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如今的雲清宗在修真界雖不至於一呼百應,但也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除了因為風鸞打出來的名聲,以及風皓塵的重新坐鎮,還因為在這些年裏掃除修真界魔物的行動中,以陸離為首的弟子們總是衝鋒在前,其他宗門多多少少承了它的好處,地位也就跟着水漲船高。

今日是雲清宗招收外門弟子的日子,自然是格外熱鬧。

只見石階之上擺放着一張桌子,景言坐在後面,手上拿著名冊,表情格外嚴肅。

這裏乃是外門弟子的第一重考驗,爬上這宛如天梯的石階,既可以考驗天賦,還能錘鍊毅力。

當初景言便是從這裏一步一步走上來,最終成為外門弟子,如今也入得內門,再來的都得尊稱一句師兄。

他抬起頭,瞧著山門外熙攘的人群,眼中有欣慰一閃而過。

下一秒,便覺得眼前一黑。

景言下意識地拔出佩劍,但還沒等出|鞘,就嗅到了一股淡淡馨香。

這讓他頓住了動作,緩緩將長劍歸鞘,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他沒有說話,而是先伸手往旁邊摸了一下,精準攥住遮擋自己眼睛的手腕后才道:「師妹怎麼來了?」

隨後,當着他雙目的手挪了開來,一個不滿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你怎麼知道是我?我這些日子研習的潛行之法明明很有效啊。」

景言不言,只管抬頭去看,果然瞧見琲琲站在自己旁邊。

作為靈魚精,琲琲越來越偏愛色彩鮮艷的衣裳,還會戴上叮叮噹噹的佩飾,看一眼都會覺得五光十色的。

但今日或許是因為要在未來的師弟師妹面前端起架子,所以琲琲卸了流蘇珠釵,換上了宗門統一的道服,看上去素凈得很。

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姿容明艷,明明不施粉黛,那雙眼睛都精緻得宛如得到了上好畫師的精心描繪。

當她專註盯着人看的時候,裏面就像是藏着上好的琉璃,靈動又明媚。

縱然已經與琲琲相處十數年,景言此時依然愣了一瞬,完全忘記了鬆開對方的手。

琲琲也沒有注意,由着他拽著,就這麼坐到了景言旁邊,嘴裏依然嘟嘟囔囔:「七川騙人,他明明說這種潛行法術特別有效,可以遮蔽自身靈氣不為人察覺的,哼,這不還是被你知道了。」

景言回過神,聽了這話就露出了淺笑:「法子還是有用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到了我身後。」

琲琲抬眼看他:「那你又是怎麼猜出來的?」

景言只是笑。

琲琲看出對方有心逗自己,也不生氣,只管放軟了聲音,恨不得每個字都帶着波浪號:「告訴我嘛,求求你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這般說,景言就對她有求必應。

這次也是一樣。

只見年輕男修耳尖微紅,微微低了低頭,很快又抬起來,努力擺出嚴肅模樣說道:「你遮蔽了靈氣,但是沒有隔絕身上的氣味,我聞到了花香。」

琲琲頗為驚訝,抬手去聞自己袖子上的味道,同時道:「我怎麼不知道呀。」

景言回道:「是荷花香,很淡,你大概是無心沾染上的。」

靈魚精眨眨眼,「哦」了一聲,然後才想起來:「那你怎麼知道荷花味道就是我?」

對此,景言並沒有立刻回答。

恰巧又有一人爬上了石階,而且還是難得的純正人類,景言立刻鬆開了琲琲,同時坐直了身子,將名冊用法術遞過去,讓對方簽下姓名。

琲琲更是直接蹦蹦跳跳的到了那人旁邊,蹲下身來,一邊給他指著該寫字的地方一邊笑着道:「這都半個時辰了,上來了三個精怪,一個鬼怪,還有一個投奔而來的靈獸,獨獨只有你一個人,不錯不錯,這份毅力着實難得。」

而那人已經累得趴在地上喘氣,估計耳朵里都是陣陣嗡鳴,完全沒有聽到靈魚的話。

倒是景言的目光一直放在琲琲身上,神情很是溫和。

其實他知道對方身上有蓮花香,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整個雲清宗里,獨獨只有寒潭的蓮花會常年盛開不敗。

至於為什麼覺得琲琲去了寒潭,則是因為靈魚精渡劫在即,每日都要去寒潭水裏泡一泡才舒坦。

是啊,自己的師妹,是個靈魚精。

想到這裏,景言垂下了眉眼。

他是在不久之前知曉琲琲身份的。

那天陸離得到了風鸞的傳音,十分歡喜,但礙於宗門大師兄的身份而不能喜形於色,便只是趁著夜色取了佳釀夜下獨酌,恰巧被值夜的景言碰到。

大抵是因為兩人都來自於西塗國,多了幾分親厚,故而陸離叫他來共飲,還多給了他一瓶酒,言明:

「此酒乃是桃花釀,用宗內的桃花花瓣所制,內含靈氣,與自身大有裨益,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景言雖不知桃花林的典故,但能聽出來這是好東西,連忙道謝接下。

待回去后,他也沒有獨享,而是邀請了琲琲共飲。

理由?

自然是因為這是他最最看重的師妹,關係親厚,自然要有福同享。

琲琲倒也不含糊,說喝就喝。

景言原本還想着用賞月或者是對詩的由頭,卻沒想到不過是三盞酒下肚,琲琲就臉色漲紅。

他着實沒料到師妹酒量這樣差。

師妹本人也沒想到。

她雙手捧著杯盞,捧在臉前面盯着瞧,對着上面的花紋研究了好一陣子,然後就嘿嘿笑起來。

笑完了,便身子一軟,眼瞧著要滑到桌子底下去。

這可把景言急壞了。

按理說,修道之人哪怕還沒辟穀,對於酒水依然有免疫力,輕易醉不得。

卻不知靈魚精乃是魚修鍊成人型,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於是,景言沒了賞月的心思,也沒了對詩的心思,急忙忙撂下酒盞,有些慌亂的照看喝醉了的師妹。

結果剛一扶起,便看到了琲琲層層疊疊的裙擺下有閃光的東西。

本着非禮勿視的原則,景言錯開了眼神,讓自己不要深究。

可琲琲已經伸出胳膊攀上了他的頸子,連站都站不穩。

景言這才肯低頭細看,然後就瞧見了伸出裙子的漂亮魚尾,完全沒有雙腿的支撐,琲琲自然無法站立,只能靠着自家師兄。

偏偏魚尾巴還不安分,一邊扭一邊用力的拍打着地面,甚至將沉重的石凳都給拍到了一旁,景言的小腿也挨了一下。

刺痛讓景言不得不抱緊了師妹,讓她老實,心裏第一個念頭則是:

幸好雲清宗的弟子每天都要爬山攀岩,將肉身練得十分結實,不然自己怕不是要被這一尾巴拍成人渣……

大約是因為琲琲鬧騰的太厲害,讓他根本沒有時間多想,只管褪了外衫裹緊了師妹的尾巴,抱着她返回了竹舍。

好不容易哄著琲琲睡下,景言已經累得忘記了面對精怪該有的畏懼,就這麼坦然接受了自己有了個魚師妹的現實。

等他終於想要驚訝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景言收回思緒,攏了攏衣袖,繼續端坐在石階之上,靜靜地看着琲琲燦爛的笑臉。

硬算起來,宗門裏人鬼妖獸都不少,她也是倒也沒什麼稀奇。

不過琲琲從未承認過,那他也只做不知。

但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介意的,到底在介意什麼,景言自己也說不清。

而琲琲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便笑着回頭:「你看我做什麼呀?」

景言指尖微動,下意識錯開眼神,但很快又望了回去,語氣沉穩如常:「既然他已經落了名姓,便可以讓他去(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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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宗門都是海王,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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