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

李繼然是附近一帶小有名氣的獵人,自小就跟着爺爺爬山涉水深入深山老林狩獵,家傳一手嫻熟的弓箭更是出神入化百步穿楊。這不,剛進山兩天的李繼然顯然收穫頗豐,幾個個獵物沉甸甸的用一根樹枝掛在背後。看看天色已近黃昏,就找了個乾燥背風的地方作為今晚的臨時宿營地。這一帶沒有什麼大型猛獸出沒的痕迹,在這裏歇息一晚應該無礙。他從豐盛的獵物中選出一隻被他一箭射穿腦袋的豪豬,這個豪豬背上的長刺給他添了不少的麻煩。扒皮、清理好了之後,撒上少許自製的香料調味,架在燃起的篝火上,開始精心烤炙自己的晚餐。不多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傳了出來。

「好香!」突然從背後毫無預兆的傳來一把略帶蒼老的聲音,把李繼然嚇了一大跳。要知道獨自在山中打獵的李繼然,無時不刻警覺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但這次卻絲毫沒有察覺有人接近的任何聲息。

還沒等李繼然轉過神來,一個紅光滿面卻渾身邋遢的古怪老頭已出現在篝火旁,就象他本來就一直在那裏一般。只見他肩膀微微一晃,本應在篝火架上燒烤得皮香肉脆火候剛好的那隻箭豬已被他抓在手中。沒等李繼然有所反映,這個怪老頭已蹲在一旁開始若無旁人的大快朵頤。以李繼然的眼光,居然絲毫沒有看出這個古怪的老頭是如何出的手。

山裏人生性純樸好客,雖然晚餐被毫不客氣的奪走,李繼然卻絲毫沒有芥蒂。再加上這個老頭所顯示出來的鬼神莫測般的身手,讓李繼然對其肅然起敬。強者為尊,這是自古不變的規則。所以他只是驚訝的看了一眼這個神秘的怪老頭,苦笑着抓了抓頭,挑出另一隻獵物,繼續為自己的晚餐忙碌起來。

不多時,那隻箭豬就只剩下了幾塊骨頭,怪老頭滿足的伸了伸腿,抹了一把滿是油膩的嘴巴,饒有興緻的看着李繼然忙裏忙外的身影,隨手打出幾個手勢。忽的,怪老頭象是被咬了一口般的突然跳了起來,滿臉鬱悶的瞪着李繼然。嚇了一跳的李繼然被瞪的莫明其妙,上下打量了一下,並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那怪老頭雙手一陣晃動,速度極快,一片虛影中幾個手印透影而現。這幾個手印渾然天成般的極為玄妙,似乎暗合天地間的自然法則。手印一現而消,饒是如此,李繼然還是看得一陣頭暈目眩。

「李繼然?」半響,怪老頭突兀的問道。

「嗯?」李繼然滿是疑惑,這個怪老頭怎麼知道他的名字?要知道從頭到尾兩人都沒交談過任何話語,難道這個怪老頭……

「你那口子叫唐元?」

「咳……咳!是,是俺妹子,叫唐元!」李繼然滿臉的尷尬。

「狗屁!你們兩人你情我願的,又不是親妹子,早晚要泡在一起,有什麼好害臊的!」怪老頭破口大罵。「我苦啊,怎麼吃個飯也惹來一聲的麻煩呢?」

「嘿嘿……」李繼然尷尬的抓抓頭。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怪老頭莫名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來回踱了幾步,轉過頭來說。「小子,如果不想你那個情妹妹出什麼意外,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回去。記住,從烏龜嶺那邊走!聽清楚了沒有?!」

李繼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麻煩啊,麻煩!唉……還不是一般的麻煩啊!」怪老頭苦的整張臉幾乎都皺在一起。「早知如此今天就不出來了!麻煩啊,明晚還要過來……」

話沒落音,這個奇怪的老頭突然的消失了,就那麼的在李繼然眼睜睜看着的情況下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若不是地上殘留着那幾塊啃剩的骨頭,李繼然幾乎要以為自己作了一個夢。

這個怪老頭鬼神般的舉動,更坐實了先前李繼然的猜測。這個古怪的老頭一定是傳說中可遇而不可求的修真者!修真者啊,那可是傳說中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仙人啊!回去告訴元兒她肯定不信,可惜沒討到什麼寶貝。希望元兒沒什麼事的好!

元兒叫唐元,是李繼然的妹子。準確來說,是他六年前某次出去打獵帶回來的乾妹子。那年李繼然才十八歲,自小跟者爺爺滿山嶺轉悠的李繼然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獵人了,而爺爺年歲已高,所以狩獵的任務一向是李繼然獨自完成。那次上山打獵,碰上了遭到野狼襲擊的唐元父女。及時趕到的李繼然殺死了那條野狼救下了兩父女,但唐父為掩護唐元傷勢過重已無力回天。年僅十二歲的唐元在唯一的親人死後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於是,李繼然家裏除了相依為命的爺爺,又多了個聰明伶俐的乾妹妹。

去年,日漸蒼老的爺爺終於撒手而去,家裏就剩下相依為命的乾妹妹唐元了,兩人朝夕相處早已暗生情愫,雖沒有明說但兩人暗裏都心知肚明,只等時機一到自然水到渠成。怪老頭的這一番不知是禍是福的話讓李繼然心裏惴惴不安,想起元兒送他出門時如花般的笑顏以及眼角的那一絲不舍,不由得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收拾東西往回到唐元身邊。但在各種猛獸出沒的深山老林里深夜趕路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何況那個怪老頭不是說了嗎,讓他明天一早回去。這個怪老頭雖然脾氣不怎麼樣,但顯然沒有什麼惡意,聽他的話應該不會錯。

滿心焦慮的李繼然還是勉強自己靜下心來好好的休息了一晚,自小在深山中出生入死得出的經驗,只有保持冷靜的頭腦和良好的體力才能更好的面對任何變故。好不容易盼得天色放亮,隨即收拾好東西馬上往家裏的方向趕,當然,要從烏龜嶺走。

烏龜嶺形如其名,遠遠忘去,就像一隻深綠的老烏龜趴在大地上。長著濃密樹木的龜背,稀疏野草覆蓋的**,不要說四足和尾巴,連眼睛、嘴巴等細微處都能找出對應的代表物,不能不說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雖然李繼然已經盡量加緊了腳步趕路,但等翻過烏龜嶺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就著山上的泉水吃了點乾糧熏肉,稍微休息了一陣,李繼然又開始繼續趕路。只要順着烏龜嶺旁的小路走,順利的話兩個時辰后就能回到家了。這條小路是進山的主要幹道之一,獵戶們和進山採藥的人們大多通過這一條小路進入莽莽的深山老林,偶爾也能碰到進山休閑狩獵的有錢人家。但現在進山無疑是太晚了,而出山明顯又早了點,所以按照李繼然的估計,一路上應當見不著幾個人。但顯然李繼然的估計有所偏差。這不,大老遠,李繼然就聽到了一陣喧嘩聲,鬨笑、怪叫,似乎還夾雜着女人的驚斥。至於發出這些聲音的人,由於小路的曲折和地形的限制,還沒出現在李繼然的眼前。

李繼然皺了皺眉頭。按照李繼然的推斷,應該是一批進山打獵遊玩的有錢人家。出於對有錢人家飛揚跋扈作風的厭惡,李繼然選擇了悄悄的接近,最好能不留痕迹的悄然避開。畢竟在這個關頭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這些紈絝子弟總是喜歡惹是生非。但李繼然的計劃又一次的破產了,因為,隨着距離的接近,李繼然在嘈雜的喧嘩聲中聽到了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

「元兒?!」李繼然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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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瞳魔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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