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功過相抵
大家也換上了厚一些的衣服，在外郊就派人給周燁留在宅院裏的人送了消息。
慢慢的天色黑了下來，宅院裏的下人也終於趕了過來接大家進城。
在外面，季南是周燁欽點的皇商，雖然周燁抱有監視季南的意思，但這些人還是很尊敬季南一家人的。
進了宅院已經到了半夜，這麼久在馬車上度過，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大家連晚飯都沒吃，簡單洗洗直接就睡下了。
周燁親自挑選的宅院，自然是極好的，不僅面積大，下人多，就連位置風景都是頂配。
後面蘇西在聊天中得知，這院子竟然是以前的將軍府。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連洗臉水都打好了。
蘇西一起床，外面守夜的下人立馬敲門詢問能不能進，得到允許以後，兩個丫鬟走進來。
一個給她洗臉，一個去衣櫃里找衣服，等她洗漱完畢以後又伺候她穿上。
即使後來在城裏蘇西也有了下人，但並沒讓她們做過這些，所以在新奇的時候還覺得有一絲絲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群有錢人熱衷於找下人，這事事都有人伺候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但作為現代人，對於這些還是有些不習慣。
蘇西並沒拒絕，她知道這都是周燁的意思，現在她們代表的就是周燁在外硝石生意的臉面，一些習慣必須入鄉隨俗。
和蘇西的彆扭有些不同，季家人可處的精緻。
季家人到了這則把行頭都換了，在出去兩次看其他人穿的綾羅綢緞以後直接也給自己準備了兩套，每一天都出去瞎逛。
為了應景，季南兩個哥哥更是每人都給自己準備一把摺扇，不顧已經是深秋的季節，呼呼就是扇。
蘇西看過幾次，下意識都覺得冷。
而季家的女人就更忙了，整日不著家去參加各種聚會，反正京城官太太富太太多，每天都有辦宴會的。
京城雖然大，但其中人際關係錯綜複雜，所以季南在帶着家人剛剛到了第二天，幾乎身份就被人扒個乾乾淨淨了。
周燁做炸藥的事情保密的很好，幾乎沒什麼知道，但看着周燁對季南的態度，大家雖然不知道季南究竟在做什麼，但心裏也猜到這暫時不是他們看不起的人。
能在京城做太太的女人，自然都是自家丈夫的左膀右臂，一些女人比起男人都不遑多讓。
所以看到季老太她們，非但沒表示出輕視，反而更加重視，如此一來，季家人更覺得自己來對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便入了冬，季南也結束了第一階段的開採工作。
冬天到了，硝石就不好開採了，所以他有一些休息時間。
「明日進宮面聖，應該是上一階段的工作已經出了總結。」季南臉上都是擔憂。
換句話說，這一個多月季南做的很好，比周燁預期要高出百分之三十，明日進宮，很可能就是周燁要嘉獎季南。
而經過這一個多月，季南也發現了，周燁在培養自己的人手，他毫不懷疑，只要時機成熟，周燁就會毫不猶豫的除掉自己。
「那我們不能拒絕嗎？」蘇西有些擔憂的詢問。
「論功行賞，更何況那位還極注重臉面。」季南搖搖頭回答。
就在二人正商討間，宅院大門被敲響，下人聽到外面來人的來意，急忙跑過來彙報。
「老爺，家裏大老爺被抓了！」下人的語氣有些慌張。
他口中的大老爺就是季南大哥，雖然平時幾個兄弟不怎麼交流，但畢竟都是自家人，下人還是很尊敬的。
夫妻兩對視一眼，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給送枕頭，這不就有拒絕的理由了嗎！
季南穩定了情緒，臉上故作慌張的站起來，然後急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來人是大理寺的侍衛，說是大老爺和御史大人家的小公子打了起來，並且給對方打的不輕。」
季家人都是種地出身，手勁自然大，對付起整日養尊處優的少爺來說，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那御史大人他也聽說過，人倒是不錯，很可惜生了個兒子遊手好閒，雖然大錯不犯，但小錯不斷，讓他老子操碎了心。
生怕他哪一天把全家的性命都賠進去。
季家老大向來木訥，平時少言寡語，季南實在想不通他會是第一個惹事的。
當季南趕到大理寺的時候，季琦正鬱悶的坐在牢裏，為了彰顯公平，腦袋上纏着紗布的小公子也蹲在旁邊。
看到季南的時候，季琦眼睛亮了一下，不過很快愧疚的低下頭。
他知道自己給季南惹事了。
反覆詢問了幾遍因為什麼，季琦才支支吾吾說是因為對方侮辱季南，說他就是一個泥腿子，走了狗屎運得了皇上親賴。
反正好聽的不好聽說了一大推，最後季琦聽不下去忍無可忍才動手的。
二人在這面聊著，小公子也醒了過來，看到季南直接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倒是沒再罵了。
「大哥，你先委屈幾天，我回去想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季南安慰開口。
季琦搖著頭，說是自己咎由自取，不用特意為了他走關係。
雖然季南是皇商身上帶着官職，但季琦不是，同樣，小公子也屬實老百姓一個。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普通的鬥毆，關個幾天就能放出來，但對方畢竟是御史的兒子，一旦對方揪著不放，可大可小。
第二天季南照常進宮，只不過為了顯得自己焦急，硬是熬了半宿沒睡，果然進宮的時候兩個黑眼圈有些明顯。
一切按照流程行走，季南身邊都是周燁安排的人，對於季琦的事昨天就得到了消息，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發生了什麼。
季南皺着眉頭將事情說了，並且跪下主動認錯，稱是自己對家人管家不嚴。
當時周燁並沒說什麼，而是突然又提起要獎賞季南的話，並且詢問他想要什麼。
「臣的家人犯了如此的事，臣沒有臉面再要賞賜。」季南說的斬釘截鐵。
周燁眉頭輕輕挑了一下，然後語氣不明的反問：
「你是想用這次的功勞換取你哥哥的平安？」
季南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並且說了一大推季琦是怎樣怎樣對他好的，兩兄弟的感情是如何如何深厚。
說到最後甚至連自己都信了，聲淚俱下。
周燁的眸子閃了閃，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很不情願的答應了下來。
不過最後還是為了彰顯自己皇恩浩蕩，賞賜了一些銀子。
周燁想留季南吃飯，季南雖沒直接拒絕，但那坐立不安的模樣還是說明他很着急去接季琦出來。
周燁便不再多留，又說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皇宮。
出了大殿，季南悄悄鬆了口氣，當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一個太監急匆匆跑了過來。
「季老爺，我家娘娘記掛夫人，特意讓后廚做的糕點，麻煩您帶回去交給夫人。」太監笑着行禮，然後遞給季南一盒糕點。
下意識，季南就知道這是劉茵送來的，謝過以後才走出皇宮。
從城裏回來，劉茵就被升了位份，現在已經變成了四妃之一。
如果只是簡單的一盒糕點，劉茵肯定不會多此一舉，果然，當蘇西在仔細檢查過後，在最下面發現一個暗格，打開后露出一張密信。
信上寫的正是周燁現在正秘密培養的人，打算將來取代季南的人的名單。
而這兩個人也正好是季南現在被安排的手下，他心底認為還不錯，有天賦的。
周燁能成為皇帝果然不是偶然，光是選人這（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方向，都讓人望塵莫及。
現在季南的工作除了開採硝石以外，還要配置炸藥，每一份劑量都必須精確掌握。
而在這個沒有精確秤的時代，手感就變成了唯一標準。
畢竟，對於炸藥這種東西來說，差一點劑量，得到的效果就差了千里。
心裏有了數，在休沐了半個月以後季南重新投入工作，這樣一晃就過去了兩個多月。
那兩個人果然聰慧，只用了兩個多月，就學的七七八八。
就在周燁以為他們可以獨擋一面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其中一人配置炸藥的時候劑量出現了問題，炸藥當場爆炸。
連帶着季南在內，在場的幾人都受了傷。
而那兩人更是離得近，傷的最重，索性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季南及時捂住了腦袋，除了胳膊被崩出幾個口子，倒沒什麼大礙。
當周燁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臉色陰沉的恨不得滴出了墨，季南更是帶着傷進宮請罪。
「皇上，是臣監管不利才出了這件事，臣有罪請皇上責罰！」季南說話起來情真意切，沒有任何逃避，直接將責任都攬了過來。
周燁知道這件事怪不得他，原本還以為這種工作很簡單，眼看着那兩人就能獨當一面，但沒想到竟然如此危險。
「這件事不怪你，是他們學藝不精。」周燁揉揉眉頭回答。
話雖這樣說，但周燁心底還是抱着懷疑態度，畢竟哪有這麼巧的事，受傷最重的就是那兩個自己暗中培養的人。
整場宴會，周燁雖然表面風輕雲淡，但話里話外試探了好幾次，都被季南輕鬆躲了過去。
最後又言語敲打了一番，周燁最後才將季南放了出來。
但季南知道，對方可不會輕易相信他，不過他手腳乾淨，就算是出了事，也查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