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該死的人死了
老頭愣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疊好成三角的黃紙塞到趙胖子手裏，苦口婆心道：「把這收好，這是我在青陽觀求的靈符。」
趙胖子匆匆地將黃符揣進兜里，敷衍道：「知道了，叔，我走了，我還有急事哩。」
說罷，他便急不可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出了小區。
老頭的神色有些落寞，他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忽然，他抬頭望向樓上正趴在窗枱的顧演，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顧演只是微微一笑，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老頭忽然臉色這麼嚴肅冷漠，但是他也只是隨口一言，並不覺得自己的那句話有何不妥。
沒了戲可看，顧演自然也就轉身離開陽台。
幾分鐘后，忽然響起敲門聲。
打開門，正是剛才那位老頭，
老頭目光矍鑠，他盯着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但似乎又有些猶豫。
顧演並沒有讓老頭進屋，他站在門后露出半個身體，保持着十分的謹慎，「老人家，有事嗎？」
老頭問道：「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嗎？」
顧演無聲輕笑，道：「老人家，趙胖子不值得你浪費功夫，他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老頭臉色突變，驚喜道：「這麼說，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詭？」
然而這種喜色轉瞬即逝，老頭又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是給了他一張靈符，青羊觀的大師說這符可驅邪滅詭，小趙他定會無事。」
青陽觀的靈符么？
呵呵，有效個屁！
我曾經也花了兩千個大洋在青羊觀求大師畫了一張靈符，可是後來了，還不是被詭揍得鼻青臉腫！
顧演不想打擊老頭的心態，但覺得這種事也沒必要隱瞞，既然老頭能看到詭，那說明老頭還是有很多異於常人的見識的。
「老人家，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我只能勸你一句，莫要和趙胖子牽扯太深，你年事已高，我也不想你成為『接盤俠』，安安穩穩地過個晚年比啥都強。」
老頭在這一刻也確定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應該也是可以看得到詭的，但是他為什麼不信青陽觀的靈符可以救趙小子呢？還有，他說的『接盤俠』什麼意思？
但是老頭又有幾分激動，這麼多年，他一直不告訴別人他能看到詭的事情，就是害怕自己被人說成瘋子精神病，但是現在這個年輕人也可以看到詭，那麼就非常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年輕人，我能進去和你說幾句話嗎？」老人帶着希冀的神色問道。
「不行。」顧演果斷拒絕。
他不覺得自己和一個老頭有什麼好談的，他雖然會殺鬼，但是沒必要為了趙胖子和那隻賭詭搏命。
就算自己不死，但是打架也是很痛的好不。
他不管老頭的失望，出於好心，最後再次提醒道：「老人家，我勸你最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見趙胖子，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求的那道靈符什麼用都沒有，廢紙一張。你是長者，智慧豐富，你應該明白我的話。」
說完，他也不再關心老頭的感受，直接關上了門。
老頭想再敲門，但舉起的手還是放了下去，既然別人不想搭理他，他又何必腆著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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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整，某棋牌室內。
趙胖子神采奕奕地玩著撲克牌，嘴裏的香煙已經燒到了煙蒂，但是緊張的牌局讓他都沒時間換一支新煙。
旁邊一個滿嘴藍牙的地中海羨慕地拍了拍趙胖子的肩膀，嘴裏嘖嘖幾聲道：「胖子，你這幾天運氣太旺了吧，天天贏錢，今晚又撈了這麼多。」
趙胖子推開地中海的手，有些嫌棄地道：「老牟，你離我遠點，你不知道你有口臭啊。」
老牟訕訕一笑，有些尷尬地退了回去，目光里流露出幾分不滿，但是這份不滿也很快消失不見。
他縮了縮身子，將椅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大聲抱怨道：「老王，你丫的把空調開那麼大做甚？把老子凍感冒了你負責啊？！」
他這麼一說，眾人也紛紛嚷嚷個不停，說冷氣開得太大了，要凍死他們不成。
老王無奈，只好拿出空調遙控器，嘟噥道：「個個輸了錢快空調，老子空調開得25度，冷個屁。」
他只好又調高了溫度。
趙胖子打了一個哈欠，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困意襲來，甩了甩頭，但還是架不住洶湧而來的困意。
「不玩了，老子休息一會兒，等哈再贏光你們幾個瓜皮的錢。」儘管哈欠連連，但他還是要放出幾句狠話，要讓在場的人知道，他今晚就是這裏最靚的仔。
「空調怎麼回事，怎麼還是這麼冷啊？」趙胖子睡下不久，又有人站起身來大聲抱怨。
而這一次，幾乎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老王看着空調上顯示的溫度，不由得疑惑，「空調壞了？」
拍打了幾下遙控器，又站在凳子上檢查了一遍空調但仍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然而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還在下降。
眾人已經無法再繼續玩牌打麻將了，這種溫度堪比寒冬臘月。可現在才九月天，最後一波暑熱都還未過去，如果不是空調壞了，那就是有詭了。
有人受不了這種低溫，裹緊衣服罵了老王幾句，並揚言下次再也不來這裏打牌了。
人走了個七七八八，地中海老牟推了推熟睡的趙胖子，「胖子，你走不走？」
「胖子？」
「狗東西，睡得這麼死？！」見趙胖子沒有反應老牟提高了嗓門罵道。
地中海老牟使勁一推，重量是兩個他的趙胖子卻直接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幾人有些懵，看着地上沒有動靜的趙胖子，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爬進了他們的腦海。
一個叼著煙的牌友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探趙胖子的鼻息，卻發現趙胖子早已沒了氣息。
但他不相信一個活人就這麼死了，又鼓起勇氣摸向趙胖子的脖頸，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靠，趙胖子死了！」他後退一步，雖然想到了這個結果，但還是感到十分震驚。
地中海老牟咽了口口水，在驚慌了幾秒后以閃電般的速度將趙胖子衣褲口袋裏的錢包翻了出來，對着在場的幾人道：「見者有份，待會兒警察來了不許說這事。」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老牟居然還敢貪死人的錢。
但是看着老牟翻出來的那一疊紅票子，幾人互相對視一番，最終都點了點頭然後各自抽走了好些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