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作業
「終於，我的不停反抗惹怒了他，他一腳將我的椅子給踹翻了，我整個人連人帶椅子直接倒在了那裏，他抓起我桌子上好不容易些了那老些的作業刷刷幾下全給撕了。撕完之後用手指着我的頭說：『你再給我寫一個字試試。』我當時整個人摔在地上已經摔蒙了，眼睜睜的看着他把我的作業給撕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是，為什麼？」小神仙覺得這一切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簡直就像是瞎編的一樣，不就是星期天晚上寫個作業嗎？至於這麼狠？「不是吧，我覺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你肯定是還做別的事了，不然的話，這至於嗎？」
我聳了聳肩，「我當時反應過來之後那個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流下來了，我知道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特別難看，但是沒辦法，我小的時候就是那麼個糯嘰嘰的性格，怎麼地都不敢反抗，說實話你讓我現在看以前我都嫌棄以前的自己，軟不拉幾的一聲兒都不敢吱。」
說到這裏我不屑的撇了撇嘴，現在壓根兒就不敢回想當時的自己，想想都覺得煩，
「我都討厭，這樣更何況是我爸，我當時一邊哭一邊兒問他憑什麼撕我的作業，我爸看我哭了后火更大了，直接把拖鞋拿在手裏一下一下的往我的後腦勺上打，一邊兒打一邊兒告訴了我原因。是什麼呢？呵，其實你剛剛說對了。」
「我剛剛說對了？」小神仙仔細回想了下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啊，難道是......」
「對，就是那個」，我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因為我星期天晚上寫作業。」
「不是，星期天晚上寫作業怎麼了啊？而且你當時的時間也不是很晚啊，才八點鐘左右，而且你的作業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最多最多兩個小時，十點之前你肯定能完成啊，之後洗漱上床睡覺，最晚十一點，這對於初中生來說不應該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我不理解。」
「是吧，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對不對，可是我爸他偏不是」，我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他覺得他事先已經跟我說過了周天晚上七點之後不準寫作業那我就必需得做到，不然的話我就是不愛學習，乾脆退學找個廠子上班兒的了。」直到現在我想起他當時的話還覺得可笑。
「他也不想想，我當時周六一整天的時間都要上補習班，我們那個補習班還不讓寫作業，就純粹是給你輔導學習和查漏補缺。從早上八點一直上到傍晚六點，哪兒還有時間寫作業。」
「要真按照他的想法來的話，那我周六晚上就得熬通宵再加上周天一個白天才有可能把作業在七點之前昨晚。九門功課啊，整整九門啊！我也不是那學習特別好一看就會的，那不更得要時間啊！他從來都不會去管這些，他只在乎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沒有跟你爸爸提出過意見嗎？說他的這個想法不合理，根本就做不到。」
「呵，我怎麼沒有提過，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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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聽嗎？他不聽，他從來都不聽！」我嗤笑一聲，「就他說的這個東西，我怎麼可能沒有反駁過他，我說了這不可能，人家壓根兒就不管，往沙發上一坐，任你說去吧，他不帶理你的。聽煩了就是一句『你快不惜的吧，你是個學生，完成作業是你的天職，甭跟我討價還價。』」
我腦子裏立刻就調出了當時我爸坐在沙發上的那副樣子，劈拉個腿，右手攥著遙控器雙手環胸歪著個腦袋，那個腿還一晃一晃的，不耐煩的表情在我的腦海中刻印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哈？他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說過不完成作業嗎？不是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你說的明明是他制定的計劃，時間劃分不合理，你爸說的是你不想寫作業？」小神仙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理解的沒錯吧，是這個樣子不是？」
「是的呢，你理解的非常到位，我跟我爸的對話經常是這樣，驢唇不對馬嘴，但是我又不敢跟他犟，畢竟小時候的我很慫，真的慫。」
我兩手一攤表示我也無能為力。
「莫名其妙嘛這不是」，小神仙此刻覺得自己的胸腔里堵了一團氣，上不來下不去的。
「這件事兒還沒完呢，我當時哭的很厲害，給我爸氣得不行，他覺得我身為學生寫不完作業還有臉哭，當即火更大了，在我的書桌上翻出了我已經寫完的作業，本子上寫的那些直接全給我撕了，好傢夥的，這一下那就更不得了了，我哭的更狠了，嗷嗷的就起來了，還拽着我爸的褲腿求他別撕了，我爸他壓根就不理我，撕完之後掏出手機就給我的班主任打電話要給我辦理退學。」
講到這裏，其實我已經說不上我是個什麼心情了，一開始的時候可能是憤怒，再後來可能是傷心，現在嘛，心裏好像已經起不了什麼波瀾了。
我都不敢想像我竟然是這麼平靜的將我這些年來死死壓在心底的事情給說出來了，說出來之後我覺得我心裏的一塊巨石好像移開了，整個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最後這邊兒的動靜終於是把我媽給引過來了，我不知道前面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她是不是真的沒聽見，反正最後她是過來了，她過來之後從後面死死的拖着我爸，好不容易才把他拉開，把他手上的手機奪下來。」
「那個電話通了你敢信，我看到了手機上的數字計時，我嚇得立刻把手機摁死了，但是我知道我的班主任肯定知道了。我本來以為我完蛋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的班主任一個字都沒有提過，對待我也和往常一樣。」
說着說着我覺得臉上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滑了過去，連忙用手一擦，是眼淚，下意識的用舌頭填了一下，嘖，不是說眼淚是鹹的嗎？這個怎麼竟然有點兒苦味兒呢？
「諾，給你，擦擦吧。」
旁邊伸過來了一隻手，手裏拿着一包紙巾，我順着那隻手臂看過去，這次小神仙沒有躲閃，反而又把手中的至今往前遞了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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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手擦了，剛剛你哭了半天，那臉已經被你抹的不像樣了，跟個花貓似的。」
我愣了下，鼻腔溫熱，遭了是鼻涕要流出來了！我使勁兒往回吸了一下，完蛋！吸不住可咋整！我下意識的想用衣袖去蹭蹭。
「哎！你幹嘛！這不是給你紙巾了嗎！別用衣袖啊！臟死了！」小神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直接將紙巾塞到了我的手裏，「給你，用紙巾！」
「哦，謝謝」，我道了聲謝。
打開那包紙巾，哇，還是帶香味兒的呢！嘖，所以說，小神仙果然是個女孩子吧！我在內心默默的點頭。
小神仙看我醒完鼻涕隨手一揮，不知道跟哪兒又掏出了一個垃圾桶遞到我的跟前，我捏著衛生紙團的手一抖，還是扔了進去。
「謝謝」，我又道了聲謝。
「沒什麼，小事兒。」小神仙的手一揮，剛剛的垃圾桶又憑空消失了。
我攥着手裏的紙巾認真思考，到底是東西神奇可以瞬間消失，還是小神仙施法把他們變消失的呢？畢竟這是神仙的東西，萬一可以呢。要不，我也揮一揮試試？
「喂，想什麼呢？那麼出神。」小神仙喚了我一聲兒。
「哦，沒什麼，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算了，我還是別作死了，萬一不行的話人家還以為我嫌棄呢，再給我揍一頓，嘖，我可打不過神仙啊！
「知道你在想事情，就是問你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就那些事兒唄~」我將紙巾揣進了褲兜里。
「還有啊？」小神仙覺得很不可思議，竟然還沒有結束嗎？
「當然！其實因為我爸一直也不太管我，所以關於他的事兒其實還真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有，最起碼比起我媽來那已經是少了不少了。」
我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抬頭望着雲霧繚繞的上空。
「嗯，可不是嗎？畢竟不怎麼管你，所以事兒當然不是很多。」
這話...也不知道小神仙是在說我呢還是吐槽我爸呢，又或者是雙管齊下、一箭雙鵰？不過管他呢，反正我也不怎麼在乎。
「我剛剛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兒，真的挺久了，大概是我小學一二年級的光景吧，撐死不過四年級」，我伸手比劃了個四。
「不是吧，你這麼記仇的嗎？那麼久遠的事兒你竟然還記得。」
我聽出了她的語氣不善，但是我已經大體摸清了她是個什麼思想，一個活在理想世界的人。
我懶得搭理她，全當沒聽出來。自顧自的往下講：
「那時候上小學，放學比較早，爸媽沒下班兒的話我就只能在門口坐着，所以我媽就給我配了把家門鑰匙讓我隨身帶着，可是我這人吧，打小兒就記性不好，總忘，我媽就很生氣，一直說我配了把鑰匙跟沒配也沒什麼區別，反正也不帶，凈知道浪費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