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聘

第六章:下聘

「啊幀,啊幀,救我…救我啊,我已經很聽話了啊,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啊「半夜裏閱幀從睡夢中驚醒。他猛的起身坐起來。頭髮里流出的汗珠灑在英俊的臉上幾顆。他撫過臉上汗珠,細細的想着,類似的景遇。又是這個相同的夢,每回夢裏都會出現一個女子,夢裏的女子,身處在亂軍中,向他懇求着,他擠在人群中,去伸手的時候。卻看不清了,只是發覺那個聲音從耳里傳到心裏。凄涼悲苦,疼到了骨子裏。他顧不上瞧清楚女子的面容,就被驚醒了。每回驚醒他就睡不着了。他揉了一把出了虛汗的額頭。順手拿過床頭。檀木桌上面,白天的那一本畫本。他順時翻開了白天未翻過的幾頁。這個時候。他朦朧的眼睛瞬間發驚,精氣了不少。他看着畫本。紙上現在看到的男子,居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另一邊,一大清早,棠家來了好些人,抬着幾大箱子東西。吵吵嚷嚷的動靜。吵醒了熟睡中的棠曉。這個時候梅笙也推門進來了。

「哎喲,小姐快起來。來客人了,老爺讓小姐梳洗一下去前院。」剛開始棠曉沒有理會梅笙,接着又伸出半個膀子,抬起頭,支支吾吾的丟了一句。

「這一大清早的,誰呀,家中來客,一般不都是父親與二夫人接代嗎。」棠曉懶氣洋洋的睜開半眼,瞟了一眼。梅笙手裏的臉盆與換的衣服。又躺下緊緊裹着被子一動不動。

大概過了幾分鐘后,棠曉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麼,這一年多來,棠家家業落敗,一日不復一日,這期間家裏很少來人。今天這般動靜。像是真有事。想到這兒她便起身了,梳洗換衣服后。跟着梅笙去了前堂。她們到了前堂,棠秀農支開了梅笙。棠曉沒有說話,目光隨門望去,她弱弱的瞟著左右兩邊客座上來迴環旋,細細打量著。屋子裏除了棠秀農與二夫人,這次巧的是原主的妹妹棠初雅也在,這一次的行為舉動像是比平日裏乖了不少,還有一位從來不曾來過也未曾見過的人,從那個人行頭上看非富即貴。

「老爺,小姐到了。」

「知道了,去奉茶吧。」

「是」梅笙出門后,棠秀農指著棠曉與棠初雅道。

「這是小女晚音與小女兒初雅。」

「音兒,雅兒,快見過振伯伯。」

「振伯伯好,」振商雲趕起身禮回。

「誒…好…」

「來,快坐下吧」行過禮后,棠曉與棠初雅倚在棠秀農兩傍。片啞后,振商雲說話了。

「棠兄,兩個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許了人家沒有?」

「許過,又給人家退了。」棠秀農語顫,話中夾着陳苦。振商雲見狀又補了句。

「女大不中留啊,該是時候許人家了。」棠秀農未回語,光看院子裏的那幾大箱子。他知道振商雲的來歷。他之前與濟元等人相議同盟會的事兒,怕是有心之人早已知曉,振商雲處任各大商會副會長,定時有人撥動富家土豪業產,壯大同盟,對其商會有了影響。這才驚動了他,如今他掩人耳目藉著提親多半怕是來打聽了。如今軍閥當道,國民混亂,政績不穩,弱者之地為強者分食。振商雲見他半天未應,抬起茶杯喝了口茶,抬胳膊的時候故意掀了一下衣角,一把黝黑手槍的槍。靈而乍現一眼,那一身烏青玄色,長袍馬褂在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貴氣。振商雲放下茶杯,接着又道。「城中相傳,也就屬你棠家女兒佔頭名。閨格乖巧,長相清秀,恰好你家又習文,犬子若與其中某位令愛喜結連理。街坊四社,傳出一庄美事,更是羨煞旁人啊。」

棠秀農喝了口茶,心中抖緊著,他知道,眼前的振商雲打算分明。以他現在的處境來說,他無法抗衡的。如果能促成棠振兩家親禮。振府的實力絕不比閱府差。閱府手中掌權,而振府與警察正廳長情同手足,又是世交。如此藉機振府實力再興門楣,未嘗不是件好事,可棠秀農心也清楚的知道,振商雲這個人深謀遠慮,心思縝密,斟酌不透。他心裏更清楚的是,這次同盟會的基地又要換地方了。其中花費應該也不少,再者盟會絕不能因為他而牽扯到泥淵。

棠秀農,自謙道。內心暗處明顯有些不適。

「振兄言重了」

「哈哈…,哪裏…哪裏啊。」這個時候梅笙進來了替他們換了新茶。正要離開時,被棠秀農叫住了,並咐吩梅笙。

「梅笙隨夫人還有兩位小姐先去後堂。」

「是,老爺。」她們走後,棠秀農也沒有拘謹了,振商雲也開門見山了,多有些試探的打問。這讓棠秀農難語。

「不知棠弟的意思。」

「是不想與我振府結親?」

「想必你應該知道,同盟會,」振商雲說到這裏,棠秀農眉間鎖緊,沉思一剎,對同盟會刻意的裝作不知情,平坦應了一句。他知道振商雲此刻提起同盟會,並非只是想着聯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現在看來,怕是早就對同盟會有了忌憚之心。

「同盟會,這倒是聽說過一些…」振商雲聽完這話,倒是沒有多想。明地暗地他早年就打聽了一些有關同盟會的事情,雖然事情只是零碎的眉目,多少知道。這才等棠家徹底落魄,有了自己一開始的打算。現在與棠家聯親。一來是想摸清棠秀農與濟元背後的同盟會,二來棠秀農今後對他來說大有用處。看似有振興扶持之意,實則是。「以汝壘池,勿誤吾傷吾之身,富吾田甲,肥汝之羊。」

振商雲眼見棠秀農未理會兩家親事,神情凝聚,端起蓋碗龍井喝了口,又接問了一句。

「你我兩家,可否連枝。」他目光望向棠秀農。棠秀農心中沉佛,面容搶先倍感焦慮。他想如果唐然回絕,難免多生事端。但是若待會唱上一出雙簧。振商雲也能自行退去。

「只是,現在初建國本,男女平等,就連家俗陋習,也一併廢除了不少。在者兩個孩子,也被通知後期正示入學的。婚姻大事,怕是由不得我們這些老東西在管了。」說到這裏,聽起來像調侃當今父母難做,語中又難免加著些無奈。

振商雲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人情世故他仍然看得不是很通透,他知道棠秀農說的這些話,只是其中夾雜的一些情感他這一生都不會明白的。振商云為地道貴門之後,高低貴賤,正統規禮,一向看得很重。聽到棠秀農的話,便把腦子裏的高節禮俗都搬了出來。

「自古兒女,雖親事屬終身大事,但也應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棠秀農未語,飲了口茶。這時候梅笙來添茶水。順便替棠秀農解圍一通,而這也正是他早就備好了的。

「老爺,飯已備好,請移步。」棠秀農起身,對着振商雲謙敬道。

「振兄請,先用飯,結親之事稍後在議。」棠秀農落語后,振商雲也收了想說的話,也只好同去用飯。

飯後,振商雲隨棠秀農,來到書房片刻后,來之前私下吩咐梅笙叫來了棠曉。棠曉沒想太多,隨梅笙去了書房。

「老爺小姐來了。」棠秀農與振商雲談起了以前為官的事情。聽到門外動靜,與振商雲打了照面,出去了。棠秀農故以棠曉不合,幾番言相交后,吵了起來。

「振府城中名門,底子有權,這樣好的婆家,是音兒的福氣。」棠曉聽到這話,情緒波動,她沒有想到的是,無論她身在何處,這樣被決定的命運,始終沒完沒了。而她現在積攢的這些光點,只是燭光罷兒。這一刻她不想知道原主的事情,她再也難壓心中痛恨。

「父親是想以我終身大事,換取棠家復興嗎。」

「晚音,念在你娘走的走,我是一再縱着你,竟不成想養成這個樣子。」棠曉目光失望,望着眼前的棠秀農,不依不饒的,開始控訴所壓在心底很久的話。

「父親從來沒有問過我是怎樣想的,一味的將你所認知的人生加註在我的身上,我不理解。」爭吵過後,棠曉奪門揚長而去,棠秀農更是氣憤,追身後深深一連怨道。

「你今天走出這個家門,我…,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女兒…」屋裏頭的振商雲暗聽門外的動靜,心中有些打算。棠秀農進去后,他們沒有在談結親之事。這個時候棠秀農仍然表現一副,氣憤難奈,又無法言語的神情。振商雲巧借慰語,見狀說起了茶業。

「唉,振兄你看這。」

「棠弟莫氣,小孩子難免有些脾氣。今日這茶甚是解渴,這西湖龍井,仍是弟妹,江南之尤物啊。」

「振兄,謬讚了。」見棠秀農自謙,又說起各行商機。

「如今世事不穩,諸多生意都不好做,即便有強大的靠山,事事總要由自身力撐。」他說這話的意思,扯到了棠家之所以落敗,是因為沒能打理好台柱與人脈。沒有這些,即便自身再強大,也遠遠是不夠的。棠秀農又怎能不這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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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華夢,棠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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