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人族的未來
其實楊潛不說，梅潔也已經有所察覺了。從楊潛的出現到今天楊潛闖入秘境，楊潛身上始終籠罩着神秘面紗。
「自從見到你跟小劉安，我總覺得你在刻意隱瞞着什麼。你說你是朝聖者，作為守山人我也不好多問。」
東方既白，月亮漸漸隱去，積雪層寒冷的氣息讓人格外清醒。
「你聽說過天書世家嗎？」
楊潛話還未說出口，往事歷歷在目。
「當然知道了，這九州之上，八大天書世家誰人不知。」
梅潔有些許詫異，心說難道你跟天書世家有什麼仇怨。
朦朧的光落在楊潛臉上，看似波瀾不驚，心中早已洶湧。
「我真名叫楊潛，正是八大天書世家之一楊家的人。」
楊潛這句話剛一出口，梅潔猛然抬起頭看了楊潛一眼。她實在不敢相信，堂堂天書世家的公子怎麼淪落至此。
「就在幾個月前，同為天書世家的李問天與呂文昌聯手滅了我楊家滿門，我幸得高人解救，才得以苟活。」
楊潛輕描淡寫的就將過去發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他想起自己站在窗枱望着母親靈堂時的情景，甚至都沒能看母親最後一眼。
梅潔被楊潛短短的幾句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麼一件大事她從未聽到一丁點傳聞。她知道楊潛雖然臉上毫無表情，其實心裏十分難過。
「我來聖山其實並不是為了朝聖，而是為了來聖山上修行。等到修行有成，好去找仇家報仇。這就是我今晚闖入秘境的原因，我不想再隱瞞你。」
楊潛和盤托出，身心一松。他把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訴梅潔也是思慮過的，此乃苦寒之境，相比於其他地方安全許多，李問天跟呂文昌基本不會找到這裏。
梅潔聽完楊潛所說的話，雖不能感同身受，但多少能體會到一些楊潛心中的痛苦。她想幫助楊潛，但是作為守山人，她又必須勸阻楊潛進入秘境。
二人下到朝聖碑，又沿着被冰雪覆蓋的山路往下走。快到山腳的時候，楊潛帶着梅潔來到了劉伯的墓前。
劉伯的墳堆被雪覆蓋，只有雪衫上刻印的字跡證明著劉伯的身份。
「這處墳堆里埋着的是小劉安的爺爺，也是楊家的管家，劉伯。本來劉伯帶着小劉安先我一步出發，誰知路上遇到了土匪，被活活的凍餓而死。小劉安的家人也因楊家的事被牽連，只有小劉安僥倖活了下來。小劉安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雙親慘死，受到了刺激和驚嚇。」
楊潛看着自己親手雕刻的字跡，是無法抹去的傷痛。
梅潔心腸一軟，眼淚流了下來。她沒想到楊潛與小劉安身上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十分心疼小劉安。
「你現如今有什麼打算。我作為守山人雖然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但也不能放下我的職責。我這次能救的了你，下次我也無能為力了。」
梅潔心裏很是矛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知道象妖王所說的話不是戲言，她能為楊潛做的實在有限。
楊潛知道梅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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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境，他不想為難梅潔，所以已經有了計劃。
「你跟爺爺已經十分照顧我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就當是聽了一個故事，我已經有了計劃。」
楊潛沒有因為這次失利而放棄進入秘境，畢竟要是能在秘境開闢洞府對自己的修行是極為有利的。楊潛打算等自己的修為再進一層，再去秘境會一會象妖王。
現在擺在楊潛面前有兩個極為重要的事情，一是儘快穩固道心，二是找到重鑄筋脈的方法。
「你還要再去秘境嗎？」
梅潔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知道楊潛身負家仇，一定不會就此罷手。
「秘境我肯定會再去的，其實這其中不光光有我個人的原因，還牽扯到更大的問題。你作為守山人早已經接觸到了妖族，對於妖族修士的出現見怪不怪。可是我要跟你說的是，人族即將面臨一場浩劫！」
楊潛知道梅潔雖然接觸到了妖族，但是對於人族與妖族之間的事情還不了解。
梅潔被楊潛的話嚇了一跳，心說聖山上的妖族自古有之，人族怎麼就會因此面臨一場浩劫呢？
楊潛看出梅潔臉上的疑惑，兩抹細柳眉皺到了一起。
「你發現沒有，象妖王如此的厲害，人族之中卻沒有出現與其修為相等的修士。原因就是人族道統已經在寂法時代滅絕了。從靈氣復甦，天書問世，這幾十年來，妖族已經暗地裏崛起了。再過幾十年，等到妖族大興，就是我們人族的劫難。」
梅潔聽完楊潛這一番話，茅塞頓開。她自小接觸妖族，擁有非常人的見識，一下就從楊潛的話中抓住了重點。
梅潔聽爺爺說起過靈氣復甦的事情。早在靈氣沒有復甦之前，秘境之中的妖族都還未生出靈智，秘境之中也未生長出靈藥。靈氣復甦短短几十年，聖山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怪象妖王這麼想除掉你，看來象妖王的野心的確不小。如果情勢果真如此，我跟我爺爺一定會想方設法幫助你。這聖山是人皇開闢出來的，怎能容忍妖族滋生野心。」
梅潔知曉所謂的和平共處是雙方相互忌憚罷了，一旦妖族大興，人族勢必如楊潛所言，即將面臨一場浩劫。
「你作為守山人有自己的立場，我不希望因我褻瀆了你的職責。那象妖王頗有手段，短時間內我不會再去秘境。等我下次再闖秘境的時候，也是我個人的行為，與你無關。只要不讓你發現，你就不算失職。」
楊潛知道守山人的職責是一方面是保護聖山免遭褻瀆，另一方面是則是救人。只要梅潔不參與，在梅潔不知曉的情況下進入秘境，梅潔就不算失職。
梅潔一聽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守山巡山遇到上山的人自然會勸返，但要是有人在自己沒看到的情況下上了山，她也沒有辦法。每年死在聖山上的葯鬼不在少數，無一不是故意繞過梅潔。
「雖然你說的沒有錯，可是這件事還需同我爺爺商量商量。我爺爺守山幾十年，見多識廣，一定會給你最大的支持。」
梅潔從象妖王那裏聽出來了，象妖王十分想要抹殺楊潛。她現在明白了，象妖王之所以如此，就是把楊潛當成了人族的星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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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楊潛點了點頭，他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了梅潔，自然就不怕梅老鬼知道。如果能得到梅老鬼的支持，他在聖山一帶行事就方便多了。
楊潛給劉伯磕了三個頭，隨後就與梅潔下了山。在山腳處，楊潛遇到了那日在山洞裏誕生的小鹿。小鹿認出了楊潛，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楊潛身邊。
小鹿舔舐著楊潛身上的傷口，楊潛輕輕撫摸著小鹿。
梅潔本來也想關心楊潛的傷勢，但是始終開不了口。
「我覺得妖族也不儘是野心家，我相信也有很多妖族不會殘害人族。」
梅潔也伸手摸了摸小鹿，楊潛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梅潔的手，梅潔慌忙將手收了回來。
楊潛看到梅潔慌亂的樣子，心說剛剛牽了一路的手你都沒有在乎，為何現在這般敏感。楊潛看不透梅潔的心思，怎麼也想不明白。
「妖族中這些心善之輩也會受到將來那場浩劫的波及，人族和妖族註定兩敗俱傷。」
楊潛每每想到這裏，就想起了雲菏。想起雲菏在積雪的溪水邊給自己挖通紅的果子，雲菏讓楊潛第一次感受到了妖族的善良。
梅潔牽着銀月犬找到了雪橇，此時天已經亮了，便催促楊潛快點回去。
梅潔駕着雪橇在前面，楊潛步行緊跟其後。很快二人就回到了村子，到家門口一看，梅老鬼正抱着小劉安在眼巴巴的望着。
小劉安見楊潛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一把摟住了楊潛的腿。看見楊潛滿身的傷口，小劉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梅老鬼看了一眼楊潛身上的傷口，轉頭又看向梅潔。梅潔沒有說話，將雪橇收好，拉着爺爺先進了屋。
進了屋，梅潔將所有的事情跟爺爺說了一遍。梅老鬼聽過之後連連抽了兩袋煙，半晌沒有說話，一直在沉思之中。
梅潔給楊潛找了身衣服，又打來熱水讓楊潛擦洗傷口。
良久之後，梅老鬼坐在煙霧之中抬起了頭。
「楊潛，丫頭，你兩過來一下。」
梅老鬼沉思半晌先是判斷真假，基於對楊潛的觀察，以及楊潛的說辭，梅老鬼最終相信了楊潛。
楊潛和梅潔聽到梅老鬼的呼喚，來到了梅老鬼的屋中。一進屋梅潔跟楊潛還有小劉安就被滿屋的煙霧嗆的直咳嗽，而梅老鬼還在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鍋子。
楊潛做好了心裏準備，他知道梅老鬼不是普通人，一定會有自己的見解。作為守山一族，梅老鬼必須考慮周全。
「丫頭，爺爺活這麼大可以說是白活了。自認為作為守山一族，見多識廣，這天下的事都難不倒我。可是聽完你轉述楊潛的這一番話，我才知道自己多麼的無知。我跟那秘境中的象妖王打了一輩子交道，我怎麼就沒看出它的野心呢？」
梅老鬼嘆了口氣，接着說道：
「那象妖王一定覺得楊潛是人族的希望之火，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幫助楊潛。其實幫助楊潛跟我們守山一族的職責並不衝突，你們不要忘了人皇的正真意圖，他老人家就是想要引渡大道德之人進入仙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