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靈7

徒靈7

「夫人快閃!」許文大喝一聲,此時再也顧不得暴露自己的武功,猛地朝巨石落地的方向撲去,雙手以托塔之勢往上猛擊,以期望緩解巨石落地的速度,給夫人留出逃生的空間。

「砰」一聲巨響,許文雙掌擊在巨石上,本以為巨石會朝左右兩邊滾去,誰知這機關設的甚是巧妙,兩塊巨石根本是連在一起的。而此時忽地上面落下一排長矛,將許文前後左右躲閃的退路全部封死。

「夫人!」那兩塊巨石重逾千斤,許文使出渾身解數也支撐不了一時三刻。他情知自己必死,此時心中盼著夫人能夠逃出。

還好,夫人已經逃離了危險區域,許文甚至不知道夫人是怎麼逃離的,將將就在長矛構築的鐵牆之外。

頃刻之間,許文便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腿也漸漸彎曲起來。

夫人神色凝重,望着許文的眼神,從憤怒驚訝失望,漸漸轉為迷茫,最後轉為柔和。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神已經充滿了剛毅。

那裏許文已經力竭,慢慢從嘴角溢出鮮血來。

夫人再不猶豫,走到許文跟前,腳一頓,只見那鐵矛忽地向上收起;許文大愕之下,夫人伸手一指戳在許文腰間,許文便立時萎頓在地。

那大石失去了許文的支撐,呼的一下子便砸了下來。眼見許文瞬間便要變成一灘肉泥,那巨石剛落下半尺,忽地便懸在空中不動了。卻是上面有一個大鐵鏈將兩塊巨石拉住。

許文睜眼看來,卻見夫人滿眼痛苦之色,低着頭輕聲問道:「你是誰?到這裏來是做什麼的?誰派你來的?」

許文心下大駭,情知自己已經完全暴露了。女人啊,女人!果然是最容易使自己上當受騙的,之前便有高燕,現在又是夫人。

夫人見許文不言語,也不強求。伸手提住他的衣服,便輕巧的把他拎了起來。只見夫人隨手一指,室內的機關便全開,露出出去的通道來。

「嘿嘿!原來這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這地道,這密室,那些機關,原來都是用來試探他的工具。」許文心中大慟,心道自己果然很傻很天真。夫人的武功絕對不會比自己更差,自己能在遠處撲過去,她便不能自行逃脫,反而緊閉雙目在那裏等他來救?

許文此時心中對夫人又愛又恨,夫人何嘗又不是如此?

她這輩子和其他所有男人說的話加在一起也沒有和許文的一天多。加上雖然這傢伙看上去畏畏縮縮,實際上膽子大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拿着她的物事偷偷隨身帶着,睡覺藏着;也不會用解除她病痛為要挾,偷偷的整治她。可最要命的是,許文的這些行為非但沒有觸怒她,反而讓她心中有了一絲甜甜的,又有一絲酸酸的感覺。她的心情會隨着許文的行為產生波動,每一個小小的波動,都足以讓她在晚上睡覺之前慢慢的回味,然後在一絲微笑中入睡。

在吃那些苦藥的第二日,夫人便察覺到其實這葯對她可有可無,但她還是心甘情願的吃了,為的就是想看看許文看到她上當之後得意的表情。

只是,夫人心中始終有一根刺,自己感覺他其實身懷武藝,但掩飾的非常好。他究竟是哪裏來的,目的又是為什麼呢?不把這個疑惑解除,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只能是幻想。

她決心做最後一次測試。

只是這個測試的結果,讓她真的很失望,很傷心。他,果然是有備而來故意接近她的。

「小青小白,許文已經被我測試出來是姦細了,你們帶下去逼供吧!」夫人通過密室的通道,竟然直接回到了家中。這個通道是當年她師傅設計,這裏的房子也是她師傅的產業。

「啊!」小青小白顯然對夫人的話大吃一驚,看着虛脫萎頓的許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擺擺手,回到房間內,暗自神傷不已。

不多時,小青小白便已經回來稟告夫人道:「夫人,許文他已經招了。他是高山國貴族的家人,自幼和師傅學醫學藝,剛剛滿師歸來,便被高山國君主派來做間諜。只是他們無甚方向只知道我們缺少大夫,便讓他隨軍行醫,假裝被捉,見機行事。如果能夠取得這裏貴族的信任,再把消息傳送回去即可。不過他說他無心做間諜,也從未傳回過消息。應該是一個光吃餉不幹活的傢伙!」

夫人閉目略一思索,便知許文除了身份可能造假,其他應該所言非虛。而且在此時日不短,應該並無消息傳回,可見他所言非虛。而且平日弔兒郎當的模樣,光吃餉不幹活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夫人,夫人!怎麼處置他好?」小青小白輕聲問道。畢竟和許文朝夕相處將近兩個月,都生出許多感情出來。剛才便是和許文好言相勸,並未用刑;如果此時夫人執意要處決他,小青小白也不知如何才是好了。

夫人沉默不語,這兩月光景和許文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浮現。一會兒被她戲弄,一會兒又轉頭戲弄她;一會兒被自己訓斥的低頭不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某處,隨即發現這廝竟然在偷偷觀察自己身上的風景。

可現在,便是完全了斷,永不相見之時嗎?交由武將軍法處置?還是交由文官刑罰處置?又或者直接見他砍了?還是直接將他放了?

一時之間,夫人心中想了無數種可能,但都下不了決心。

「只能這樣了!小青小白,你們將他杖責二十,等他傷養好,便讓他離去吧!」夫人痛苦地擺擺手道。

小青小白不敢違諾,領命準備離去。

「等等,杖責四十吧!」

「再等等,杖責八十,不,杖責一百吧!」小青小白剛轉過身要離去,夫人又重新下了命令。

小青小白心中暗暗叫苦,杖責一百,那就是活活打死了。

「小青,小白!」夫人又喊住她們兩個,躊躇了半晌道,「打的時候,手抬高點!」

小青小白大喜,偷偷回去看了夫人一眼。只見她滿面腮紅,含羞低頭的模樣,絕對是她們這輩子從未見過的場景。

許文此時也是滿心沮喪,不知夫人要如何處決於他。他倒不是怕有生命之虞,其實剛才小青小白來詢問他時,便已經用內息重開了穴道。只是之前脫力過久,還未恢復,但要逃跑卻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他心中還在等待,等待着夫人對他的處置。

「夫人有令,要將你杖責一百,等你傷好之後便自行離去吧!」小青小白對許文柔聲道。

「杖責一百,看來夫人是真心不想讓我活着離開了,罷了罷了,便當是欺騙她還她的吧。」許文想道。

在地上厚厚的草席墊子上趴着,許文便雙目緊閉,等待行刑。普通人能承受四十杖已經很了不起了。一般二十杖皮開肉綻,四十杖杖杖見骨。一百杖,恐怕已經是上下分離了。饒他武藝在身,恐怕一百杖也難以支撐,不死也耗掉了大半條命。

「啪,啪」小青小白開始行刑。她們本身武藝高強,打起來更是要比一般的衙役更狠。瞬間許文便感覺身下的草墊飛屑四起,連大地都好似要被震動一般。

可是,可是自己怎麼一點感覺不到疼痛?許文詫異的轉過頭想去看一眼自己的臀部,可這樣稍微一動,啪的一聲實實在在打在了他屁股上。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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