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秀才蘇成汌

院試乃是學子階級身份轉變的關鍵性考試，為了追求相對的公平公正，一般閱卷時間都會較長，需要半個月，也就是八月二十八日放榜。鑒於日常費用開銷較大，很多學子都選擇回鄉等候，不過蘇成江不急着回去，小院子是租到八月底的，住滿再回。

現在考完了，就由著蘇成海、蘇成汌和同窗出門交流。

蘇成江今天一早就來到了陸遠鏢局總部，想帶些貨回去，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吧。

大晉朝城市佈局講究東富西貴、南貧北賤，衡水書院就坐落於城東，而陸遠鏢局總部在城北，簡直是斜穿整個安備城，坐車要一個時辰，真夠遠的。

坐車來到陸遠鏢局，門口立了碗口粗的一桿褐色大旗，中間黃色旗面上面綉一大大的「鏢」字，一看到就知道這是鏢局。鏢局一般是由東家、總鏢頭、鏢頭、鏢師、趟子手和雜役夥計這些組成，今天蘇成江要見的就是跑安和縣那片的鏢頭，蔣鏢頭。

蘇成江告訴門子自己是安和縣隨鏢隊來的，求見蔣鏢頭，門子趕緊把他領到裏面。

進門就是一寬闊的院子，鋪滿了青色長磚，兩邊各樹三桿大旗，分別上書「新、仁、正」三個黑色正體大字，氣勢磅礴，盡顯鏢局底蘊。

蔣鏢頭正好在，倆人寒暄落座，一聽蘇成江是安和縣老鄉，很熱情。然後就介紹了幾家相熟的鋪子，並給了一張鏢局的名帖，這就是把蘇成江當作自己人的意思了。

最後蘇成江購進了很多當地的蘑菇、木耳、竹蓀、皮子、熏肉、榛子、松子等，滿滿兩大車貨物，有鏢局名帖在，總共200多兩銀子，錢不夠還是蔣鏢頭擔保，從總部借了些銀子，回到安和縣再還。這樣忙完這些就差不多到了放榜的日子。

經過幾天幾夜不合眼的改卷，考官們終於如期放榜。

蘇成江三兄弟照例溜溜達達的來到書院門口，只見門口已經擠滿了前來看榜的考生，讓倆弟弟在外頭等著，蘇成江一個人擠進去看榜。

由於蘇成江常年打獵身手好，一個穿插就擠到了前面，迎來旁邊人的好多白眼，但一看蘇成江的大塊頭，就扭過頭去沒敢吭聲。

辰時初刻，一隊官差自縣衙大門而出，為首的人，手拿一張佈告，張貼在縣衙旁邊醒目的白牆上。

考生們立即蜂擁而上，瞪大眼睛尋找著自己的名字。不一會兒，人群中便傳來「中啦！中啦！我中啦！」的興奮叫聲。伴隨着興奮的叫聲，嗚嗚咽咽的哭聲也時有時無、斷斷續續的。那場面，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不一會兒，就聽到蘇成江的叫聲，「過了，過了，老五過了······」說着人就衝出來了。「激動得蘇成江，難得的情緒外露。可在看到蘇成海時，聲音嘎然而止。

下一刻蘇成海的臉就變了，整個人都瑟瑟發抖，氣嗎？可氣誰呢？臊嗎？肯定有。難堪嗎？肯定的。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沒考中，自己明明每天都跟五弟一起，夫子也說他倆差不多，為什麼五弟中了，他沒中，而且他還是做哥哥的？

蘇成江看看四弟也挺可憐的，才17歲，還是孩子呢，蘇成汌一直跟着蘇成海後頭，倆人共進退，現在只考中一個人，還是做弟弟的，想想也是心塞。趕緊抱住蘇成海，用手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老四啊，別難過，還有下次呢，利用這三年好好努力，還能考不中？大哥信你。沒準你比老五考的還好呢。「

蘇成汌也很尷尬，能考中他由衷的高興，終於對得起爹娘，對得起哥嫂了。

自從老娘說了后，蘇成汌雖然沒吭聲，但心裏什麼都明白，可四哥沒中，也是始料不及，看着失魂落魄的四哥，也心裏難受，諾諾地說：「四哥，四哥，我······「可是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對。

院試不排名次，考中的人統稱秀才，只能從榜單上知道人中了，看不出排名，所以勸人很不容易。最後蘇成江和蘇成汌一起架著蘇成海回客棧的，蘇成海躺在客棧床上發獃，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點精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