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白米粥，饅頭，涼拌黃瓜，土豆絲

看到這般情景的張洋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而是一臉的茫然，要是以前，看到別人嘔吐，他早就一溜煙的跑遠了，而此時他十分淡定站在原地。

張洋能夠理解譚葉華，自己看到那些畫面時，心裏也是一陣潮湧，但他努力剋制住了，儘可能多的將思緒從那畫面種抽離出來，思考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隨即張洋拍了拍譚葉華的肩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些紙巾，遞給了譚葉華，上前關心地問道：「怎麼樣？好點了沒？」

「嘔……」

「嘔……」

「嘔……」

譚葉華又乾嘔了幾聲，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我還可……可以……嘔……」

可能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她整個人面色憔悴，很是蒼白，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樣。

「你先緩緩。」

「嗯！」譚葉華點了點頭。

隨後張洋站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叫我來這裏？」他怒視着站在圓形台旁邊的刕夢，心中很是憤怒，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是他的同事刕夢？還是自稱是脈07號？

為什麼所有不幸的事都讓他遇到了，他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他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只有死才能解脫嗎？

積壓在心中的怨氣，在這一刻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滾滾而來，以前他總是保持着一副笑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如意的時候就用別人的話不斷地安慰自己。

可是，在此刻看來就離了大譜。

什麼叫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相信快樂的日子總會來臨，什麼叫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那都是騙小孩的屁話。

生活欺騙了你，只會更加欺騙你，世界以痛吻了你，下次吻的會讓更加痛苦，讓你身中劇毒，半身癱瘓。

「你究竟要什麼？有什麼目的？」

張洋一步一步朝着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刕夢走了過去，眼神裏佈滿了血絲，眼前這個熟悉卻又很陌生的女人到底想從他身上撈點什麼。

「放心，我沒有惡意，我是在幫助你。」

「幫我？哈哈……」張洋嘲諷道。

刕夢沒有再說話，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隨即手指在空中的電子屏幕上又滑動着了幾下。

隨着電子屏幕中的圖像被放大，這讓張洋徹底傻眼了，他赫然發現屏幕中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張洋，男，二十五歲，全人體，出生二零二二年，死於二零四七年的帕克病毒……病例單，感染病毒的時間，死亡時間，還有隔離期間病毒侵蝕人體的視頻全都一一浮現在電子屏上。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哈哈……開什麼國際玩笑……二十五歲就死了……」

張洋喃喃自語，他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如果自己死了，那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麼？是怪物嗎？

他雖然相信未來科技能造福人類，人工智能水平能超越人類，但是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並沒有超高的未來科技和人工智能進入到人們生活中，也沒有顛覆人們生活的科技和智能生物。

「我這是出現了幻覺？還是這是再向我展示仿生物科技技術水平？」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突然間張洋哈哈大笑了起來，覺得好荒唐，冷聲地說道：「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以為弄些圖片，瞎編個故事我就相信你了，

你這種騙子我見多了。」

張洋雖然嘴上不依不饒的，但是大腦已經暈暈乎乎的，他分不清這到底是真實的現實生活，還是真如眼前這個讓他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說的這般，他已經死了，而且是死於帕克病毒。

「我沒有騙你，你本來就一無所知，我騙你幹什麼？又能圖你什麼？」

「呼……這是几几年？」

張洋長長出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他才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是二一一二年！」

「哈哈，現在是二零四六年，還二一一二年，你咋不說是八四八四年呢？」

「這真的是二一一二年，你確實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六十五年後的你。」

刕夢看了一眼張洋，她知道張洋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這就是他死後六十五年後的地球，不是原來他記憶中的那個地球。

「你先看看這些吧！」刕夢說着又播放了一段影像。

……

地球由於人類無節制的開採，捕殺物種，大量污染有害氣體的排放，甚至人類自認為是地球最高級的物種，還試圖去建立新的生態圈，結果適得其反。

看着這個表面繁華的地球，其實早已經滿目瘡痍，生態系統已經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導致環境惡化，冰川融化，火山爆發，地震，風暴，洪水，以及大量未知的病毒侵入……

「我知道，你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些畫面，就是地球六十五年的變化，地球上的人類也逃脫不了沒毀滅的命運。」刕夢哀嘆了一聲。

張洋和刕夢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慢慢地他也鎮定了下來，他從刕夢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和絕望的神色，也試着說服自己，接受眼前的這一切，試着相信刕夢說的這一切。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還是願意繼續聽你解釋，還有些問題要問。」

「我相信你會慢慢接受這一切的，本來你還能繼續沉睡在記憶的夢境中，但是現在不得不喚醒你。」

「那現在的地球到底有沒有人類？地球有沒有外星生物侵入？還有就是我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我能感覺到周圍一切那麼真實？」張洋疑惑地問道。

隨即刕夢慢慢地走到張洋的跟前，抬起手臂的一瞬間，張洋咧咧嗆嗆地向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板上。

「你的手？這是怎麼回事？」只見刕夢白皙，纖細的手臂竟然一瞬間變成了銀色的鋼鐵，裏面密密麻麻的用各種細金屬線連接着。

看到驚慌失措的張洋，刕夢又急忙恢復了原來的手臂，她繼續說道：「你的確死了，但是脈世界將你生前的記憶都克隆了下來，你的意識和你以前的記憶在脈世界中又重塑了一個你。」

「什麼是脈世界？能將人的意思和記憶都能克隆出來？」

刕夢頓了頓，具體她也無法去解釋什麼是脈世界，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處在這個自稱是脈的世界裏，這裏跟現實幾乎沒什麼區別，一切的場景跟你生前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後來，她了解到，每隔九年的時間脈世界裏就會出現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將會是下一個脈世界的選中的人。

「怎麼說那，其實我也是死了的人，只不過在脈世界裏，這裏賦予了我一切，我被脈世界選為脈07號，然後尋找下一位被脈世界選中的人，而那個人就會繼承脈07號。」

「你是說我是被脈世界選中的人？是脈07號？」張洋似乎想到了什麼，聽刕夢這麼一說，跟原式部落的傳承儀式似乎有點像。

「沒錯，你就是脈世界下一個07號。」

「那被選中的人會發生什麼？」張洋問道。

「我不知道！」刕夢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只知道被選中的人將是下一位脈世界的傳達者，而完成使命的現傳達者就會消失。」

在這九年的時間裏，她也探索過脈世界，這裏究竟是人操作，還是它操作人，但她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也不知道這個脈世界來自何處。

「你為什麼認定我就是脈世界要找的07號？」張洋不解地問道。

如果真的如刕夢說的那般的話，她為什麼會認定自己就是被脈世界選中的人？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秘密嗎？

「因為在脈創造的夢境世界裏，只有下一屆被選中的人才會看到上一屆脈選人，而你能看到我就說明了你就是下一屆被選中的人。」

「我能看見你？你是說……」張洋突然想到了什麼。

「沒錯，車禍旁邊的女人就是我。」刕夢點了點頭。

「原來那是真的，怪不得，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在十字路口發生的那場車禍，當時他明明看到穿紅色裙子的女人，可是在現場的人都沒有看見，後來他想着可能是自己真的看錯了。

「那些人呢？也跟我一樣嗎？」張洋繼續問道。

「那些人跟你一樣，-都是已經死了的人，他們也是一樣，都被脈困在了一個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裏，他們根本意識不到那是夢境。」

「這個脈世界就沒有打破嗎？」

「現在來說無法破解。」

「那如果脈世界消失了，那是不是脈世界中的夢境也會消失？」

「不知道。」

刕夢也沒有弄清楚這個脈世界裏的規則，自己雖然死了，但是意識，思想，還是屬於自己的，並沒有被脈世界控制，這裏跟現實沒有什麼區別。

張洋愣了一會兒，突然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譚葉華，問道：「為什麼譚葉華可以看見你？還有能看見你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刕夢不是說過，只有下一屆的被選人才能看見被脈世界選中的人嗎？可是，譚葉華不是被選中的人，為什麼她可以看見刕夢？

刕夢沉思了片刻，他知道張洋會問這個問題的，於是解釋道：「能看見我的那些人，是我腦海中造的幻像，至於她，我也不清楚……」

「那憑什麼我和譚葉華就不是你造的幻像呢？」

「你觸碰一下我？」

「幹什麼？」張洋疑惑。

「如果是我用幻像造出來的人，是根本觸碰不到我的，不是幻像中的是能觸碰到我的，不信你試試？」

刕夢說着的時候，朝着張洋的跟前走了過去，張洋頓時緊張地向後退了一下。

「來，你伸手摸摸我。」

張洋慢慢地伸出手，放在了刕夢的肩膀上摸了幾下，說道：「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