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婚期

第62章 婚期

殷玄錚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雨已經小了不少,偶爾有陣陣涼風從窗戶的縫隙傳來,反倒是讓室內更加清涼了不少。

謝姝月似是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蹭了蹭身邊的熱源,伸手便將人給緊緊抱住,想要趁機汲取更多的溫暖。

而猝不及防被謝姝月抱住的殷玄錚身體一僵,很快又慢慢地放鬆下來,伸手將人攬入了懷裏,直到兩人緊緊相貼,他的思緒才又開始飄蕩。

反正今天也沒什麼大事,在這裏賴上一會床想來也無妨。

只是他一向覺少,睡了這麼長時間倒也當真不困了,再加上溫香軟玉在懷,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更是讓他靜不下心來,只得低頭看着謝姝月恬靜的睡顏,無聊到一根一根數着她纖長的睫毛。

也不知謝姝月是做了什麼美夢,臉頰紅撲撲的,雙眸緊閉着,衣衫因為剛才的翻滾變得有些凌亂,胸口正隨着綿長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殷玄錚低頭看了一眼,慌忙地別開了自己的視線,明明謝姝月還沒有醒過來,但他卻依舊有些手足無措,他儘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胳膊上溫軟的觸感卻時刻提醒着他現在的處境。

淅淅瀝瀝的雨聲無疑讓他更加心煩意亂,猶豫了好半響,他還是決定要先把自己的手臂從謝姝月的懷裏小心翼翼地抽出來。

眼見着謝姝月睡的正香,他的手臂也一點一點從她的懷抱中脫離,最後只差將手腕抽出來便大功告成。

殷玄錚剛想鬆一口氣,謝姝月的臉頰卻輕輕擦過了他的掌心,滾燙的柔軟觸感讓他頓時一怔,連忙伸手便要去碰她的額頭。

謝姝月的額頭正泛著不正常的滾燙溫度,偏偏她自己並未察覺,甚至還因為殷玄錚起身,而感到微微的冷意,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來人。」

殷玄錚仔仔細細地用毯子把他給裹住,思索了半響,還是小心把人抱起從貴妃榻一路放到了床上。

「殿下,怎麼了?」一直等候在門外的婢女聽到了聲音,匆匆忙忙地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去請大夫過來。」

冷冽的聲音從層層的紗幔後傳來,婢女站在門口只能看到綽綽的人影,隱約瞧著二人在緊緊相擁,時不時還能聽到殷玄錚溫柔的安撫聲,與剛才的冷漠表現天差地別。

婢女忍不住臉色一紅,知道自己不能多看,連忙快步退出了房間,又好心地將門給嚴嚴實實地關好。

「矜矜……你怎麼了?」

殷玄錚原本想要起身幫謝姝月倒一杯水潤一潤嗓子,但卻沒想到,他剛想要站起身來,謝姝月就突然醒了過來,似乎是覺得殷玄錚想要離開,連忙八爪魚似地手腳並用將他給緊緊纏住。

「……你不準走。」

謝姝月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伏在殷玄錚的懷裏不知在想些什麼,手指緊緊扯著殷玄錚的衣襟,生怕他就這麼一走了之。

「我不走,你想不想喝水,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殷玄錚生怕悶壞了她,連忙把人從懷裏撈了出來。謝姝月的神情還有些迷迷糊糊,像是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上下眼皮都在不住的打架,似乎下一秒就要倒頭再睡過去。但是她還認得出殷玄錚的臉,所以一直強撐著自己的精神。

此時聽到殷玄錚問出的話,她歪著頭思索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手上的力氣也略略放鬆了一些。

殷玄錚鬆了一口氣,茶杯就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只需走上幾步便能拿到,然而他剛想站起身來,一股力道卻又把他拉回了床上。

「矜矜,我不走,我先去給你倒杯水。」

殷玄錚耐著性子地對着已經迷迷糊糊意識不清的謝姝月解釋道。

謝姝月眉頭輕蹙,高熱不僅讓她意識有些不清,帶來的耳鳴在腦中嗡嗡響着,甚至很難聽清外界的任何聲音。

她捏著殷玄錚的衣角,卻只見殷玄錚嘴張張合合,讓她更加不耐煩了起來,微微仰起頭便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唇瓣上猝不及防的柔軟讓殷玄錚又是一怔,頓時渾身僵硬地呆在了原地。

本來主動的謝姝月在這之後卻沒了任何動作,兩人嘴唇相貼半響后,似乎是滿意殷玄錚的沉默,她滿意地再次閉上了眼睛,手上也逐漸卸了力氣,慢慢又倒在了殷玄錚的懷裏。

殷玄錚有些哭笑不得,柔軟的觸感還殘存在唇畔,他垂眸看着再次沉沉睡過去的謝姝月,輕輕嘆了口氣。

幫着謝姝月把被角掖好,殷玄錚這次可不敢再喚人進來了,生怕又把人給吵醒,只得慢慢將謝姝月捏著的衣角給小心抽了出來。

翻身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被遺棄的小獸一般濕漉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殷玄錚,還為等殷玄錚反應過來,流出的晶瑩淚水便洇濕了枕頭的布料,帶着哭腔的聲音低啞哀傷。

「你不要我了……」

殷玄錚:「……」

剛剛急匆匆推門走進來的郎中:「???」

————

「明天就趕回上京是不是有些過於匆忙了?」謝輕寒有些猶豫道:「畢竟月兒現在病著,這一路奔波總是不妥。」

「所以本宮想要拜託謝世子與大理寺的人一起先將尉遲策帶回上京,免得到時候夜長夢多。」

殷玄錚的臉色有些嚴肅,想到還在裏面睡着的謝姝月,有意識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那南疆三皇子那裏……」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尉遲朔已經決定要先回南疆,估計這件事用不了多久便會原原本本地傳到南疆國主的耳朵里。」

……

紛紛擾擾的聲音傳到謝姝月的耳中,逐漸喚醒了她腦中沉眠許久的思緒。

身下的床鋪柔軟舒適,只是空氣里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藥清苦味。

謝姝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依稀記得自己和殷玄錚一起躺在貴妃榻上休息了一會,而後發生的事情便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就連自己為何會在床上躺着都已經記不清了。

「殷景安那裏已經收到了消息,現在估計已經方寸大亂了。」

「那需不需要派人再去給他加上把火?」

「不可,到時候打草驚蛇反倒得不償失,殷景安性格多疑,到時候做的過分明顯反倒會引起他的懷疑。」

啪嗒——

木門輕輕打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誰?」謝輕寒臉色陡然一變,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

「大哥,是我。」謝姝月咽了咽口水,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門後走了出來。

「怎麼剛醒就跑出來了?」

殷玄錚連忙把她攏了攏身上披着的衣衫,關切道:「頭還暈不暈?」

謝姝月搖了搖頭,任由殷玄錚將她的握住她的手暖了暖,好奇道:「我們是要回上京了嗎?」

「對,等明天雨停了我們就走。」

「為了去大理寺提審尉遲策嗎?」

「對。」殷玄錚微微頷首,看向謝姝月的眸中含着莫名的笑意。

「但還有一件事我們需要抓緊去辦了。」

「什麼?」

「我們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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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夫君同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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