鳥，一時哪裏躲避得開。

「射殺！」

「殺，為蘇將軍報仇。」

甘寧軍各部紛紛效仿箭射曹軍諸士卒，襄陽城中呂常以下三千兵卒，隨後被暴怒中的甘寧屠得一乾二淨，無一存活。

呂常身死，甘寧屠城，襄陽陷落。

這一消息傳到對岸樊城的曹營中，讓統率七軍的于禁心中大驚，他着實沒想到，甘寧這個錦帆賊會如此的殘暴嗜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