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七②

負責一二年級下節實戰課的觀月音遲遲沒有出現,進一步證實金髮小男孩的身份。

理所當然地，他遭到了高專師生的熱烈圍觀。

年幼的觀月音——暫且當作他說的是真的——被夏油傑抱到辦公桌上坐下，他雙手撐著桌面,制服短褲下的兩條小腿在空中晃晃悠悠,剛才一直用手指轉圈圈玩的小黃帽被伏黑惠拿了下來,重新戴在他的腦袋上。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像是近距離參觀吉祥物似的圍在辦公室桌前，寬敞的辦公室竟顯得有些擁擠。

「他真的是觀月老師嗎？」吉野順平小聲地問。

「是的吧。」禪院真希推了推眼鏡，銳評道，「他自己都生不出那麼像的。」

伏黑惠：「……他也生不了吧。」

「天啊！」菜菜子驚訝地捂住嘴,兩眼放出平常見到年近三十的中年觀月音（？）都不會露出來的光,「這也太可愛了！」

觀月音眨了眨眼,回以一個真正符合年齡的純真笑臉，而不是長大版的他經常露出來裝無辜的微笑：「謝謝姐姐。」

菜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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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誰看了不迷糊啊！？

「咳咳。」菜菜子乾咳幾聲,極力擺出一副正經的表情,卻掩蓋不住眼底亮閃閃的期待,「那個……小音,姐姐抱抱你可以嗎？」

她惴惴不安地盯着眼前的金髮小男孩,心臟因緊張「撲通撲通」地加快跳動的速度,提出這個要求的原因除了「幼音太可愛了」以外，還有一個更深層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在她的記憶里，觀月音經常抱着年幼的自己和美美子,帶着剛放學的她們排隊去買好吃的,最後她倆吃不下晚飯,三個人一起被老父親夏油傑說教一通,但主要挨罵對象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上樑」。

觀月音每次都嬉皮笑臉地保證「下次一定」,然後下次照樣笑眯眯地問她們想吃什麼。

他就像帶着她們叛逆的親哥哥一樣。

隨着年齡的增長,觀月音抱她們的次數不像小時候那麼多了,雖然菜菜子明白只要她們提出來，他肯定會和以前一樣滿足這個小小的心愿，但自認為不是小孩子的她們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但現在不一樣。

當初。

五六歲的雙胞胎、三年級的觀月音。

眼下。

二年級的雙胞胎、五六歲的觀月音。

身份對調，就連年齡差也相仿。

哪怕只有一點點，她也想體會一下那時的觀月音抱起她倆的心情，好像這麼做就能離他更近一些。

所以——

「可以嗎，音？」

菜菜子悄悄地去掉名字末尾的「醬」，改成和平常一樣的稱呼。

年幼的觀月音乖巧地仰著腦袋，小孩子靈敏的心思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稱呼的變化，紅眸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但不知是年齡太小沒想那麼多，還是從小就心思活絡，他並沒有指出這一點。

「唔……」

觀月音似乎在權衡什麼，他認真地考慮了幾秒，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姐姐抱得動我嗎？」

「當然啦！別說一個了，十個我都能扛起來就跑！」

菜菜子道出「十等分的觀月音Lily」這種能嚇掉夜蛾正道一大把頭髮的豪言壯語，絲毫沒有思考過十個觀月音Lily長大後會是何等雞飛狗跳的人間地獄。

美美子：「十個好像太貪心了。」

狗卷棘：「鮭魚。」

「這樣啊。」觀月音點了點頭，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好吧，既然都這麼說了……」

他笑盈盈地敞開雙臂：「那我就滿足姐姐的願望吧。」

菜菜子眼睛一亮，她伸出雙手穿過觀月音的腋下，將他從辦公桌上抱了起來，又是舉高高，又是轉圈圈，彷彿自己多了一個從天而降的音弟弟。

音廚吉野順平上線：「觀月老師從小就性格很好啊。」

隱藏的音廚伏黑惠上線：「嗯，如果是小時候的五條老師或者夏油老師，應該沒那麼和諧。」

「說得好像你見過小時候的他倆。」釘崎野薔薇吐槽道。

「你可以問問他們。」

夏油傑微笑不語。

「我越來越懷疑觀月老師是不是被帶壞了。」禪院真希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夏油傑，「平時他相對而言沒有那麼不靠譜，小時候也挺可愛的。」

夏油傑：「？」

夏油傑：「真希同學，你的眼鏡被音加了濾鏡功能嗎？」

天地良心，觀月音在進高專前就是這副德行了，聽聽傳聞中的冤種學弟在論壇上的哭訴就知道了，自己和五條悟頂多起到催化劑的作用。

所以，不要什麼黑鍋都往他倆身上扣！

非要怪也是悟一個人的問題，與他無關！

在夏油傑極力抹黑（？）摯友的同時，抱着從哥哥降級為弟弟的觀月音的菜菜子覺得差不多了。

再抱下去顯得她像一個圖謀不軌的正太控。

當菜菜子正準備把人放下來時，抱着她脖子的金髮小男孩看向站在一邊的美美子，純粹的聲音不帶一點雜質：

「姐姐你呢？」

明明在場有那麼多關注觀月音的人，這個年齡段天生容易被分散注意力的小孩子卻沒有分心看向其他人，他無比明確地僅在詢問美美子一人，似乎敏銳地洞察到對方的情緒。

美美子面露驚訝：「我？」

「欸？」觀月音的表情比她還驚訝，明亮的紅眸睜得大大的，「不是嗎？姐姐不想抱我嗎？是我搞錯了嗎？」

他就差把「我不信！」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不想抱小音呢？」美美子一邊哄小孩，一邊哭笑不得地從姐姐的懷裏接過觀月音，她一時間不知道是滿足自己的願望還是他的願望。

「那就說出來嘛！讓小孩子猜來猜去太過分了！」觀月音控訴道。

「對不起哦，是姐姐的錯。」

看着虛假的姐弟仨的溫馨貼貼，熊貓不禁感慨道：「觀月老師再不回來，他就要被小時候的自己打敗了。」

「這不挺好的嘛。」禪院真希樂見其成，「少一個人陪某個白毛笨蛋胡鬧，應該會清凈一點吧，也不會出現會唱兒歌的小黃鴨了。」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說：「不要再提那件事了，真希姐。」

被美美子放下來后，觀月音再次坐回夏油傑的辦公桌，小黃帽在轉圈圈的過程中歪了些許，他雙手拉着帽檐，對着存放文件的櫥窗玻璃調整好了帽子的位置。

不哭不鬧，一點也不熊孩子。

大家圍着觀月音開始提問。

夏油傑：「你多大了？」

觀月音：「五歲！我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叔叔會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嗎？」

夏油傑：「……你先把稱呼改掉。」

觀月音：「好的，先生。」

虎杖悠仁：「幼兒園剛放學嗎？」

觀月音：「嗯！今天我是值日生！離開教室前特地澆了花！」

虎杖悠仁：「哇！小音真懂事！」

觀月音：「嗯嗯！老師也表揚我啦！」

釘崎野薔薇：「你在哪裏碰到伏黑的？」

觀月音：「這要問惠哥哥。」

伏黑惠：「高專門口，我過去的時候他正蹲著拿樹枝畫小人。」

觀月音：「不是小人，是「SOS」！」

乙骨憂太：「你還記得是怎麼過來的嗎？」

觀月音：「我從校車上下來，很努力地墊腳按門鈴，剛按下去就出現在一個不認識的地方。」

乙骨憂太：「害怕嗎？」

觀月音：「有一點點，但惠哥哥說他會保護我！他會變出大狗狗！好厲害的！」

熊貓：「你……」

觀月音：「熊貓！是會說話的熊貓！好可愛！我可以摸一摸你嗎？」

熊貓：「咳，可以。」

觀月音：「長大了我也想穿玩偶服！」

熊貓：「不是玩偶服啦……」

狗卷棘：「海帶。」

觀月音：「熱乾麵？」

狗卷棘：「鮭魚。」

觀月音：「不好吃，我不喜歡。」

狗卷棘：「……」

除了最開始夏油傑的怪劉海把觀月音嚇了一跳，他再也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情緒，面對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動物），他不僅坦然地任由那麼多雙眼睛打量自己，還毫無怯意地對答如流。

這孩子打小就是社牛.jpg

他甚至努力地把話題往自己的身上扯，嘗試掌握對話中的主動權，讓自己不淪為被動回答的一方，可見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雖然比起二十八歲的觀月音還差得遠了，效果也不是特別好，但對於五歲的小孩而言，能有這樣的意識已經很厲害了。

夏油傑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今天有沒有遇到怪事或者怪人、門鈴和平常有沒有不一樣等等。

但觀月音什麼也不知道，他稀里糊塗地就穿越過來了。

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夏油傑只能無奈放棄，他打算等五條悟回來再一起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讓這位小祖宗就這麼一直待下去了。

他還沒有像天真的學生們一樣好騙，觀月音剛進高專的時候也是這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夏油傑從五條悟的辦公桌上順了一盒點心遞了過去，起初觀月音還不願意吃，嘴裏嘟囔著「媽媽說不能吃陌生人給的食物」，和剛才大大咧咧地問自己要生日禮物的臭小鬼簡直判若兩人。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白切黑的假元氣屬性果然是天生的。

直到夏油傑吃了一塊證明無毒無害，觀月音才放心地接過點心，他試探性地咬了一口，確定味道不錯便心滿意足地大口開炫。

五條悟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辦公室的。

「哪來的小鬼？音的私生子？」

觀月音抬起腦袋，嘴角掛着點心的殘渣，他盯着恰好沒戴眼罩的白髮咒術師看了幾秒，禮貌地打招呼：「哥哥好，我叫觀月音，今年五歲，請多指教。」

夏油傑：「？」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