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顆蛋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顆蛋

宛茸茸沒想到隨疑居然知道自己在這裏,一時有點心虛。

握緊了手,想着現在是要過去,還是問清楚了再說。

隨疑見她還站在沈靈雲的面前,緊著眉心,快步走過去。

宛茸茸一時有點進退兩難,她想知道鳳翎鳥是如何重造妖骨的。

她捏着手,還是問道:「要從同靈果中做什麼?」

「他應該不太想我告訴你這些。」沈靈雲的目光瞥向已經逐步靠近的隨疑。

「我想知道就行。」宛茸茸當然知道隨意不想她知道這些,可是她也想盡自己的能力幫他。

沈靈雲看她,目光帶着幾分探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你快說。」隨疑已經要走過來了,她緊張不已。

「鳳翎鳥的尾翎經過同靈果的滋養,化成骨型后將之剝離下來,就能用。」

她說完又補了句:「你是他的同靈果吧。」

宛茸茸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冒着涼意,眼中半信半疑,但是心裏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隨疑已經到了她的面前,緊緊地拽着她的手腕,微疼的感覺襲來。

她恍若如夢初醒,抬頭看他,就看到他冷峻的側臉,看得出他生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好。

隨疑先居高臨下地盯着沈靈雲,眼中平靜無波,卻讓整個氣氛十分的凝重。

沈靈雲神情重新歸於平靜,和他直視:「怎麼,你想殺我?」

隨疑唇角微微揚起,身子微傾,一雙赤紅的眼眸看她,明明是笑着的,卻看不出半點喜意,反而陰惻惻地說:「你想我殺你啊?但我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地死呢。」

他說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直起身,拉緊沒吭聲的宛茸茸徑直離開。

宛茸茸轉頭看了眼,心裏都是剛才她對自己說的那幾句話。

等走出地牢,直射過來的陽光刺疼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眯起眼,側過頭,看到他緊縮的眉心。

心裏湧起不知所措,張了張唇,想說話,但是隨疑先說了話:「宛茸茸,難道你不知道沈靈雲是什麼樣的的人?」

他語氣有些嚴肅,宛茸茸倒是第一次看他這個神情對自己,還有點不太習慣。

急忙跟他解釋:「我知道的,她現在傷的這麼嚴重,我也不會讓她傷我的,而且我找她也是因為有正經事。」

隨疑早已經將她和沈靈雲的話都聽了完全,知道她的正經事是什麼,神情更是冷峻:「她的話你也敢信?」

宛茸茸一時啞然,沈靈雲確實不可信,可是她又該去問誰?

她低下頭,沒有再說,冰涼的手指握成一團,唇抿成一條線。

隨疑餘光看到她頭上的髮釵,隨着她的動作垂下墜珠,在光下盪著亮光。

心裏覺得語氣有些重了,但是又怕她聽了沈靈雲的話,張口想再叮囑,就看她自己往前走。

還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也不高興了。

隨疑知道她的脾氣,沒有再說。

兩人回到席間,隨疑看她還冷著臉,生氣的模樣,心裏無奈失笑,心想,她倒是有脾氣。

本想和她緩聲說幾句話,但是她偏過頭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隨疑伸手按着她的腦袋,強行讓她看自己:「你還同我鬧脾氣?」

「沒有。」她趴在桌上悶悶不樂地撅著唇。

「那為什麼跟我擺着臉?」隨疑捏了捏她的臉頰。

「因為你討厭。」她打開他的手,不說話了。

隨疑伸手撫上她後頸,嘆了聲:「行,我討厭。」

宛茸茸聽他這語氣,沒有再說話了,手指扣著桌面,心裏想了亂七八糟的事情,餘光看到隨疑的衣袖垂落在自己的身旁,更是煩躁。

她閉上眼,想冷靜一下,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睜開眼,發現是跟在宛源蕪身邊的侍女,急忙問:「怎麼了?」

「夫人一個人在屋內呆的悶,要你去陪陪。」

宛茸茸也沒多想,應了聲好,就起身離開。

隨疑看她離開,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在一旁逗着意意和濃濃的宋輕雲看兩人這架勢,就知道可能是吵架了,湊到隨疑身邊,欠揍地問「又惹人生氣了?」

隨疑覷了他一眼:「想死?」

「你這人一點也不友好,難怪把小美人給氣跑了。」宋輕雲嘀嘀咕咕地說着。

隨疑難得沒有說話,只是給自己倒了杯酒,心裏想着剛才在地牢中宛茸茸堅定的神情。

心裏清楚,她真的想幫他尋到重造妖骨的辦法。

宋輕雲還是頭次看他這帶着愁緒的神情,有幾分幸災樂禍地說:「難得有人能治得了你。」

「這樣挺好。」

「好什麼?」宋輕雲不解地看他。

「你孤家寡人,不懂。」

宋輕雲怒:「你確實討厭,還秀恩愛!活該!」

隨疑冷冷地瞥他一眼:「幫我照顧好意意和濃濃,我去看看隨千流。」

「去吧去吧,我會看好我的乾兒子和乾女兒。」宋輕雲自從知道隨疑這人悶不吭聲地搞出兩個孩子,就開始自己給自己按上乾爹的名頭,每天乾兒子,乾女兒地喊著。

隨疑走向正在強打起精神,應付客人的隨千流,淡漠地站在他的身邊,高大的身軀和消瘦許多的隨千流相比,更加挺拔。

他沒有跟隨千流說什麼,只是在一旁,像是在防備着他隨時隨地就會倒地。

隨千流也沒有說,任他跟在一旁。

一場喜宴倒也平穩而熱鬧地繼續下去。

安靜的喜房內只有宛茸茸和宛源蕪在,她心不在焉地陪着宛源蕪吃點東西。

也沒顧著宛源蕪給她倒的是酒,就喝了幾口。

喜酒本就醇厚,還帶着回甘,味道不錯。

「有心事嗎?」宛源蕪看出了她悶悶不樂的。

宛茸茸點了點頭:「是關於鳳翎鳥尾翎的事。」

宛源蕪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我知道,這件事還跟隨疑有關是不是?」

「嗯。」她乖順地點頭,看着自己娘親,伸手抓着她的手,「娘,你還記得你自己和沈靈雲做的交易嗎?」

宛源蕪其實昨天聽到她問烏生那些話時,就已經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我記得,我得到了沈靈雲給我的同靈果,將你救活。沈靈雲有沒有用你的尾翎造成妖骨,我不清楚。」

「她應該沒有成功。」宛茸茸還記得沈靈雲說的方法,如果真是她說的那樣做,那她肯定沒有成功。

「也不一定,她那麼厲害。」宛源蕪知道沈靈雲的本事。

「但是她告訴我,需要用同靈果才能養出妖骨。」

宛源蕪思索了片刻又道:「至少在我死前我沒聽聞過這件事。」

她說完想到當初看到宛茸茸的原形,只有一根尾翎,擔心地問道:「茸茸,你身上為什麼只剩下一根尾翎了?」

「我在仙門長大,小時候顯露出原形了,師尊為了懲罰我,就拔了一根。」

「那他將你的尾翎毀了嗎?」宛源蕪眉心緊鎖。

宛茸茸搖頭:「我不知道。」

當時宛無源怎麼處理她的尾翎,她沒敢問,那個時候的她膽子小。

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如果宛無源沒有將她的尾翎毀掉,那她可能會得到兩根尾翎的下落。

這樣就算一次不成功,隨疑還有第二次機會。

只是宛無源現在死了,留給她的只有一把蕪生劍。

越想越泄氣,宛茸茸低垂著眉眼,抿著杯中的酒。

宛源蕪看她沮喪的模樣,輕嘆了口氣:「沒事,茸茸,你受的這些傷倒是我的失職。」

「娘,今天你和爹爹大婚,我們說點高興的事情嘛,不說這些。」宛茸茸給她夾了些菜,笑着說,「你和爹爹現在圓滿了,多好的事啊。」

宛源蕪笑着點頭,儘管她知道這裏的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也覺得值了。

「你和隨疑是不是也要離開這個幻境了?」

宛茸茸搖頭:「不太清楚,現在幻境沒有任何變化,不出去也沒事嘛,可以陪着爹爹和娘親。」

「胡說,你們有自己的生活,是我把你們拉到這裏來的。我以為我的執念完成了,你們就能離開了,看來這個幻境不單單是因為我所成的。」

宛茸茸將酒杯里的酒喝乾凈,就感覺酒有點上頭了,聽着她的話,腦袋完全暈暈乎乎的,手撐著下巴,莫名想到在地牢裏的沈靈雲,心想,或許還有沈靈雲的份。

「什麼?」宛源蕪見她小聲地說了什麼,但是沒聽清楚,想湊近聽清,就看到她突然趴在桌上,手裏還捏著酒杯,臉泛著紅,一副醉酒的模樣,軟軟地說,「娘,我想睡覺了。」

宛源蕪沒想到她酒量這麼差,失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要隨疑帶你回去睡?」

「不要,不要。」她伸手一把摟住宛源蕪的腰,跟小孩一樣,把腦袋埋在她的身上,「不要他。」

「吵架了嗎?」

宛茸茸輕輕地搖頭,扁著唇,委屈巴巴地說:「他好像一點也不懂,我是想幫他。」

宛源蕪看她委屈的模樣,心都要軟化了:「別難過,娘親等會說他好不好?」

「不行。」她急忙拒絕,「別說他,我說就好了。」

「醉了也護著呢?」宛源蕪覺得自己女兒真的可愛的。

宛茸茸乖乖地點頭,手摸到心口:「他會難受的。」

「好,不說他。」宛源蕪看她眼睛都要閉上了,這樣睡着不是一回事。

朝侍女使了個眼神,侍女立刻就應下離開。

隨疑正在應付著賓客看到之前來找宛茸茸的侍女,又回來,心裏猜到可能是找他的,便走過去,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姐喝醉了。」侍女剛說完,抬頭就沒看到隨疑的身影。

隨疑來到宛源蕪和烏生的婚房門前,才覺得不合適,剛才擔心宛茸茸喝醉了,也沒想太多。

他轉回去,打算找烏生來,把宛茸茸給帶回去。

就看到房間的窗戶被推開,宛茸茸上半身趴在窗戶邊,雙手撐著下巴,看着外面的高樹,兩頰泛紅,眼眸像是矇著一層迷醉的水霧般,看來是真的醉了。

隨疑也不知為何,站在外面沒敢走進去,靜靜地望着她。

宛茸茸遲鈍的腦袋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轉過頭,就看到隨疑。

她也沒有偏開頭,只是安靜地望着他,眉心還緊著,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犯愁。

「來。」隨疑朝她招了招手,要她自己過來,然後就看到她直接變成了一隻小肥啾,扇動着小翅膀從窗戶邊搖搖晃晃地飛過來。

他以為宛茸茸要飛到自己身上,但是只見她慢騰騰地扇動着小翅膀,越過他,飛到別處去了。

「去哪裏?」他大步邁著跟在她身後,伸手想將她撈到懷裏來,但是她醉是醉了,卻靈活的很,躲開了他的手,繼續搖擺地往前飛。

隨疑覺得她是要帶自己去哪裏,也沒抓她,亦步亦趨地跟着她走。

直到她停在一棵大樹前,隨疑抬頭看着愈發高聳入雲的鳳緣樹,不清楚她帶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好奇地問道:「來這裏做什麼?」

然後就看到她在四周飛來飛去,也不知道找什麼,隨疑坐在樹下,看她一旁瞎飛,倒也不覺得無聊。

等了會,就看到她抓着許多樹枝回來,丟在他的面前,然後停在他的對面,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瞧他。

隨疑看向那些長短,粗細都不一樣的樹枝,有些不明白:「想我做什麼?」

小肥啾可能醉的可能覺得自己還不會說話,於是假裝睡覺的樣子,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然後睜眼看他,似乎在問他有沒有懂。

隨疑懂了,她要他給她做個小窩,有些忍俊不禁,這笨鳥,喝醉了就愛指使人給她做小鳥窩。

「懂了,過來躺在我身邊,我看看要做多大的。」

小肥啾這才乖乖地挪到他的身邊,躺下縮成一小團,還瞪着兩隻黑亮亮的眼睛,懵懂又可愛。

隨疑看她這樣子,開始後悔之前那麼凶跟她說話,這麼小的一隻,被嚇到了也只會乖乖的縮成一團。

把她撈到自己的掌心,看着她的眼睛,低頭輕輕地親了她一下:「小笨鳥,就會裝可憐。」

然後他的頭髮就被她的小爪子抓掉了好幾根。

隨疑看她這脾氣,伸手將那些樹枝拿到手裏,熟練地給她編小窩。

小肥啾可能看他幹活了,就趾高氣昂地蹲在他的膝蓋上,應該是醉的暈暈乎乎的,小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不斷地往下栽。

他怕她摔下去,將她往裏攏了攏,又被她一爪子抓開。

看得出,醉了也記仇。

隨疑只能任勞任怨在她的注視下,將一個小鳥窩做好了,還將被她拔下的幾根頭髮纏在其中,好留下些她的罪證。

但是宛茸茸一看自己的小窩做好了,撲閃著小翅膀,兩隻小爪子抓着小鳥窩,努力地往樹上飛。

活生生一副得到了他做的鳥窩,就對他始亂終棄的模樣。

隨疑哭笑不得,站起身,看她把小鳥窩放到樹杈間,就窩進去了,還用小翅膀卷了一片葉子蓋在身上,一副要準備睡覺的模樣。

他飛身上去,坐在她的小窩,看她乖乖地縮在小窩裏,閉着眼睛,渾身一團白隨着呼吸微微伏動,若不是近看,就像是一團白雲不小心掉進了鳥窩裏。

隨疑指腹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怕她醒了腦袋疼,就用靈力幫她去去酒意。

但是喝醉的小鳥,卻覺得更難受,冒出幾句囫圇的話:「不要,難受。」

「喝醉了,肯定難受。」他回著她的話。

「嗯。」宛茸茸還應和地點頭,「不喝。」

「知道就好。」他每次看宛茸茸的原形,心裏就硬不起來,甚至比看着兩個小孩還讓他憐愛。

宛茸茸嘟囔完這幾句,就徹底沒有聲音。

隨疑垂眸看了她許久,想到地牢之中,沈靈雲說用同靈果養妖骨的方法,他心裏知道她的說法應該是對的,要不然鳳翎鳥的尾翎就算變成妖骨,沒辦法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清楚宛茸茸也知道是真的,她不顧一切的性子,可能已經在想怎麼去做成這件事。

起初他心中惱怒她又靠近沈靈雲,便語氣重了幾分,希望她不要信沈靈雲的話。

但是現在看來,她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還是要跟她好好商量商量,不要讓她一個人孤注一擲。

正想着就看到烏生正過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洞房花燭,或者是和賓客喝酒,現在到這裏來,隨疑急忙飛身下去,擔心地問:「是出什麼事了?」

烏生搖頭:「沒什麼事,就是看茸茸是不是跟你走了。」

「嗯,在睡覺了。」

烏生這才放心下來:「跟你走了就好,阿蕪擔心,我就來看看。」

「無事。」隨疑看向高樹之上唯一的小鳥窩,「之前怕她做傻事,語氣重了幾分,惹的她心裏不悅。」

「茸茸年紀尚幼,思考問題不會跟你一樣全面,你們兩多聊聊。」烏生語重心長地說,「我也知你和茸茸一樣,心裏都在意對方,才會關心則亂,她像她母親敏感柔軟,又比她母親多了幾分果敢,所以你可能有的頭疼。」

「她其實很少惹禍,穩穩噹噹,也知輕重,反倒是我,總是讓她覺得頭疼。」隨疑知道自己的性子,大概也只有宛茸茸能忍受。

烏生聽他維護宛茸茸的話,失笑:「你倒是容不得別人說她不好。」

隨疑沒有否認:「她哪裏都好。」

「你喜歡就行。」烏生覺得年輕人的感情總是熱烈直白的,心裏欣慰,「你照顧好她,我便走了。」

烏生說完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朝他說:「隨疑你若是想帶茸茸出這個幻境,可能還要從千流和沈靈雲那裏入手。」

今天婚宴的順利的完成,隨疑就已經想到,這個幻境可能還有沈靈雲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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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反派蛇蛇后我揣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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