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學無術

洪同山這人心思澄明，宛如稚子。用大白話說就是幼稚、缺心眼兒。

現在正專心致志地盯着小販手中逐漸成型的糖人。他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忽視了翁軼和這個街道上的熱鬧。

翁軼也看到了背着古怪行囊的人。

他先是與雙丫幼子起了爭執，又被路邊乞兒絆倒。忽摔倒地上，古怪行囊里的東西灑了一地。

瓶瓶罐罐，他應該是個賣葯郎。

他周身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翁軼當然也不會上去自找麻煩……

「小姑娘，對！就是你，幫幫哥哥吧！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鄭術敢說出這就話就證明了翁軼無辜純良的外表。

長的太乖巧被賴上的小姑娘先看了一眼她陶醉於街邊藝術的好兄弟。

洪同山還在專註地看着他的糖畫。翁軼嘆了口氣，走向古怪男子。

這人也是真倒霉，好好的營生摔了一跤就沒了。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有些落地就碎了，有些灑了不少。

「你沒事吧？」

翁軼少見的主動關心了一下陌生人。這個人衣着樸素，這些東西有可能是他的全部身家；看上去很年輕，應該挺容易衝動的。翁軼覺得自己有責任勸一勸他。

那人手一擺，「嗨，我能有什麼事，就是膝蓋要青了。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我可是神醫！」

翁軼：賣葯郎敢自稱神醫？：怕不是真的瘋了？

翁軼神色不變，試探道：「敢問神醫，家在何方？姓甚名誰？」

鄭術雙眸微瞥，看了眼深淺的小豆丁，「你很大膽啊，敢說我是瘋子。」

「我沒說。」

「哈哈哈，逗你的，怕了吧。」

「沒有。」

「哦……」

翁軼就要走，鄭術攔住了她。

「剛才謝謝啦。我叫鄭術，不學無術的術。」

他大咧咧地笑着，整張臉都沐浴在陽光下，引得不少人駐足側目。

這賣葯郎還是有幾分姿色在身上的。

「你有胡族血統啊，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的瞳孔顏色比旁人更淺一些。

「哇，真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翁軼朝他擺頭，「還是很簡單的。」

鄭術的手還薅着她的衣領，沒有鬆開的跡象，「可以放開我嗎？」

「可以啊，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剛才把我的名字說給你，你也應該——」

「翁軼，我叫翁軼。」

這個鄭術說話怎麼比洪同山還幼稚。

「翁軼？你們家都姓翁嗎？」

翁軼控制住自己，「不然呢？」

鄭術點了點頭，又笑了出來，「天不亡我鄭術啊。你是不是有個叔父，叫翁擇校。」

翁軼心中驚駭，這人怎麼敢當街直說處在朝堂風暴正中的翁擇校。

鄭術也不管翁軼的面色，「大小姐，你可要救救我啊。一路上，你那叔父大大小小的病都是我給治的。如今我身無分文，吃飯的傢伙事兒也毀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投奔您來了。」

翁軼：小子，你戲挺多啊……

她又問：「翁擇校已經到京了？」

鄭術點點頭，「那幾個欽差一進京都就把我甩了，想來現在已經在聖上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