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第207章

蘇暮煙每天下課後,都會到學校的東門,和商無恙安排給她的保鏢匯合。

她今天上課的教學樓距離東門最近的一條路就是通過正在建的體育館,結果她剛到了那裏,就有人從藍色的鐵皮后躥出,以迅雷之勢,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了一個犄角旮旯里。

被擄的過程還讓她驚心動魄,但過去看到眼前還柱著一隻拐杖的顧安敘,她平靜了。

細細想來,她和顧安敘其實也沒分開多久,畢竟她還清楚的記得,她被墨可兒潑了咖啡的那天白天,也下的是小雪。

可恍然間,就像過了一個世紀。

顧安敘盯着她也沒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總覺得,這個女人離開他之後,比以前更美了。

這樣的認知讓他又有了莫名的不甘。

蘇暮煙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顧總,再次見面,就是你用了這種陣仗,我也不想和你重修舊好,我想你,應該也有你的目的吧?」

周圍除了行動不便的顧安敘,還有七八個魁梧的保鏢。

如果就是攔住她說說話,真的不必如此隆重。

即便她還是很美,即便他不甘,但伴隨她而來的,還有對他毫不手軟的神秘外國人,大晚上把她載走的顧安珩,以及商無恙……

顧安敘呼了口氣,露出譏諷的笑意,「蘇暮煙,既然你不想跟我了,那我重新給你謀個出路怎麼樣?」

聞言,蘇暮煙頓了頓。

她先是又想起了柳嫣。

雖然,柳嫣可能與韓晉、顧安敘都發生了關係,但韓晉老早就開始亂玩,他要出事,應該早就出事了,不至於是現在。

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在蘇暮煙心中蔓延。

她之前不是不知道骯髒圈層里不能見人的陰暗一面,那些把女性低看的蛀蟲,會為了某些利益,把女性推出去淪為犧牲品。

柳嫣會不會也是這樣……

再看看周圍被保鏢圍成的人牆,蘇暮煙心中雖有了恐懼,但她還是鎮定的,打開包包,把放在暗層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自從上次她決定戴后,就拿着了。

顧安敘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朝她走近,又被她嫌棄的推開。

而後她抬起手,讓他看清了自己戴在無名指上的新玩意兒,並慢慢摩挲著,冷冷的聲音帶着輕鬆的笑意,「好啊,那你得問問,我老公答不答應。」

下一秒,震驚給到了顧安敘身上。

他是又震又懵。

那個戒指,他自然認得!

且這獨一無二的戒指,也絕對不可能複製出贗品!

即便現在蘇暮煙孤身一人,但這名戒指卻是大作用,它可以讓顧安敘知道,蘇暮煙現在背後的男人,別說是他,就是祭出他整個顧家,都惹不起。

最起碼,他就是有買這個戒指的錢,也不敢隨隨便便買下來取悅一個女人。

他之前是給了墨薇很多籌碼,可那些都是可以繼續生錢的。

但這個戒指上一個收藏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家族!

也就是說,蘇暮煙背後的男人可以先排除了顧安珩,但是……顧安珩一定認識她的新歡!

他反應了很久,聲音都抖了,「你……什麼時候……」

看他吃驚的模樣的確是挺爽的,但比起爽感,她更想安然無恙的回去和老公孩子吃飯。

「很早了,就在你出軌的三天後。」她說。

「三天,三天後……」顧安敘的眸子顫動着,又這麼呢喃了一句,突然扔掉拐杖,把蘇暮煙按在了藍色的鐵皮上,「是誰!」

「你和誰在一起了!」

蘇暮煙掙扎著,尋思要不要說出商無恙的名字。

顧安敘一定不敢惹他。

可是想起閃閃,她還是怯。

人無畏一切的時候,才會心無旁騖的輕裝上陣,而當人事事顧慮,處事怯懦,多是因為拋卻不了身上的責任與情。

她自然是聽得出來,顧安敘想用她去做什麼生意。

但有過情分的人在薄情之人心中都是利益與籌碼,怎能期待這種人對孩童擁有純粹的善意。

「你也是蠢……」蘇暮煙笑着,「這枚戒指應該能讓你想到,我的丈夫是比你厲害百倍的人,但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公開,你想過為什麼沒有?」

「如果我沒打聽錯,最近你顧家少東家的位置,易主了吧?」

顧安敘一震。

這話聽在他心裏的意思是,蘇暮煙和她的新歡,在背地裏暗戳戳的聯合顧安珩搞死他!

蘇暮煙繼續攻擊他的心理:「你最好放了我,中午我回不去,如果我老公聯合他的人脈去尋找,你除了目的達不成,你還會一無所有!」

但是他顯然曾經pua蘇暮煙成習慣了,「蘇暮煙,一個戒指而已,就讓你對他有這麼大的信任?」

「你和他認識多久?我們認識四年,不,我認識你八年,我們都鬧到了這種地步,你未免也太單純……」

「我又沒想怎麼你,只是讓你跟我去吃頓飯,只要你乖,我們兩個就是不可能了,我也能給你介紹找更好的男人!」

然後一口唾液,唾在了顧安敘的臉上。

她此舉,也徹底耗光了顧安敘的耐心。

他到底沒有對蘇暮煙多粗魯,他放開她,去拿紙巾擦臉的時候,下了命令,「把她給我綁了!」

蘇暮煙縱然跑不掉了,但她卻不覺得恐懼。

可曾經,墨家和蘇家的恐嚇,對她的確是造成過很重的心理陰影。

在那些保鏢圍上來,她也拼力掙扎的過程中,她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腦海里竟然出現了個陌生又鮮活的畫面。

她竟然在一個滿是棺槨骷髏的地方,舉著個鐵鍬,拍著朝她爬過來的蛇!

面對那些長相恐怖的冷血動物,她不覺得怕,她還笑着沖那些動物說:「過來啊,我要把你都抓住泡成酒,給哥哥壯陽!」

她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哥哥是誰。

但可以確定那一定是她過去的記憶。

而且也不知為什麼,許是記憶里的自己也像個小瘋子就像傳聞中的商無恙,又許是自己越來越喜歡商無恙,無論何時都能想起他來,再或者……

他曾經叫過她妹妹。

她把記憶里的情感與目前自己的心意,全部糅雜在了商無恙身上,也突然醒悟,她現在不覺得恐懼,是因為她雖與商無恙相處時間很短,可他真的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就是她萬劫不復,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嫌棄她。

就是她化成灰,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會把灰攏起來,再捏出一個她來。

在她被塞住嘴,拖着走開時,她還是沒有恐懼的樣子,在看着天際的雪笑。

想不起過去的記憶很遺憾,但與商無恙父女兩個的相處時光,可以抹去很多遺憾。

顧安敘被她那副表情搞的心率失常。

這樣的她,讓他夢回八年前的少女蘇暮煙。

後來他多見蘇暮煙在絕境裏流淚,從未見她這樣灑脫。

他過去,薅住了蘇暮煙的衣領,「你明明都猜到我要對你幹什麼,你為什麼不害怕?」

蘇暮煙正要說話,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道帶笑的女人聲音,「顧安敘,你知道人在什麼時候才會不害怕嗎?」

聞言,蘇暮煙閉上了眼。

有救了。

顧安敘回過頭,與穿着男款羽絨服,吹着泡泡糖,肩上扛着鋼筋棍的時蘿對上了視線。

面對顧安敘惱怒狐疑的表情,時蘿自說自話道,「第一,當自己如神明一樣強大,周圍無對手的時候。」

「第二,當自己身邊有一個,或者多個,如神明一樣強大,周圍無對手的人,且那些人還無條件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時候。」

之後。

從黑暗的深淵裏殺出來的女人,給顧安敘上了一場血肉模糊的人生課。

最後,滿身血跡的時蘿帶着蘇暮煙走之前,還睨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顧安敘和他的幾個保鏢,冷冷地說,「你運氣不錯,我撿到的鋼筋雙頭都很圓……」

「不然,我會直接捅穿你的腎。」

縱然如此,顧安敘沒見過時蘿,他還是不知時蘿的具體身份,以為她是蘇暮煙新歡給她安排的便衣女保鏢。

他翻出一口血,「蘇暮煙,他究竟是誰……」

蘇暮煙以為,商無恙只是在她上班的時候配了一個保鏢,其實她的包包里被他悄悄扔了個定位裝置。

有過過去在as被人突然分開的傷痛,他怎麼可能還再犯曾經的錯。

危險總是可以見縫造勢,顧安敘的隱患更是未除,他又不能時時刻刻粘著蘇暮煙,自然需要動點其他心思。

上次顧安敘送柳嫣的時候,時蘿吐槽商無恙沒有給蘇暮煙造勢。

而這一次,在時蘿與蘇暮煙走出幾步后,數量黑色的直升機打亂了金傳頂空的雪,盤旋在了施工區上面,引起校園的人群紛紛駐足觀看議論。

柳嫣也在這群人里。

她現在要去找韓晉,求求他幫她介紹個醫生看病。

當然這些病,不是韓晉傳染給她的,是她自己作死,給韓晉追了兩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以為自己可以完美的腳踏韓晉與顧安敘這兩條船。

殊不知韓晉混跡桃色圈多年,什麼女人沒見過。

上次顧安敘甩了她一個巴掌,她去找韓晉訴苦,晚上陪韓晉喝酒喝多了,然後她被別人睡了,在韓晉的默許之下。

而眼下,待那些直升機在半空圍城一個圈后,商無恙的騎士十五世後面還跟着幾輛喬治巴頓開過來,把顧安敘團團圍住。

顧安敘被他的專車給震驚,同時後座車窗降下,男人噙著一枚棒棒糖,勾著惡趣味的笑,睨着地上的顧安敘說,「聽說,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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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捕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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