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相聚
第三十章相聚
古人云：秋至山寒水冷，唇來柳綠花紅，至於這冬天嘛，只能說是寒蟬凄切，其聲也悲了。
每年到此歲暮天寒之時，王詡這盛夏里生的孩子就全身不得勁兒，早晨賴在被窩裏的時間越來越長，課是能翹就翹，有幾次到了中午都不見人影。
近來的日子也相對平靜，自從奧西里斯領完便當后，市的靈異事件幾乎都絕跡了，妖魔鬼怪彷彿不約而同去了遠方度假一樣，留下一座冷冷清清的孤城。
但換句話說，這也算是個好消息，沒鬼可抓，天下太平，世人愛怎麼折騰死自己是他們的自由，反正王詡作為一個狩鬼者，正好落個清閑。
十二月的某天，貓爺一大清早就衝進了王詡的寢室，反正n鎖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和小孩兒玩具也差不多，根本沒能阻止他的入侵。
貓爺毫無顧忌地將王詡的被子一掀：「起來，我有事跟你說。」
王詡被凍得像條死魚，蜷成一團瑟瑟發抖著，口中呻yn道：「被……被子……」
十五分鐘后，他們已坐在食堂里了。
王詡捧著碗熱騰騰的小餛飩，呼吸著久違的晨間空氣，眼中儘是不快之：「什麼事兒啊？我早血糖很低的，聽了會不會昏過去啊？」
「這張卡是用你的名字開的。」貓爺說着就遞了一張存摺，裏面還夾着銀行卡：「密碼是你身份證最後幾位。」
王詡神情木訥地接過來，只想了大約五秒，就回道：「說，軍火、毒品還是假鈔？」
「我不是讓你洗黑錢。」
「那就是金融詐騙咯？」
貓爺無奈地捂臉搖頭：「自從你在靈異偵探事務所工作那天開始，我就幫你辦了這張卡，現在，我覺得是時候交給你自己保管了，裏面有你在新人評估拿到的獎金，多次任務的報酬等等，統統加起來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王詡瞪着眼睛下打量了貓爺一番：「你是誰？化妝成貓爺有什麼企圖？」
貓爺嘆了口氣，緩緩站起來，轉過身去：「當雛鳥羽翼已豐之時，將其一腳從巢里踢下去是最好的選擇，不能讓它們習慣於生活在巨大翅膀的yin影之下。」他邁開步子往外走去：「我這個人總是擅自背負起許多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而每當以為自己終於放下了一些時，回頭再看看肩，不知不覺又有了新的負擔……
所以，這次我不會回頭了。」
王詡吃着餛飩，睡眼惺忪，表情麻木。但在最後，他還是開口道：「以後的事，就交給我。」
貓爺確實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離開了王詡的視線。
…………
第二年的一月，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日子裏，貓爺的兒子出生了。
用王詡的說法，那叫魔王降臨人間，世界從此動dng不安……
而詭異的是，市的靈異事件，也在那天以後重新多了起來，算是恢復了正常。
…………
同年三月的某天。
還是在食堂，王詡一副閑庭漫步的樣子，端著午飯，硬是擠到兩位「女」中間的位置坐下。
尚翎雪和燕璃皆是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說出來的台詞都一樣：「發唇是？」
王詡不聲不響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東西來：「鄙人最近在校外添置一套房產，三室一廳，離學校也不算太遠，因為要還貸給銀行，故求室兩名，包伙食、水電均攤，房錢好商量。」
兩位美女盯着他手那本房產證，表情數變，然後……她們同時用眼神對王詡說了一句話：「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燕璃先開口了：「我住的地方挺好，學校宿舍也不錯，沒興趣。」
尚翎雪也道：「房東太猥瑣，我一個女生住進去太危險了。」
王詡冷哼一聲，她們的反應完全就在意料之中，他早有後手。
只見這傢伙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東西，清了清嗓子，十分鎮定地說道：「阿聯酋，全稱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位於阿拉伯半島東部，被稱為沙漠中的花朵……」
尚翎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喂，你在幹什麼啊？」
王詡揮了揮手，示意她別打岔，自己繼續說着：「阿聯酋奉行中立、不結的外交政策。堅持睦鄰好的和平外交。」說到此處，他指了指桌的文件：「我託了些關係，嗯……當我說關係的時候，指的有可能是美國之類的機構，幫我走了一些程序，然後nng來了一些文件，總而言之呢……」
燕璃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了：「等等……我記得阿聯酋是一夫多妻制的國家之一來着……」
王詡居然笑着答道：「啊~你也知道啊，那就好解釋多了。而且我發現他們國家對結婚年齡放得很開的，來，拿着筆，你們倆只要在這裏和這裏簽個名……」他肆無忌憚地說着，完全忽略了身邊有兩道能夠殺死人的目光直而來。
這天，王詡被修理得很慘，但他最終還是「請」到了這兩位室。這整件事看來其實很像是借錢，王詡先開口借五千，人家不鳥他，然後他提出一個方案，類似賣掉個腎什麼的……后，他得到了那五千。
…………
六月，婚禮。
教堂n口寫着新郎新娘的名字，古塵，水映遙。
沒錯，他們早就領過結婚證，孩子都快半歲了。但貓爺覺得，他欠妻子一個婚禮。
今天的威廉一身黑西裝，頭戴耳麥，手持一部掌，霸氣十足地指揮着全局。
「婚車準備好了？很好，我知道了；喂喂？哦，我聽得到，酒店那邊怎麼樣？都就位了是，好的，記住，三號桌，就是名牌寫着王詡、劉航、埃爾伯特的那桌，每道菜都得雙份兒，像鮑魚這類按只算的東西一定得是三的倍數。什麼？啊，我知道，沒錯兒，這桌就只有三個人……」
王詡在遠處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他也沒有發飆，只是虛着眼，傻站在原地。
倒不是他不想發作，實在是不太方便；他此刻穿着牧師的長袍，身背育兒背帶，而貓爺的兒子正趴在王詡的背，n著拇指，瞪着死魚眼東張西望。
貓爺走到他身邊：「小凊還乖嗎？」
「你的衰仔騎在我脖子拉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他還算比較安分的。」
「哦……這樣啊，對了，你確定自己在網拿到的牧師資格沒問題嗎？」
「你們在法律、事實，生活都早已是夫妻了，就算我有問題，也影響不了你這次騙取婚假的大計。」
貓爺語重心長地道：「這可不是騙婚假。你要明白，基本每個女孩兒在她們十二歲時就開始憧憬著一個完美的婚禮，雖然我老婆嘴不說，但心裏還是期待我給她補的。」
他們話說一半，段飛忽然湊了來：「啊……好久不見呢，開膛手，誒？這就是你兒子嗎，真的很像你啊。」他眼神忽然凌厲起來：「一點都不可愛呢……」
誰知他這句話剛一出口，古家的小少爺居然朝他投去一個十分不屑的藐視眼神，然後用嬰兒那小聲音冷哼一聲，將頭轉向了一邊，繼續n手指……
「喂！這小子剛才幹了什麼！我被他鄙視了嗎！你兒子才幾個月大就能做這麼讓人討厭的舉動啊！」
貓爺用厭惡的眼神看着段飛：「哈？你哪位啊？我有邀請你嗎？n到婚禮現場來是想跟着車子一起去酒店蹭飯嗎？」
「想坐着婚車進殯儀館是！人渣！」段飛回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新任的千風兼楚江王……寧楓大人……的二貨弟弟啊！」貓爺這一句話里就停頓了兩次，還掐准了能把人活活氣死的槽點：「不好意思，總共只出現過十章不到的醬油角，名字一時想不起來了呢。」
「你還真敢提啊！我的出場明明早就超過十章了！你在第九卷里不也處於半醬油狀態嗎！」段飛一邊叫着，一邊被身後的韋遲鉗住拉走了。
韋遲還是那副老實人的呆樣，邊拖還邊對段飛道：「小飛，聽姐夫一句，不要和新郎吵架，再說你也吵不過他的。」
王詡望着他們漸行漸遠，嘴角抽動着道：「話說這個超級醬油才是真正的人生yn家……」
「喲，王詡，好久不見了啊。」賀氏兄弟和孫小箏也來了，賀文成第一個前打招呼，並且在第二句話時就讓整次對話變了味兒：「怎麼，婚禮還特地設立了『處男區』嗎？」
這句諷刺本來是針對王詡穿着牧師服裝並且背有個男嬰才誕生的，沒想到，在這一瞬間，王詡和古凊的眼神居然都同化了，兩人同時朝賀文成投去一個不屑的藐視眼神，然後冷哼一聲，把頭歪向了另一邊。
「喂！你兒子才幾個月就能做出這麼惹人厭的舉動啊！還有這種協調感是怎麼回事？！和瘋子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被同化了嗎？！」
貓爺聳肩，好像對兒子目前的品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試驗過很多次了，除了爸媽以外，只有王詡背着他，他才顯得比較平靜，而其他人抱他就會哭鬧，所以王詡當義務保姆的時間比較多。」
「哇！姜大仙！你真的來了！」王詡這時正巧望見姜儒走進了教堂，立馬直撲而去：「大仙近來可好啊？有沒有什麼時事新聞啊？花邊八卦啊？獨家預言啊？」
姜儒訕訕笑着，單手摸著後腦勺：「呵呵……王詡你還是老樣子呢。」然後，他笑臉相迎地說了一句話：「嗯……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下一期彩票的中獎號碼。」
「哎……廢物。」王詡扭頭就走。
「呵呵……這個……這敢愛敢恨的態度還真是讓人有點生氣啊。」姜儒的笑容都變得尷尬了。
「好了，各位，請聽我說一下。」威廉舉起一個擴音喇叭，走到教堂中間道：「由於新郎一個家屬都沒有，新娘也只有一位家屬，而且他要擔任伴郎。所以座位這樣安排，男士們都坐在新郎這邊，女士們請坐到新娘那一側。」
王詡打着哈欠，威廉的話根本沒聽進去半句，反正和他也無關。他是牧師，基本都得站着。
他乾脆從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稿子，試着最後再溫習一下。
貓爺曾經說過，如果你想殺了王詡，準備一摞紙，釘在一起，在面寫滿字，不需要多久他就完了。
不過這次的稿子，卻是王詡自己寫的，內容方面除了傳統西式婚禮該有的宣誓問話，還有王詡花了一宿寫出來兩段話。首先是介紹新娘：天姿國，秀麗端莊；她是優雅的、高貴的、秀外慧中的，簡直就是帝背着自己的老婆暗中製造的。她可以嫁給醫生、律師、藝術巨匠、英雄豪傑、任何已知或未知空間的帝王，沒有人配得她。
再看新郎，一個十足的n賬玩意兒，卑鄙yin險，玩世不恭；他是頹廢的、無恥的、毫無下限的，簡直就是從撒旦的監獄底層成功越獄出來的。任何女人嫁給他都如同跳入了無底的火坑……
王詡望着手這張稿子，深深嘆了口氣，最終將其r成一團，用黑火燃掉了。
他轉過臉，對着自己背的古凊道：「衰仔，你我共勉，一起努力成為那樣一個可靠的n賬。」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