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抉擇

龍承夜心疼不已，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

「顏顏，我讓你受累了，對不起。」

突然，慕青顏動了一下，她緩緩睜開眼睛，便對上龍承夜那張自責歉疚的面容。

慕青顏微微一笑：「阿夜，忙完了？」

「嗯。」龍承夜點頭。

慕青顏又問：「吃晚飯了嗎？」

龍承夜搖頭。

慕青顏笑着說：「青兒送來了糕點，在桌上，我陪你去吃一點。」

「好。」

慕青顏起身，龍承夜牽着她的手，走到桌邊坐了。

拿着糕點，龍承夜卻無法入口：「顏顏，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麼？」慕青顏有些納悶的看着他。

「我明知道自己的未來很凄慘，還硬要拉你留下，害得你不能回家。」

龍承夜自責的說。

「這不關你的事。」慕青顏搖頭：「阿夜，留下來是我的決定，你無需為此自責。就算以前做錯了很多事，但好在人還在，一切都可以彌補。」

「真的可以彌補么？」龍承夜有點不確定的說。

慕青顏看着他的眼睛，說：「只要你想，就可以。」

龍承夜望着她，眼中閃動着複雜的情緒，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慕青顏緩緩閉上眼睛，任由他將自己抱在懷裏。

「顏顏，我好怕！」龍承夜貼着她的耳朵，低聲說道。

慕青顏緩緩抬手，撫上他的脊背，輕輕安撫：「別怕，阿夜，一切有我。」

龍承夜的聲音微微顫抖：「顏顏，從前，我從不畏死，但現在，我真的很怕，我怕我要是死了，留你一個人在這古代，孤零零的，沒人陪伴你，身邊都是不了解你，不明白你的陌生人。」

「所以，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慕青顏將雙手收回，捧着他的頭離開她的耳朵，讓兩人的臉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慕青顏直視他的眼睛：「阿夜，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聽我的，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不要放棄自己。」

兩人對視一會兒，龍承夜慎重點頭：「好。」

過了一會兒，龍承夜鬆開她：「顏顏，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阿夜，別忙了，坐下來，我們商量一下。」慕青顏叫住了他。

龍承夜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回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如今，擺在面前，有兩條路，你準備選哪一條？」慕青顏問道，

龍承夜知道，她說的兩條路，一條是回永安城，一條是留在雲州，以凌城和雲州城為基地，舉起反旗，直接與龍安帝公開叫板。

第一條路，龍千羽必定已經準備好他謀逆的證據，他一回去，就會被他們興師問罪。

當然，他可以據理力爭，但龍安帝也完全可以通過這件事，沒收他的兵權。

沒有了兵權，他就算武功再厲害，又能怎麼辦？恐怕連顏顏，都無法保護好。

第二條路，雖然有了雲州和凌城兩地作為根據地，也有一定的兵權，可是，對方完全可以拿這次雲州城的事情說事，不需要將事情擴大化，雲州城的傷亡，就可以讓一匹將士心思搖擺。

如果他們再大勢宣傳，那就更加危險。

如果這個時候，龍安帝再與李崇幽聯合，內外夾擊，那當真是九死一生。

他死倒是不要緊，只是連累顏顏和那麼多的兄弟。

更何況，長姐龍欣月還在皇宮之中，若是他真的舉了反旗，那長姐恐怕第一個會被推出來作為人質。

就在龍承夜權衡利弊的時候，慕青顏說道：「若是選擇留在雲州城，我們就要想辦法離間李崇幽和李崇俊之間的關係，讓夏國陷入內戰之中，這樣，他們就無暇顧及龍元國的事情。

只有這樣，龍千羽才無法與李崇幽達成合作，對我們進行內外夾擊。

但夏國的內戰，不會太久，最多一年，我們得在一年之內，拿下永安城，稱帝后，再行平定天下。

只是這樣一來，欣月長公主，必然會被犧牲。」

慕青顏說到這裏，龍承夜也明白了，他若選擇了第一條路，就代表放棄了龍欣月。

龍承夜抿了抿唇，試探性的說：「長姐留在永安城，有皇祖母在……」

「阿夜，大丈夫做事，必定有所取捨。」慕青顏很嚴厲的打斷了他：「就算皇祖母在，到那時，她也護不住長姐，你若選了第一條路，就必須要做好犧牲長姐的準備。」

慕青顏說着，長呼一口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第二條路，回去之後，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牢獄之災，肯定是跑不掉的。雖然，我也準備了一些證據，但云州城淪陷的時候太慘了，龍安帝隨便找幾個在雲州城中的證人，就可以證明這場慘劇。

到時候，下了大獄，他們會對你做什麼，這真的不好說。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堅持下去，我定能將你從牢獄中救出來。」

慕青顏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裏面藏着無比的自信。

龍承夜看着這樣的慕青顏，心裏就覺得安心，但同時又十分慚愧。

「顏顏，都說男人是天，要保護自己的女人，為何，我卻需要你來保護，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龍承夜慚愧的說。

慕青顏搖搖頭：「每個人的強項不同，你是戰神，擅長打仗，這些年，你守衛邊疆，也很辛苦。還有，你天資聰穎，很多事一點就透，我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顏顏，若是我留在雲州，長姐就必死無疑么？」

若他下了大獄，就算他想撐下去，可龍安帝和龍千羽，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相信，顏顏會有辦法救他出去。

可被救出去的他，還能有未來么？

一輩子苟延殘喘？

若是他倒了，長姐龍欣月，恐怕也沒有活路。

可讓他直接放棄龍欣月，又太殘酷了些。

思來想去，龍承夜都拿不定主意。

慕青顏見他不說話，便道：「阿夜，現在還有兩天時間，你先考慮一下，等考慮好了，我們再做決定。」

「好。」龍承夜點頭。

接下來的兩天，慕青顏都沒有再和他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