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抱住

對上官家而言，端木賜不定是外人，更是破壞上官家蠱場的『仇人』。

於情於理，大長老都該無視他的建議。

可是想到今昔和明司衍如漆似膠的模樣，大長老心裏有了別樣的想法。

上官家是和歐陽家還是端木家的聯姻差別不大，重點是不讓今昔的滿心滿眼一個男人。

讓端木賜介入今昔和明司衍之間，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大長老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確實，上官琪和上官遠也是上官家精心培育出的精英。他們的蠱寵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煉製的，要是因為選拔毀掉確實可惜。」

他說着看向今昔：「你意下如何？」

「我沒有意見。」

今昔看着香爐里的金蠶蠱，神色很是淡然。

從一開始，上官家繼承人的選拔，在她眼中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真正讓她擔心的是公孫家的選拔。

如此雲淡風輕的表情，實在不能不讓上官琪和上官遠有一種被小看的感覺。

上官琪的眼神里閃過極其明顯的不滿，又被壓下。

只是旁邊的上官遠忍不住了：「大長老，說好的三局兩勝，只是一局就判定她贏，怕是日後說起來，也會是她勝之不武吧？」

「那就繼續，你們的蠱寵成了我的蠱寵的養料，不要哭。」

今昔冷冷開口。

對於上官琪和上官遠這兩個人，她是真的沒有什麼好脾氣。

不下功夫提升自己的能力，一直在背後玩陰招。

現在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一點沒有取勝的可能性，現在還想引導旁人認為是大長老故意偏袒，簡直可笑。

上官遠被這麼一噎，臉色憋得通紅，想說什麼已經說不出。

大長老擺擺手：「上官琳的實力是有目共睹，你們確實不是她的對手。即使你們兩個人的蠱寵想二合一斗金蠶蠱，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

身在蠱族，哪一個不知道金蠶蠱的威名？

其他蠱寵想要斗得過金蠶蠱，幾乎就是一個笑話。

周圍人剛剛通過武鬥就已經看出今昔不簡單，平日裏一直跟在上官琪和上官遠身後的人，也轉變了方向。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無論是格鬥技巧，還是練蠱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是，想用蜘蛛和蜈蚣斗金蠶蠱？簡直是可笑。」

「輸了無所謂，不肯認輸就難看了。誰強誰弱，已經是一目了然了。」

「……」

各種議論聲響起，讓本就掛了彩的上官琪和上官遠臉色更是五顏六色。

「既然各位對這次選拔沒有異議，那麼我宣佈，上官琳以後就是上官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大長老此話一出，周圍就是一片歡呼聲。

向今昔道喜的人瞬間將她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各種恭維的聲音響起，讓她如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間。

今昔絲毫沒有被周圍熱鬧的氣氛感染，只覺得她距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

上官家繼承人被推選出是大事，緊接着舉辦的晚宴，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今昔性子冷淡，對這類活動一點興趣都沒有。

基本上所有的應酬都是明司衍幫她擋下了，她旁若無人地靠在他懷裏，所有人都恭維說他們是一對璧人。

大長老遠遠地看着這一幕，眼神越發陰沉。

端木賜察覺到之後，笑着上前：「大小姐對歐陽寧很是信任，怕是現在他說什麼，大小姐都會相信。長此以往，上官家怕是就在歐陽家的控制之下了。」

「兩家聯姻，你怕了？」

大長老也是多年的老狐狸，哪裏會被端木賜幾句話忽悠了？

端木賜搖晃着手裏的酒杯，眯眼笑着：「我們幾個家族之間，幾乎每一代彼此之間都有聯姻的關係。只是到了這一代有點不一樣，是繼承人彼此成婚。」

他臉上的笑容又盛了幾分：「對手變夫妻，誰的贏面會更大呢？」

「自然是被排除在外的人輸的可能性最大。」

「未必吧？家族聯姻本來是想互為支撐，可若是其中一方的態度擺明了就是吞併，這件事就不好說了。現在我們兩家蠱場被毀，歐陽家卻是蒸蒸日上。在女王那邊，究竟誰更受關注？」

三大外家的實力確實不弱，但是總體而言還是仰仗公孫家。

現在無論是上官家還是端木家，因為蠱場被毀，實力都大大減弱，公孫月對歐陽家另眼看待也是正常。

大長老並不在意這一點，但是歐陽寧此時攻陷了上官琳的感情，讓她言聽計從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端木賜看着大長老眼神的變化，低聲說道：「感情這種東西嘛，受一次傷，就沒有任何後續了。這麼簡單的事情，大長老不會不明白吧？」

大長老的眼睛眯起，冷眼看着端木賜：「你對這件事是不是太過熱心了。」

「大長老，如果歐陽家一家獨大，對端木家一點好處都沒有。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端木賜和大長老對視，像極了一隻老狐狸和一隻小狐狸的交流。

「那你覺得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上官琪和上官遠不服上官琳，他們將來絕對不可能成為好的部下。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發揮最後的價值，如何？」

「你倒是聰明。」

「都是大長老引導的好。」

彼此對視的眼神里，有着陰謀的算計。

……

「不服氣？」

大長老走到站在角落裏的上官琪身邊，聲音冷沉。

上官琪嚇了一跳，立即收回看向今昔的憤恨眼神：「大長老說笑了，我們確實能力不如大小姐。」

「她得到了大祭司的指點，和你們拉開距離是自然的。不過你們也是上官家培養出來的精英，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是，大長老。」

她點頭應着，垂下的眼眸里卻有着遮掩不住的惱恨。

原本從一開始，她和上官遠就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最後無論是他們誰勝出，都將公佈彼此的戀情，獲得最大的勝利。

誰能想到，結果竟然是他們最瞧不起的廢柴成為了繼承人。

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大長老在家族爭鬥中浸淫數十年，怎麼會看不出上官琪那點小心思？

他故作無意地說道：「上官琳和歐陽寧訂婚已久，現在她又成為下一任繼承人，該是考慮他們結婚的事情了。」

憑什麼？

這一切本該是她上官琪的！

這一刻，憤怒如排山倒海一般襲來，讓上官琪的理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她幾乎聽不清大長老的話，只是單純地順着自己的情緒說了下去：「我們上官家和歐陽家雖然同為外家，但是關係也是各為其主。他們同為繼承人在一起，將來有了分歧怎麼辦？」

「分歧？」

大長老笑了：「無論上官家的繼承人和誰在一起，心中最重要的都只能是上官家。一旦忘記了這一點，繼承人的資格就會被剝奪。」

剝奪繼承人的資格？

上官琪眼睛瞬間亮了，她小心翼翼詢問：「感情都是隨着時間加深的，等大小姐對歐陽大少有了那麼深厚感情時，整個上官家也在她的掌握之下。再想管控，怕是不容易了。」

「你說得對，感情是一點點變化的。如果她因為歐陽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麼她家族繼承人的資格也就會被剝奪了。」

都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何況大長老這些話本來就是要說給上官琪聽的。

她之前懊惱的情緒一掃而空，已經明白要做什麼了。

對付一個花花公子，還有什麼比女人更有效的？

……

今昔被選為上官家的繼承人，各路牛鬼蛇神都跑過來向她敬酒。

可惜她的性子素來冷淡。

看上去相熟的人的酒都未必會喝，何必是她壓根就沒有興趣的人。

「不喝。」

冷冰冰的兩個字甩出去，讓眾人面色略有尷尬。

有些人不滿開口：「大小姐，這是大家恭喜你的酒，不喝不合適吧？」

今昔沒有說話，冷眼看過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透著森冷的寒意。

並沒有直接開口，意思卻很明白——

再說話，廢了你！

在S洲，本身就是實力說話。

今天今昔武鬥的能力和金蠶蠱的出現，已經讓大家知道，這個往日被稱為上官家廢柴的大小姐，早已是今非昔比。

實力本就不俗，又是一族之長的繼承人，哪裏還有人敢和她嗆聲？

所以，她出場即高潮。

後面想湊熱鬧和她套近乎的人，別說冷臉，眼神都沒有就被逼退了。

明司衍看着她冷漠的神色，笑着開口：「其實看着他們彼此勾心鬥角，胡鬧搞事，還是很有趣的事情。」

「沒興趣。」

她靠着他的肩頭，緩緩地閉上眼睛。

「累了？」

「不累，只是覺得無聊。」

今昔向來喜歡安靜，會參加這種宴會，已經很給上官家面子了。

當然，其實她心裏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原以為上官家繼承人選定的事情，會讓公孫家注意，那麼今徵自然回來。

結果公孫家只是給了賀禮，並沒有安排人參加。

或者有人來了，但是不是今徵，對今昔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明司衍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送你回去吧？」

宴會已經過半，沒有來的人就不會來了。

今昔點點頭，和明司衍一起離開大廳回到房間。

注意他們的人太多，他們沒有發現暗處有一雙眼睛，陰冷地注視着他們離開。

明司衍送今昔回到房間，她就要關門，卻被她擋住了。

「你都不想我嗎？這麼大喜的日子，不要我陪陪你嗎？」

說着他就伸手抱住她進了房間，順手關上門。

靠在他懷裏，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的情緒好了很多。

無法否認，從大長老口中得知宴佛雪是今徵親自交給公孫月的，使得今昔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的大腦幾乎是出於一種分裂的狀態。

一方面認為今徵還是愛她的，另一方面卻認為他之所以那樣做，不是愛她，而是贖罪。

不僅因為他拋棄她，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回去。

更是因為，他背棄了她的母親，甚至將那個雖然未曾見過面，卻對她滿心都是愛意的母親，親手送到了魔鬼的手裏。

每想到這一點，她的心裏就好似針刺一般的難受。

不能在外人面前顯露，面對明司衍，她卻沒有掩飾心思的打算。

他伸手揉着她的腦袋，語聲溫和：「今天累了一天，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別想太多。很快，公孫家的選拔也要開始，你要保證自己處於最佳的狀態。到時候，選拔可沒有這麼簡單。」

不僅是能進入公孫家選拔的參選人實力更加強悍，而是因為公孫家的選拔是由今徵親自選拔。

很難說，今徵對今昔是怎樣的態度，而心情一旦受到影響，角逐中受傷幾乎是難以避免的。

他的擔心讓今昔感到溫暖。

她點點頭：「好，我去洗澡。」

「我去拿甜點給你吃，晚上你沒有吃什麼。」

「我要兩塊蛋糕。」

她伸出兩根纖白的手指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後，送他走出房間。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知道了。」

房門被關上，走廊里的燈光瞬間變暗了不少。

明司衍敏銳地察覺到角落處有一道人影，他微微眯眼，不動聲色的往外走。

走到花園之後，他沉聲開口：「跟了我這麼久，是有什麼事情嗎？」

回應他的是嬌滴滴的笑容，緊接着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很快，上官琪出現在他面前。

此時的上官琪和平日裏的優雅溫婉不同，一條黑色的弔帶裙將身體的曲線勾勒的很是清晰。

尤其是胸前的事業線，很有一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感覺。

再加上瑩白的肌膚，瞎子都知道她想做什麼。

可惜明司衍只是冷聲開口：「這麼冷的天氣穿成這樣，你是迫不及待的被凍成冰棍，成為蠱寵的養料嗎？」

在如此嚴寒的天氣穿成這樣確實是需要勇氣的，可是想到今昔的悲痛欲絕，上官琪就有很是興奮。

她一臉嬌笑地湊近明司衍：「確實好冷啊，你還不快點抱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