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命運
「陛下，這都怪臣……臣等辦事不力，才讓韃靼攻破了我們的防線，臣等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池睿識痛心疾首，痛苦流涕著向朱由檢報告了前線的戰況。
朱由檢聞言長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戰報，或許他可以說自己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在京城的時候他就一次又一次的聽到過這樣的悲報。
「池愛卿沒事，朕知道你已經儘力了，韃靼這一回的進攻突如其來，在我們意料之外，我們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出現這樣的戰況朕也可以理解，池愛卿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就好。」
「多謝陛下理解，微臣一定會重整旗鼓，依託南京城讓韃靼就此止步不前。」知道朱由檢不會因為這件事責怪他，讓池睿識總算心裏的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只不過雖然他現在誇下了守住南京城的海口，實際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他不會為了江山社稷丟掉自己的性命。
「陛下，臣等一定會與池大人勠力同心，戴罪立功，將敢於進犯南京城的韃靼一概擊退。」與池睿識一起回來的兩位兵部侍郎也上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眾位卿家能有這份心思朕倍感欣慰，有諸位卿家的這份心思，一次的失敗也不能決定什麼，朕相信下一回韃靼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送走了池睿識等人之後，朱由檢癱坐在了龍椅上，一隻手撐著額頭，表情很是痛苦，神情也顯得十分緊張。
司禮監總管房遷見狀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主子，您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奴婢替您傳太醫？」
朱由檢艱難的拜了拜手道：「不必多此一舉了，朕這是心病，太醫來了也看不好。」
儘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戰敗的消息真的傳到了朱由檢耳中時，還是讓他心角一痛，回憶起了曾經那段經歷，京城被攻破那一夜的火光衝天他直到今天仍舊記憶猶新。
那時候也是這樣，每一位戰敗的將領回來複命的時候，都會信誓旦旦的保證下一次一定會大勝仗，可事實卻是他們在把大明江山一寸又一寸的土地丟失了，最終讓他這位皇帝也落得流離失所的下場。
在長江沿岸的防線被攻破了以後，接下來清軍進攻南京的路途更加是勢如破竹了。
沿路的守軍沒有江岸守軍的火力，也沒有足夠的人數。
更何況離開了韃靼不擅於應對的海戰，回到了陸戰以後，他們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將一路上的明軍關卡攻破。
不管是出城野戰，還是背靠關卡守城，面對着多爾袞親自指揮的大軍，明軍都逃脫不了一路被摧枯拉朽的命運，每一處陣地幾乎都遭到了慘絕人寰的全滅，只有一小部分幸運兒僥倖逃離。
在他們僥倖逃到了下一處陣地之後，即便是被通知的將領做足了準備，但是當韃靼的軍隊真正打過來的時候，都會讓他們發現之前的準備不值一提，而後同樣的一幕又一幕，一次又一次的發生。
「多爾袞大人，現在明軍已經沒有人可以擋得住我們了！」
「是啊，這樣看來明軍除了那個夏啟還有點本事以外，其他人都只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不管來再多人都沒有用。」
「這一回那些羅里吧嗦的老學究的嘴總算是可以堵住了，打仗不是他們在打，衝鋒陷陣也不是他們的事，他們倒好，一天到晚抓着一點失利就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面對着同僚的謬讚，多爾袞並沒有得意忘形，只是淡淡的說道：「不要這麼急着就開始攬功，再將明軍徹底打敗之前，都不準掉以輕心，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輕敵。」
「博洛和准洛兩位將軍的事就發生在前不久，他們的教訓你們要永遠記在心裏。」
「是，大人教訓的事。」聽了多爾袞的話，幾位清軍將領立刻收斂了自己得意的神情，回歸了嚴肅的表情。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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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對於多爾袞而言十分的重要，不光是賭上了自己的一切，還賭上了他背後大清國的一切，多爾袞不顧朝廷那些大臣的反對，將所有的主力軍隊都向江南聚集。
此消彼長，面對西面大順的反撲，雖然多鐸親自前去指揮作戰了，但是由於兵力實在是不濟，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將戰局維持在局勢。
江南的若是被納入了清國的版圖，那麼席捲天下已經是勢在必行了，有了這樣一片富庶的地域，便再也沒有人可以擋住清國的鐵蹄了。
可若是這裏失敗了，甚至是沒有成功，後果都將不堪設想，中原，西北，東南的戰線會同時崩潰，到那時候佔據再廣袤的土地，清國都無力防守了，只能一直後退，收縮防線。
這也意味着，若是不能取勝，清國之前的努力也將功虧一簣，八旗之中，無論是誰，哪怕是順治皇帝也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所以在事情已成定局之前，多爾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朱由檢在大殿之中漫無目的的踱步，他已經派出使者讓北伐的夏啟速速回到南京城馳援，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沒有信心等到夏啟回來，南京城還會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也將勤王一事昭告了天下，希望天可憐見，其他藩王可以良心發現，來南京城支援他，將韃靼擊退。
最壞的情況則是南京城再一次被攻破。
「若是再被破城了，朕應該怎麼辦……」朱由檢一個人低吟著。
「逃嗎？朕已經逃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逃一次嗎，難道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逃下去嗎？」
「守嗎？朕，能夠守得住南京城嗎？」
朱由檢陷入了矛盾和糾結之中，這位剛剛回歸王位的皇帝，還沒有重新適應作為一國之君的生活，便要再一次面臨生死抉擇，他的決定不光會決定自己的命運，還將決定整個大明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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