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前途

這是很普通常規的捧人手段，也是最保險的。在這個過程中，炒CP啊，虐粉啊，再適當的傳些緋聞，都是為了增加熱度。萬千星輝的項目多，只要走得順，就會有很多機會。所以就也是付出最少的，藝人能不能真正起來，也是要看自己的。都說是實力，其實很多時候，還是運氣。

何開看着蔡蔡，咪咪笑，這不，運氣就來了。但說實話，萬千星輝這麼多藝人，比孟寧出色的一大把，怎麼就看上孟寧了？

「就因為只有他適合這個本子？」何開想問問。

仙君覺得蔡蔡想看這個本子的成品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應該就是她說的孟寧這類女相男演員的市場和人設定位。可後者怎麼會是蔡蔡需要操心的事呢？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麼.

「之前仙君不是說公司好多新人出不來，弄項目也帶不動.」蔡蔡洗澡的時候就把公司這兩年的所有項目都快進看了一遍，然後，怎麼說呢「這兩年其他公司想複製我，成功不成功的且不說，起碼有幾個已經到二線了。然後公司也簽了不少女藝人，項目也都給的不錯，成績也還可以。所以相對來說，就顯得公司里的男藝人整體成績，要比外面的男藝人弱上一些.」

蔡蔡接着說，「仙君說這些男藝人帶不動，其實應該是說他們出不來。公司複製仙君這樣的，曾經也算是成功過，但是時間長了，有仙君本尊在這戳著，只會越來越出不來。公司這兩年的項目我也都看了，說真的，創新幾乎沒有，男主人設扁平，就算是仙君的項目，也少有心意。我不知道數據怎麼樣，但只看項目成品，額，沒賠錢就是賺了吧」

仙君和何開都沉默了。確實沒賠錢，因為前期來投資他們就賺回來了，賠錢的都是後來投資的人.

可以說，公司這兩年，就是在吃蔡蔡。其他項目和藝人也不是不掙錢，但因為蔡蔡太掙錢，所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觀眾和粉絲可能覺得萬千星輝很多藝人都紅紅火火的，但其實，加在一起，都不如蔡蔡一個。所以公司就半點沒心慌.再有仙君在這裏壓陣，萬千星輝就是，怎麼說呢，折騰都懶得折騰，就走最保險的路子。比如捧孟寧的常規方式。

蔡蔡說的簡單，但其實公司這兩年問題不小，只是蔡蔡和仙君都超級會給公司賺錢，所以公司就懈怠了。說白了，就是啃蔡蔡養老了。這也是其他公司眼紅，和拚命想製造出另一個蔡蔡的原因。

「所以你就想開發新的演員市場？」仙君依舊覺得這不是蔡蔡的腦迴路。

「主要是這兩年也沒什麼讓我眼前一亮的劇了啊.」她自己沒法拍，其他人不拍，看什麼呢？況且，「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就一直在打電話開會說這件事，我就是想給你分分憂啊」

仙君眉梢動了下，沉默的瞅著蔡蔡，替我分憂？

何開噴笑，「小寶貝兒啊，站在公司老闆的角度來看呢，你這確實是在給仙君分憂，但站在同行男演員的角度，你這就是在給仙君找對家啊.」

額，蔡蔡眼睛瞪大，「怎麼會！！仙君這麼強，誰能和他對打啊」

「但有的角色，仙君就沒演過啊。他也不會演的.」比如人設是富含小人物元素比較多的角色，仙君試鏡的時候，他自己都演不下去了。不是演得不好，是不能看。說白了就是觀眾不接受。仙君的整體形象，太高貴了，演送快遞送外賣的，就是個腦抽的貴公子，連體驗生活的貴公子都不是。一個是仙君的外型緣故，另一個就是仙君的本身家世緣故。

在古裝劇里演個平民秀才都勉強，最後不當宰相觀眾都會罵街呢。仙君演過小混混，最後都要當上律師呢。

「說起來，你將來也會面對這個問題啊.不過你現在就已經有這個問題了」何開覺得問題不大，角色這麼多，演不完的，不演某類角色，完全沒影響。

仙君卻說，「你不是說過想通過演戲體驗多種人生嘛，因為個人條件所限，演不了很多角色，你不遺憾嘛？」

蔡蔡撇嘴，「為什麼演不了，我自己演，我什麼都演過。演戲也不一定就要給觀眾看啊，我自己演得開心也很重要啊難道只有被觀眾看到並喜歡的戲才叫好戲？我自己演得開心，就是好戲！」

「.」無話可說。蔡蔡的內核穩定又強悍。

「再說了，怎麼就是給仙君找對家了？一枝獨秀不是事，萬花爭艷才是春。仙君難道還能稱霸娛樂圈，自己包攬所有角色，半點都不給別人留？那這才是真戲霸呢.更別說，仙君也包攬不了啊更更別說，仙君這麼強，那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壓下去的」蔡蔡很相信仙君的實力的。

「.」我真謝謝你

仙君只當是孩子真的良心發現，在幫他分憂了，而不是閑的無聊，給他找事兒。

事實上，在經歷過全球審美倒退然後大規模回歸之後，女相男演員也不少，可確實，一直沒一個出來的，完全沒有前輩們的成績。這類演員就在圈子裏堆積著，離開的話，別人覺得可惜，他們自己也不甘心，留下吧，沒角色沒項目不能出頭，去國外演同性題材的，回來之後有錢有地位名氣，卻沒有主流工作。有些演員覺得能接受，但不能接受的也很多。誰的演員夢裏沒有一部國台大製作呢，沒有一座東方星獎盃呢.

「可這類女相男演員，個別出圈的角色，都是濃妝艷抹的古裝劇，仙俠的最多。演的都是妖魔鬼怪這些。角色紅一陣之後，人也沒紅起來，很快就查無此人了。有分析說是粉絲心態問題，沒有角色加持，極少有人會喜歡一個只是單純好看的瘦弱男人，人都慕強嘛。所以有的藝人，就會有很多人設，學霸，老幹部，鋼鐵直男等這種，但幫助微乎其微.」

何開嘆口氣，「男權之下，被打壓的不僅僅是女性，還有女相男性。似乎無論是現實里還是影視劇里，女相男性的唯一出路，就是雌伏於其他男性之下.」情況其實也沒這麼誇張，但這類女相男演員的出路很難，也是真的。和男演員難搭戲，和女演員更難搭戲，有幾個女演員願意接受一個比自己好看的異性對手演員呢。

「所以這部分市場，看着大，但其實也並不需要去佔領好本子裏沒有適合他們的好角色，爛本子想立項，投入和回報未必成正比，就讓他們熬著，只要在圈子裏一直有工作，熬過二十年，上了年紀，可演的角色就多了，就算不是主角，但混成一個實力派配角，還能被觀眾夸容顏好，相比於其他上了年紀沒得演的同行，也是很好的」

「.」連坐在很後面的周青他們都聽不下去了。這真是資本的醜惡嘴臉啊

仙君知道這是現實，但並不適合說給蔡蔡聽，瞪了何開一眼，直接答應蔡蔡，「我會讓人開始籌備這個項目的」反正，不會虧錢，也不會多費時費力，重點是能讓蔡蔡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蔡蔡還在消化何開的話。獃獃的點頭應付了仙君，就追問何開，「所以那些傳說中的中年發跡，其實都是熬出來的？」

娛樂圈裏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就是中年發跡。通稿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說年輕時候的沉澱和委屈，然後人到中年，厚積薄發，實力外型都很好，順理成章的爆紅了。彷彿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彷彿他們就註定要中年爆紅。他們也很高興，甚至是滿意自己的中年爆紅，完全沒有遺憾過去的消沉，還會感謝過去的沉寂時期，張口閉口都是我現在就是最好的自己

可稍微想一想，如果能在年輕時候就能有現在的成績，誰會熬過二十年呢

勵志歸勵志，但背後的殘忍也是真的殘忍。

何開還是要說句公道話的，「也不是公司想要讓藝人這樣蹉跎，你們看退圈轉行的人大有人在，就算是因為各種違規犯罪被封殺的，也有好些台前轉幕後的。實在是這行業里來錢的路子多，很多人是過慣了賣臉賣嘴就能榮華富貴的好日子，捨不得離開」賣別的也不是沒有，但放在枱面上的，代言帶貨，十八線的小藝人，一張舉著產品的照片，都能賣三萬，嘗過這種賺錢的甜頭，要不是真的過不下去，誰捨得走啊。

沒看就算是富豪們，也都在做藝人做帶貨嘛。

「他們自己沒放棄自己，願意熬著，公司拿不著違約金也沒有任何損失，那幹嘛要斬斷人介的前途呢。很多公司都有大量的殭屍藝人，簽的經紀約，大量散活兒出去，誰撿到就是誰的。還不是就圖一個撿漏似的爆紅嘛？說不好哪個殭屍就滿血復活了呢？」

何開並不覺得自己在說很殘忍的事情，「因為選擇做藝人的，基本上都是家庭條件不錯的，最次也是家裏沒什麼壓力的。現在不是上世紀老圈子了，個個都家裏有欠款，個個都有個好賭賣兒賣女的媽酗酒家暴欠錢的爸，被逼的找不到活路。現在，大家日子都好過了，活路多到數不清，上岸下海都是活路，何必只困在這個圈子裏。留下來的，不都是自願且不甘心的」

「寧可在這個圈子做殭屍，也不敢去外面做打工人。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那前途如何，也都是他們自己的命.」

何開算是打開了話匣子，「其實很多人，就算是圈外人，都能看得出他們並不適合做藝人做明星。可他們還是陷在這個圈子裏，因為他們被名譽，合約，財富，家庭裹挾著。每年都有自殺的，也有大量被確診抑鬱症的藝人，可你們他們寧可死都沒退圈，是他們自己不想嘛？是他們退不了了。就說你」看着蔡蔡，「你現在要是退圈，你信不信，你家至少要舍掉一大份家業才行」

「仙君當初可是帶着一大半的家產入行的，就是為了給他自己保駕護航，不讓自己被動的陷在這裏。富貴迷人眼，很多時候，明明都已經感覺不對勁了，但卻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明著看是身不由己其實還是自己選的路。有的人不想退，但前進不了。有的人想退，但退不了半步。做殭屍和做提線木偶，其實都是自己選的。」

「哪行哪業不是殘忍的，為什麼娛樂圈一直被人說嘴呢？因為太公開了。」

何開被梅章瞪了好幾眼了，也沒再說下去，蔡蔡想一出是一出，是她自己天真，好心，但好心辦壞事的事，多了去了。他多說點，免得到時候蔡蔡遇到什麼是了，吃虧難受。有時候的吃虧，其實都是後悔。

蔡蔡皺着眉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過更好的生活，什麼時候都不是可恥的。路確實是自己選的，但路上的坑，可不是自己挖的。」哼了聲，「您只強調個人，卻沒說過環境。現在環境好了，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留在這個圈子裏。但環境好，不等於環境優越。而如果咱們有能力創造更好的環境，那為什麼不做呢？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好環境也是人造出來的。我想看到更多的形形色色的演員站在台前，而不是千篇一律的複製品。觀眾現在吃的好了，那為什麼不能吃的更好？」

何開笑出來，「你就是劇荒唄~~~」

「.」才不是。

仙君點點桌子，「所以你是想把公司女相男演員先推起來？搶先吃下這部分的觀眾市場？」想的簡單啊，這哪是小事啊。

「對啊，不能可著咱倆這兩隻羊薅吧？」

「你以為沒有公司想到嗎？」仙君到也不是說蔡蔡天真，「每天誕生的創新作品，新類型的藝人，多如牛毛。但歷經這麼久，觀眾喜歡的東西，其實說起來，一直都是沒變的。流量時代從開始到現在，無數的頂流，幾乎沒有相同的，但他們的相同點又特別多。實績演員穩坐頭把交椅，憑的只是演技嘛？小眾的喜好那麼多，可當他們不再小眾，好多，就存活不了了。」

仙君認可蔡蔡的想法，但也要說清楚，很可能不會成功的。

「我會和公司開會，定下具體方案。項目的事，推進起來就會很快了，我會讓人跟你彙報的。順便，你投錢進來，不會讓你賠的，但賺不賺錢，就看運氣吧。」仙君最後定下，也沒再繼續這場跑題的會議。圈子裏這些東西，是說不完的，樣樣都能單提出來好好說一說，都是知識，都是教訓，但像蔡蔡這樣，還在勇往直前又內核穩定的人，說得再多，她也難聽進去多少，還是少說多做吧。

蔡蔡點頭，「我本來就是要投資的，孟寧原因聽我的接受這個本子，我怎麼能不照顧他。我還打算包下部分後期，和全部的配樂」

「.」梅章都傻眼了。不用這麼賣力吧？

何開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你可真是吃力不討好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你的創作叫價多少！！為這麼一個本子，你至於這麼賣力嗎？就這麼喜歡啊？」

蔡蔡點頭，就是這麼喜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女主模糊了性別，沒有男權女權賣弄的本子。我真的很喜歡.」所以願意為它賣力出錢。

這真是有錢難買你樂意了。

仙君捂臉，合著剛才說了那麼多，你真就一個字都沒聽見去啊「你還要明白一件事，雖然這是你開的頭，但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用負擔任何東西.」何開覺得蔡蔡是想改變女相演員的現狀做好事，但這就等於是負擔了他們的人生成敗。呵，哪有這麼好的事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吧。

蔡蔡眨眼，「這是當然啊，我做好了我能做的事，我還有什麼責任？」

「.」挺好。小混蛋！！！

之後仙君又說了蔡蔡要在東方星做頒獎嘉賓的事，「這件事已經透出去了，網上會有輿論起來，到時候要是有直播的採訪，你接一下，隨便說點什麼就行了。」

「.」梅章很想罵街，這是小事嗎？為什麼不早點說！！這麼重要的事啊！！！

顧勝哈哈笑，「原本是想讓蔡蔡拍個vlog，但仙君給推了，說沒時間。所以就改成了直播小採訪，一兩分鐘的事。」

「一兩分鐘？」

「嗯，是東方星這次的先導宣傳片，之後會有正式的宣傳片，蔡蔡就不用參加宣傳片的拍攝了，可以用直播這段補上。」

梅章還是着急，「那隨便說，說什麼？」

「問什麼說什麼唄。他們會提前送來一些問題，不能說的，你就打回去，能說的，就留下，他們就會從能說的裏面選他們覺得不錯的合適問題。蔡蔡這邊因為她能被讀臉，要是提前對好了，肯定穿幫啊，所以只能隨機選可以說的問題來做直播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