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此飲，為同道賀
與此同時，地球的某個角落
「嘶……」
邊蘇勉強睜開昏沉的雙眼。
此時，外面已然一片漆黑。
他感覺喉間宛如烈火燎燒過，傳來些許刺痛。
掙扎著起身，邊蘇在旁邊的茶几上找到了一杯還未喝完的茶水。
「咕嚕嚕……」
邊蘇直接牛飲而盡。
隨着冰冷的茶水沒入體內，邊蘇感覺精神振作了些。
耳邊傳來久違的轟鳴聲。
那還是在他尚未鍛煉身體之前，偶然才會出現的狀況。
心神消耗過度了……
邊蘇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
在有些刺眼的光芒中，邊蘇發現自己已經昏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啪。」
踉踉蹌蹌中，邊蘇下意識打開了房間里的燈。
然後，看着地上的坩堝和裏面的渾濁藥劑。
邊蘇瞳孔猛然緊縮——他終於想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今天上午，他一如往常般煉製藥劑的時候。
他忽然進入到了某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特殊狀態。
就好像，那正被烈火烹煮的藥劑，似乎將它的溫度隔空浸潤到了他的軀體之中。
就連靈魂，似乎都傳遞著某種微微的暖意。
就在邊蘇以為，自己要完成一次史無前例的藥劑煉製時。
他察覺到了某種不對：
他的心跳正在不斷加快，
耳邊的嗡鳴聲不斷加劇。
邊蘇意識到，自己可以觸及到了某個遠超過自己當前能夠處理的領域。
但顯然為時已晚。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邊蘇雙眼一黑。
便直接昏睡了過去。
直到現在，他才從這種危險的昏沉狀態中蘇醒。
所以，發生了什麼？
邊蘇凝視着坩堝里渾濁的液體。
它看起來，和之前煉製的藥劑沒有什麼區別。
邊蘇想了想，湊近了些。
剎那間，一股強烈的腥臭直衝腦門。
邊蘇挪開了些。
嗯，是熟悉的味道……
強大而敏銳的感知，讓邊蘇知曉這就是他曾經煉製過多次的那種藥劑。
但似乎，出現了某種變化？
是什麼？
邊蘇嘗試着思索。
但有些突突脹痛的太陽穴，讓思索無法平穩地進行。
邊蘇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將坩堝里的液體倒入到旁邊早就準備好的藥劑瓶中。
隨後，沒有遲疑，邊蘇直接一飲而盡。
他對於這種藥劑，已經有着極為深入的認知了。
如果內心存在質疑的話，其效果要大打折扣。
而現在，出現了這樣的狀況。
他必須當即飲下，以重塑有些許質疑的潛在認知。
神秘的世界，總是難以琢磨的。
就像之前獲得的那個七彩蘑菇一般，邊蘇仍然沒有搞懂它的用法。
只是知道，它似乎無法作為素材烹飪或蒸煮。
總不至於直接生吃？
對野外蘑菇有着頗為嫻熟認知的邊蘇，清晰地知曉看似微小的蘑菇，可能具備的毒性。
尤其是，這玩意兒的色彩看起來着實有些……危險……
如果沒有發現具備神異效果的藥劑的話，邊蘇估計自己很有可能會試着賭一波。
可現在？
他已經找到了某條籠罩在迷霧中的道路。
現在，需要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邊蘇一邊想着，手下卻是沒停。
沒有絲毫遲疑，一瓶藥劑便直接被他喝了下去。
下一瞬間，邊蘇雙目圓睜。
他只覺得一股難以描述的腥臭直接涌下喉管。
胃囊之中，傳來某種本能的躁動。
邊蘇極為困難地和自己的身體本能抗爭着。
可能是藥劑發揮了某些效果。
邊蘇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電光火石間，他很快想到：
生吃的話，都不一定能夠到達這種效果。
他又沒有增添什麼新的配料。
而且，舌尖和身體的反饋，也沒有捕捉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很顯然，藥劑中多了某些新的、他無法觀測的東西。
就在這種意志與本能的抗爭，即將抵達某種閾值的時候。
那令人反胃的感觸，忽然消失了。
剎那間，邊蘇感覺到一絲無比微小的、彷彿幻覺一般的暖流。
它是如此的渺小、微弱，就像風中的殘燭一般。
卻又帶着難以描述的朝氣蓬勃，一如那於縫隙間萌發的嫩綠幼苗。
它隨着某種本能的軌跡，緩緩流動着。
虛幻與真切，在這時變得如此和諧。
邊蘇渾身一震，然後顫抖著跪在地上。
難以壓抑的激切和狂喜，讓他渾身顫抖。
他想要嘶吼，想要咆哮，想要和人訴說，自己是經歷了多少坎坷與磨難。
卻只是左顧右盼，涕流滿面。
痴笑中，宛若瘋癲。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邊蘇呢喃著紫陽真人的真言，朝着電腦所在的方向緩緩叩首三次。
或為無心之授，實乃傳道之恩。
此番，當飲！
…………
…………
昏暗的地下室中，還在查看各類珍稀魔法生物素材的易夏，猛然收回了目光。
他仔細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就在剛剛，他似乎聽到了某些聲音。
易夏不動聲色，取出了巫幡。
隨後，眼中火光大勝。
超凡感知下，可不會誕生毫無意義的幻覺。
讓我看看，是哪個不知道敲門的傢伙。
易夏的目光洞穿了黑暗與物質。
散發着明亮火光的眼眸，凝視着周遭的一切。
在錯亂交織的磁場與光線之中，易夏毫無發現……
嗯？
易夏想了想，直接心念一動，釋放了儺法：問天。
別的位面，他可能沒有什麼辦法。
在地球，他還是能夠多一些小小的手段。
下一瞬間，兇惡的面具覆蓋了易夏原有的面容。
他手持巫幡，在黑暗的地下室里進行着古老的儺法儀式。
隨後，一個陌生的人類男性面孔，出現在了易夏的意識中。
而在他的形象之外，諸多繁雜的信息浮現於此。
那是天地所記錄下的、關於這個凡物生靈的諸多信息……
血脈覺醒后，易夏的相關法術都獲得了大幅度的強化。
儺法：問天，也在其中之列。
比起人類的文字檔案，天地所自然記錄下的信息，自然就沒有那麼精鍊。
在發現對方並非敵人，並且弄清原委之後，易夏也沒有過多窺視。
如果是往常的話，或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巫覡。
好在，終於也是苦盡甘來。
易夏能夠頗為切身地感受到他那種喜悅。
曾經，他亦然沉淪於此。
甚至，並沒有對方那般執著的意志和求索。
想了想，易夏從物品背包中取出一瓶薄荷巫葯，對着虛空舉了舉，便一飲而盡。
此飲，為同道賀。
卻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