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不是蠢人

就是要霜泠做完這些以後就別回那個人身邊，安心在夏城守護那個陣法就行了。這不僅僅是為了夏城的那個陣法，更是為了讓霜泠可以在大戰之前遠離紛爭。當然，折厭之所以這麼安排，並不是為霜泠考慮。更確切的說，他之所以會幫助霜泠，之所以會為她考慮，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蘇倦。不過是看在蘇倦和霜泠有過交情，想讓蘇倦好過一些罷了。而這麼淺顯的道理，霜泠又怎麼會不明白呢？所以，真正讓她感到驚訝的，並不是折厭的話，是……他竟然睜開了眼睛！不僅如此，她還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他不是瞎子！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霜泠也有種撞破折厭秘密的感覺。撞破別人秘密可是要被滅口的，看來……她這一次就算不想答應也不行了。「我明白了。」霜泠又感激的看了蘇倦一眼，這才終於收了一身的風雪離開。只等周圍所有的風雪都消失了，也確定霜泠離開了，蘇倦這才趕緊抓住折厭，將自己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師兄，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霜泠的態度……」蘇倦說到這，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往下說了。因為，她心中的疑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得甚至不知應該從何說起。所幸的是，早在她開口之前折厭就已經猜到了她想問什麼，所以也很快反握住她的手，將他對自己身份的猜測統統說了出來。「所以，師兄之前是天上的大人物？是為了救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蘇倦驚訝的說道。「從霜泠後來對我的態度看，我的身份應該不假，至於我是為何會來到人間……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你不在天上了，我也覺得那裏沒意思了吧。」折厭輕笑道。他這話說得十分輕巧，可蘇倦卻明白，他是有意在安慰她，不想讓她因此感到內疚。可……就算他這麼說，她也明白，這件事情肯定與她有關。否則那個來告訴她飛升方法的人又為什麼會說，她欠了折厭許多債呢？她當初不明白，她連折厭的面都沒有見過，又怎麼會欠折厭那麼多債，還還了那麼久都還不清呢？如今才明白，原來是因為折厭救了她的性命，還因為她的緣故放棄了天上的身份，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他這些年吃的所有苦，都是為她吃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欠他的只會越來越多，又怎麼可能還得清呢？真要還清，恐怕也得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吧。

所幸的是，她早就想好要把自己的一輩子賠給折厭了，所以，即便是這樣的結果，也挺好的。想到這，蘇倦就很快把頭靠在了折厭的肩膀上：「不過，師兄剛才說的那本書是怎麼回事？陳靖手中的那本書不是已經被我們銷毀了嗎？難道還有第二本書？」她和折厭之間，說謝謝就太過生分了。所以，還不如什麼都別說，用她的餘生來償還。「我們之前已經分析過了，那個人想要對抗上蒼，就必須擁有操控他人生死的權利，而他如今操控他人生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利用那本書。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他會輕易將那本書交給陳靖？輕易讓我們毀了那本書？」折厭反問。蘇倦被他這麼一提醒，雙眼也立刻亮了起來：「所以，他給陳靖的那本應該只是副本？」「嗯，想要做成那樣一本書並不容易，就算是他，也絕不可能是一次就成功的，所以……他給陳靖的那本，極有可能是試驗中的失敗品或者較為成功的一本。」折厭說道。蘇倦的眉頭也很快輕蹙了起來：「所以，真正的那本書還在他手裏。」「沒錯，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很快他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折厭唇角輕勾，一字一頓的說道。之前他還思考應該怎麼找到那個人，怎麼引他現身，沒想到……如今所有的一切竟然都迎刃而解了。「師兄指的是霜泠？」蘇倦問道。「嗯，他以為可以拉攏霜泠，以為拉攏了霜泠以後就成功了，可到頭來，不過是親自把我們的人安插到自己身邊罷了。」折厭略帶輕蔑的說道。蘇倦卻仍是有些不太放心：「雖說我也很喜歡霜泠，對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但……她畢竟才剛背叛過我們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真的可以相信她，真的可以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嗎？」「當然可以。」折厭說罷，頓了頓，這才又接了下去：「畢竟她並不是為了我們，也並不是在幫我們，她是為了自己，更是在幫自己。她又多想復活心愛之人，又有多想重返上蒼，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而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一條是選擇我們，一條是選擇那個人，我認為，霜泠不是蠢人。既然不是蠢人，那就應該清楚如何選擇才是最好的才對。不僅如此，她雖然已經被罰下人間了，卻還保留着當年的能力，由她來替我守護陣法，顯然是最好的。」雖然折厭只讓霜泠守護夏城的陣法，但此事跟霜泠的心愿息息相關。所以，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心愿可以達成，她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陣法被破，甚至會拼盡一切去守護。這樣一來，她也會變成折厭陣法的一道屏障。用那個人看重的力量來對付那個人，呵……他真的很期待那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會是怎樣的心情，更期待兩人正式對上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情景。那麼多年了，他們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蘇倦原本還覺得有些不放心，可聽完折厭的這分析以後，神色也瞬間放鬆了下來：「凈慈寺，風月城，客棧，夏城……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去袁家了？」「袁家不必親自過去，我已經用法力飛鴿傳信將陣法的事情告訴袁墨錦了，他會幫我們解決的。」折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