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跟平常一樣早起洗漱，在樓梯口聽到了一聲稍顯尖銳的小孩子的聲音。
下樓梯走到一半，與一個穿着西裝的小孩子對上目光。黝黑的雙眼有着不符合小孩的銳利，看盡了世間的血雨腥風。
彷彿從搞笑漫畫變成了熱血少年漫的畫風。十分不對勁。
「Ciao，我是家庭教師，Reborn。」
嗯？
我可沒聽奈奈媽媽說過。
「啊啦，小楠起床了。」奈奈媽媽拿着勺子從廚房走出來，「早飯已經好了，快來吃，我去叫阿綱。」
我在餐桌落座，Reborn輕輕一躍到桌面，自顧自地用起早餐。
樓上又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接着是廢柴哥哥的喊叫聲。
奈奈媽媽的廚藝一直很好，我品嘗著早餐，不理會廢柴哥哥從樓梯摔下來的聲音。
「疼疼疼。」
「我吃完了。」我擦了擦嘴，站起身把碗筷收拾到廚房洗手池，拿起椅子上的背包和奈奈媽媽準備的午飯便當，坐在玄關穿鞋。
「小楠等等我。」哥哥捂著被Reborn踢到的臉頰，「要遲到了，真是的，我不應該和這個奇怪的小嬰兒浪費時間的，媽媽怎麼會想找家庭教師呢？」
我打開家門，看着匆匆忙忙穿鞋的哥哥說道：「誰讓你不把15分的試卷藏好。」
「哈？小楠你考16分也沒比我好多少吧？」他跳起來，有些羞惱。
「我們出門了。」哥哥和我一同說道。
「路上小心。」奈奈媽媽笑着站在門口朝我們招手。
走在經過許多次去往學校的路上，這一天卻與以往大有不同。
哥哥皺着眉頭，「吶，小楠，那個叫Reborn的到底是誰啊？」
我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西裝小嬰兒。【你直接問他好了。】
Reborn輕巧地跳上牆壁，「本職是殺手。」
「誒？！」哥哥驚嚇得後退一步。
廢柴哥哥怕很多東西，包括鄰居家養的吉娃娃。此刻他正一臉驚恐地看着被他踩到尾巴的小狗，轉身想跑卻意料之中地平地摔。
我也假裝摔了。
「小楠！」哥哥着急地扶我起來，「沒事吧？」
我點點頭，表示沒有受傷。目光不經意對上Reborn投來的視線，看到他神秘地彎起嘴角，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殺手什麼的......這個小嬰兒不簡單。
沒有讀心術的我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需要快點叫奈奈媽媽讓Reborn離開，總覺得他會是我平靜生活中的一發槍響。
半路遇上了京子，果然看到廢柴哥哥一臉害羞的表情。
Reborn和京子交談，聽到他說出口的黑|手|黨，京子只以為是小孩子沉浸在想像之中，笑着招了招手。
「拜拜。」Reborn用小嬰兒稚嫩的聲音道別，接着恢復了調笑的表情，「綱，你喜歡那個女人吧？」
哥哥看上去有些生氣，「別用那個女人來稱呼京子，京子可是我們全校的偶像。」
【不包括我。】
Reborn卻說：「身為家庭教師，我當然有責任知道學生喜歡誰。」
哥哥握緊拳頭俯身，語氣有些沖地反駁：「我才沒有雇傭你，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沒錯。】
「還有小楠！你也說點什麼啊，讓這麼個奇怪的傢伙當我們的家庭教師——」
話還沒說完，Reborn小小的手掌掐著哥哥的手臂，瞬間叫廢柴哥哥疼得飆出眼淚。
「明明是個小嬰兒，哪來這麼大的力量。」廢柴哥哥坐在地上，捂着手臂。
「我不是說了，我是殺手嘛。」與幼小無害的外表形成極大反差的Reborn一臉輕鬆地站在一旁，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呀嘞呀嘞。去上學吧。】
「小楠等等我。」哥哥站起來，趕到我身邊。
他抓着書包帶子，閉上眼睛，不禁流露出一絲心底的想法，「要是能和那麼可愛的女孩子交往，死都甘願。」
天空飄來一大片雲，漸漸遮住刺眼的太陽，照在地上的光線變暗。
眼角瞥見Reborn嘴角的笑意，手上的綠色蜥蜴眨著金黃色的瞳孔，「那你死一次吧。」
【嗯？】
我停下腳步。
蜥蜴變化成一把小巧的綠色手|槍，Reborn的手指勾住扳機，槍口朝着哥哥，「死了的話就會知道。」
嘭——
不是在說笑，我很清楚。
紅色的子彈從槍口|射出，彈殼落在地上。我扔下書包，對哥哥伸手想把他推開。
沒有上一世最佳身體素質的我動作根本來不及，一道紅色光芒從子彈里脫離出來，飛向哥哥的額頭，他受到一股衝擊向後倒去。
張開的手掌定在空中，我看見Reborn自信滿滿的笑容，漆黑的瞳孔中映着我的倒影。
一簇火苗忽的在哥哥的額頭燃起，生命隨着火苗變得熱烈起來。他表情猙獰，眼中褪去了廢柴的怯懦，帶上誓死都要達成目標的堅韌。
哥哥沒死。
不止如此，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後背亮起一道裂縫。我聽見布料撕碎的聲音，一個眨眼的功夫，哥哥爆衣了。
「哦呼。」我不自覺發出聲音。
只穿着一條四角褲的哥哥大喊一聲，「復活！抱着必死的信念向京子告白！」
還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麼大聲說話。
哥哥赤腳，帶着一股蠻勁在路上飛奔，捲起塵煙滾滾。
【呀嘞呀嘞，這樣真的不會被當做變態嗎？】
我撿起他遺落在地上的書包，與Reborn隔着一米遠的距離相視。
「總算看到你有表情了。」Reborn的蜥蜴爬回他的帽子，「這性子真是不可愛啊。」
知道哥哥沒事後，我不緊不慢地去往學校。
Reborn還不及我膝蓋高，走路的速度卻沒有落下多少，頭重身子輕的奇怪比例一點都沒有影響他走路的輕盈感。
我加快速度，他也跟着加快。
我減慢，他也變慢。
低頭看他時，他還能悠閑地說：「小楠快點走吧，遲到就不好了。」
街道上時不時就能聽見哥哥盛怒的聲音：
「京子在哪裏？」
「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
以及不知道意義的一陣狂吼。
他在屋頂上跳來跳去，不畏懼狗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在空中720度旋轉落下，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里。
小嬰兒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經過幾個拐角到達學校門口。
京子害怕的尖叫聲傳到耳朵，隨後便瞧見哥哥被人揍飛坐在地上，看上去相當茫然。
「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暴走的哥哥變回了廢柴哥哥，捂住腦袋坐在原地，一臉驚恐。
我把他扔下的書包還給他，Reborn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套校服放在他身邊。
「這是死氣彈。」Reborn抓着一顆子彈，向我們展示，「被這顆子彈擊中的人就會死去，並且抱着必死的信念復活，去完成死前後悔的事情。」
【這個世界果然很奇怪。】
哥哥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Reborn繼續補充：「死氣彈的效果只有5分鐘，時間過去就會恢復原狀。」
「那我要是沒有後悔的事情呢？」哥哥問。
Reborn側過頭，臉上掛着一抹陰惻惻的笑：「我可是殺手。」
校門口越來越多的人匯聚，紛紛把目光望向哥哥和Reborn，以及作為弟弟的我。
我討厭被人關注，率先走進學校，就算後面哥哥又被Reborn揍一拳，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上學的早晨，不應該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隨着人群走進大門，室內降了幾度的陰涼帶來幾分舒爽。
只要離開了Reborn，就能回復正常。我是這麼相信的。
打開屬於我的儲物櫃，上層卻坐着一個熟悉的西裝小嬰兒。辦公椅轉動，小嬰兒的手裏捏著幾封粉色信件。
「小楠和廢柴綱不一樣。」粉色信件像扇子一樣攤開，Reborn啜飲一口手邊的咖啡，有種打趣的意味，「很多人喜歡你呢。」
【出現在儲物櫃里真的好嗎？還有，不要隨便亂看別人的信啊。】
我的視線下移，把便當放進柜子。
綠色蜥蜴化作拐杖迅速抵住我關上的動作，與金屬櫃門發出一聲碰撞。
大概是注意到我看着拐杖的目光，他主動介紹，「這是列恩。」
列恩重新變回蜥蜴，爬到Reborn的手臂上。
Reborn看着我，「不要這麼冷淡，我們聊聊吧。小楠有喜歡的女人嗎？身為家庭教師，我有必要了解小楠的心理。」
【了解之後像廢柴哥哥一樣爆衣，在大街上裸奔么，我拒絕。】
呀嘞呀嘞。絕對要讓他離開我家。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一點死氣彈的描述，增加理解。
感謝大家的評論，我更有動力碼字了(*^▽^*)。
寫家教同人簡直是在挑戰敏感詞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