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大逆不道!

163、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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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州。

此州位於大齊帝國西北方向,幅員遼闊,民風彪悍,境外與蠻族接壤,是大齊帝國的西北屏障,駐有邊軍精銳十萬,維持着帝國邊疆的穩定。

除此之外,北周境內豪強無數,這些也得到大齊帝國的默許,每當有蠻族入侵之時,邊軍實力一旦不足,便會徵召豪族加入,補充朝廷的力量。

北周徐氏,便是這方大地之上有數的豪族之一,位於州城南方,整個徐氏大宅佔地數百畝,高牆環繞,仿若城中之城。

這種建築風格,就像是一個小型城堡,哪怕北州城被蠻族攻破,徐氏依託自家院牆,也可以抵擋相當長的時間,等待救援。

徐氏正門,暗紅色的鐵皮大門前方,幾個腳踩皮靴、身着玄甲、腰掛長刀的徐氏家丁站立,腰板個個挺得筆直,彷彿像釘子那樣死死立着,一動不動,顯示出了徐氏森嚴的家風。

幾百年傳承下來,徐氏這些家丁從小接受訓練,修鍊武道,磨鍊殺人技巧,甚至比邊軍精銳都要強大。

噠噠噠!噠噠噠!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魏方騎着高頭大馬,率領着麾下新收上來的山賊悍匪,風一樣來到徐氏門前。

那些徐氏家丁一眼就認出了魏方,領頭的護衛幾步跑了下來,對魏方微微一禮:

「見過七公子。」

這位領頭護衛態度十分恭敬,雖然魏方在徐氏第三代子弟中並不算頓出彩,但魏方依舊是他們的主子。因為,他的身上流淌的是徐氏的血脈。

他們這些護衛家丁哪怕武功再高,能力再強,也是徐氏的奴僕,見到主子,必須得恭敬。不然的話,就會受到狠狠的懲罰,在徐氏,根本不存在奴大欺主的情況。

作為豪族,徐氏最重武功,徐家子弟雖然有魏方這種資質平平的子弟,但大多數的武道天賦都很不錯,徐家有很多高手,能夠鎮壓內部一切不服。

魏方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口問道:

「老爺可在?」

那位護衛首領搖了搖頭:

「不在,老爺今早就出門了。」

他頓了下,解釋說:

「咱們西北這邊連年大旱,許多人都過不下去了,境外的那些蠻族更不好過,現已在邊境陳兵數萬,有了南侵的跡象。

「州牧大人未雨綢繆,這幾天一直與各大家商量,讓咱們出錢出人,一旦事情有變,得幫助朝廷抵禦蠻人,守衛州城。」

魏方點了點頭,他對這事並不關心,招呼所有人下馬後,就對那位護衛首領吩咐說道:

「安排人照顧一下這些馬匹,我先進府,等老爺回來再去找他。」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令人打開旁邊的小門,帶着自己這群手下走了徐府。

等魏方離開以後,這些負責看守大門的護衛們才小聲議論開來:

「咦?七公子不是去平陽郡做生意、兜售糧食了嘛,這才多少天,怎麼就回來了,按照估算的話,哪怕走水路,這時也到不了平陽郡吧?

「而且,他帶回來的這些人,明顯不是咱們徐氏的老人,應該是新招收的人手,還沒有將收穫的財貨帶回。

「難道,七公子路中出了意外?」

這些人眼力也特別毒辣,僅僅憑藉魏方現在的狀態,便將事情猜出了七七八八,大概已經知道魏方應該是在路上出了意外,這次外出做事證明自己,應該算是失敗了。

不過,這種事情卻也常見,西北大地已經乾旱了數年,許多活不下去的人紛紛落草成為山賊,只為求一口吃的,這裏早就已經不太平了。

而且,

西北大地民風彪悍,哪怕是山賊,也非常有戰鬥力,如果他們徐家商隊真的受到了埋伏,被殺的全軍覆滅,這種情況以前也並不是沒出現過。

只不過魏方如果失敗的話,多少會在如今的徐氏掌權者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樣的話,這位七公子本身就在徐氏默默無聞,以後的日子,估計會更加難挨。

護衛首領環視一圈,哼了一聲,說道:

「你們是閑的吧,一個個都沒有事情做了?竟然敢大膽議論徐家嫡系子弟!

「張十五,快去將七公子回來這件事報告給大管家,等老爺回來之後,想必也會召見七公子,詢問這其中的事情。」

說着話,他語氣變得嚴厲,說道:

「七公子哪怕資質平平,能力一般,但體內流淌的卻也是徐氏的血脈,高貴無比,日後的前途再不明朗,也勝過你我百倍,遠遠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議論調侃的。

「這話,我就說這麼一次,日後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們如此大放厥詞,我就不客氣了!」

按照徐氏的規矩,類似於魏方這種外出做事的家族子弟回到家族,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第一時間都應該要去拜見家主,進行述職。

但。

魏方已經知道,徐氏家主此刻不在家中,腳步一扭,便來到了牡丹庭院。

牡丹庭院,是徐家大宅內一處單獨的院落,顧名思義,院裏院外都種滿了形態各異的牡丹花,異香撲鼻。

這處庭院,便是原身徐陽母親所在的院子。

「我兒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難道路上出了意外?」

徐陽的母親名叫柳清姿,雖然已經年過四旬,但因為一直修鍊武道,加上常年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看上去卻只有三十來歲,依然花枝招展,風韻猶存。

柳清姿同樣出身北州另一家豪族,一些見識還是有的,見到魏方竟在這個時間段回徐府,立刻就察覺到了事情不對。

她可以肯定,魏方此次出去做事,肯定是出了問題,畢竟,按照常理推算,魏方想要從平陽郡回來,至少還要有三個月的時間才行。

此時回來,肯定是遭遇了意外。

無論是財貨丟失,還是人手受到損傷,總之,肯定有問題,不是如此的話,魏方也不會這個選擇這個時候回到徐府。

畢竟,這個時候回來,便意味着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法再將自己要做的事情進行下去,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而且,這般狼狽的回來,會讓徐氏那些掌權者看輕的。

日後的前途,肯定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柳清姿仔細看了看兒子,發現他本人倒是沒出什麼問題,也就不太在乎這裏的損失了,人沒事就好,反正又沒指望這個傢伙能有多大出息,沒前途就沒前途,只要還像以前那樣好好孝順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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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方點了點頭,回應說道:

「您果然慧眼如炬,我這次外出,確實出現了意外,剛剛經過燕郡,便在一個險要地帶遭遇了山賊埋伏,不僅財貨丟失,家族門將也被殺散了。」

說到這裏,未等對方有所反應,他旋即補充道:

「不過,這次意外對我來說,卻也是一件好事,我從這件事情中因禍得福,偶然之間,得到了一份強大的武功傳承,武功大進,繼而找到了那伙山賊,對他們進行了反殺。

「非但如此,我還發現這群山賊之所以截殺咱們徐氏隊伍,並不是偶然,背後竟有其他人主使。」

魏方吐出兩個字:

「呂氏!

「我這次之所以會遭遇山賊伏殺,背後便是呂氏指使,想要借刀殺人,而呂氏為何要這樣做,似乎與老三有關。

「這個傢伙好像覺得我有點礙眼了。」

柳清姿聽着魏方描述,腦海頓時浮現一個又一個畫面,知道魏方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危險重重,眉毛一挑,一下就將手中的茶杯捏碎:

「呂氏,老三,他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負我兒!」

柳清姿已經憤怒了,魏方這麼多年來一直表現的相當平庸,她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也不指望魏方能在徐家三代子弟中出類拔萃,爭取家主之位了。

以後,只要可以平平安安生活下去,娶妻生子,好好孝順她這夠了。

而且,她也對徐氏家主另外那幾位妻子釋放了這個信號,做了暗示。

卻沒想到,即便是這樣,竟然還有人想對魏方不利,真是豈有此理。

這件事情,必須得有人付出代價,徐氏老三這邊,因為是徐家人,她想對付,或許還得想想辦法,但呂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燕郡豪族,竟然敢殺她的兒子,竟然敢插手徐氏繼承人之爭,實在是不想活了。

作為柳氏嫡女,她嫁入徐氏時,也是有嫁妝的,這可不是田產、店鋪,同樣也有人手,而且相當精銳,所以她要報復的話,相當有底氣。

「我兒放心,這事為娘一定為你出頭!」

魏方見到柳清姿臉都氣扭曲了,不由摸了摸鼻子,記憶中,原身這位母親是真的憤怒了,印象中,這位的脾氣可是非常柔和,不是真的生氣,不會如此,他連忙寬慰說道:

「您莫生氣,呂氏那裏,我在經過燕郡的時候已經順手報復回來了,不但將呂氏大宅毀壞大半,還好生殺了一批人,

「另外,我還將呂氏家主那個老狗也宰了,我已經給自己出過氣了,這次回來,主要來尋老三麻煩的,我自問沒招惹過他,他卻對我下如此重手,我必須得給他一份終身難忘的教訓。

「所以,就不用您出手了,我可以處理好。」

魏方倒也能感到,柳清姿對他的關心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這種感覺卻也不錯,難怪原身臨死的時候,執念都是想要好好孝順這位母親,讓她成為這個世界最幸福最高貴的女人。

不過,一個人幸福與否,只有自己才能判斷,而一個人尊貴與否,卻得要外人判斷了。

魏方倒也知道,柳清姿的心思,一顆心還是一直都掛在徐氏家主徐震淵身上,只要讓這位徐氏家主少沾惹其他女人,再放下自己的野心與事業,多陪陪柳清姿,她應該就會感到幸福了。

只是,作為一個大家族的家主,想讓徐震淵放棄別的女人,不再專註於野心與事業,讓他只圍着柳清姿團團轉,這似乎相當困難。

柳清姿聞言,驚訝道:

「呂氏,滅了?」

她看着魏方十分平靜的面龐,覺得自己兒子並沒有撒謊,不過心中卻覺得有些荒謬。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不將呂氏放在眼裏,但也知道,呂氏作為一郡豪強,能量也非常巨大,她之前想做的事情,也無非是給呂是一個痛苦教訓而已。

但是。

她此刻卻聽魏方說,已經將呂氏家主幹掉了,這怎麼可能?

「你真將呂家家主打死了?」

柳清姿不太確定的問道。

魏方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多年以前,我也是見過這個傢伙,對他還有印象,如果他沒有替身的話,我那天打死的,應該就是他本人。」

說到這裏,他為柳清姿解惑:

「我看,您大概是忘了,我和您說過的,我因為山賊襲殺這件事情因禍得福,獲取了一些機緣,武功大進。」

說着話,他心境變的古井無波,腦海開始呈現追日菩薩震鯨盪海圖。

剎那而已,整個牡丹宅院便變的陰森一片,寒風陣陣,鬼哭狼嚎,彷彿有魔神降臨。

下一刻,魏方念頭涌動,破了這種意境。

柳清姿這下徹底信了,知道魏方確實有了大的機緣,好奇問道:

「這門觀想圖的意境,似乎是魔道。

「霸道卻也瘋狂,不過底蘊卻似乎比徐氏大風霜雨雪圖強悍幾倍,這是幾字圖?」

魏方沒有隱瞞,說道:

「十字圖。」

柳清姿禁不住捂住了嘴巴:

「竟然是十字圖?沒想到我兒出去一次,竟然有如此造化,獲得了這般大的傳承。

「不過,十字圖在整個北周州也沒幾份,是難得的武道觀想圖,異常珍貴,非同小可,這件事情,你誰都不要說,誰都不要告訴,哪怕是老爺那邊,也不要說。

「俗話說的好,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對你影響也越大,你若真有心想將此圖奉獻給徐氏,也得等你將來武道大成之後才可以。

「現在聽,為娘的,誰都不要說。」

她確實一心一意為魏方做謀划。

魏方本來就沒有將這十字圖奉獻給徐家的意思,痛快答應下來,繼續說道:

「如今,我現在也算是有了本事,以後的成就想必會越來越大,您卻也不必為我再操心什麼,且看我步步高升,我會讓您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尊貴的女人。」

柳清姿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顯然十分開心:

「你有這份孝心就好了,我並不求你將來有多大的成就,只求你平平安安就好,至於說幸福的話,唉……」

她嘆了一口氣:

「只要你父親能多來陪我,那就好了,我的心情就會好一些,至於尊貴,就莫要想了。

「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便是太后,是皇帝的母親,你想讓我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難道,我兒還會成為皇帝不成?」

「皇帝嗎?」魏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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