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告別
「至於譚葉華是個變數？具體意味着什麼，我也不知道。」
刕夢也好奇譚葉華的出現，為什麼譚葉華也能看見自己，她並不是自己腦海中造出來的幻像，難道是說譚葉華也是被選之人。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刕夢否決了，因為她這九年的時間她也並沒有閑着，她在暗中也查關於脈世界的事情。
在脈世界裏還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兩位被選之人，這件事她很肯定，上一屆的被選之人也曾提及過這件事。
張洋看了看疑惑的刕夢，看她的樣子好像並沒有說慌，又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他雖然死了，但是在脈世界裏，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就彷彿自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
隨即刕夢揮了揮手，只見空中出現一串顯眼的數字，倒計時60天23小時59分59秒。
「這……難道是……」張洋抬頭看着那串數字，又看了一眼刕夢，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那串數字意味着什麼。生與死彷彿就在一線之間，當時間停止下來的時候，那時候刕夢就已經死了，意味着他就要接替刕夢的位置，成為下一個脈07號。
究竟是誰操控這一切，他的命運究竟怎樣？這一切都在等着他去探索，尋找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如果，我不接受成為脈07號呢？」張洋看着旁邊的刕夢問道，此刻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從容鎮靜，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沒有人能改脈世界的規則，這是不可能的，永遠不會。」刕夢的一句話，瞬間讓張洋啞口無言。
「刕夢姑娘，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譚葉華竟然開口說話了。
刕夢慢慢地走到譚葉華的身旁，看着眼前這個和她年齡差不多一樣大的女孩，臉上浮現在出一絲絲淡淡的笑意。
「你說吧。」
「刕夢姑娘剛才不是說過我們已經都死了嘛，那如果再死一次的話會變成什麼樣？」譚葉華好奇地問道。
「再死一次？再死一次？再死一次的話……」刕夢口中不停地念叨著，這個問題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以前只想着弄清這個脈世界，尋找下一個被選之人。
至於譚葉華剛才說的再死一次的話，究竟會發生什麼，這個問題讓她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也不清楚，或許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沒有人知道。
「不知道，或許是真正的死吧，沒有了軀體，沒有了記憶，沒有了靈魂，一切都泯滅了。」刕夢嘆息了一聲。
這一刻，三人都沉默了，彷彿命運的結局早早就已經註定了。
張洋站在原地，腦海中回想起以前的種種經歷，又環顧著四周，心中想着反正要死的，自己又沒有什麼牽掛，這種別樣的經歷和生死也未必不好。
「好的，我接受，成為脈07號。」張洋突然說道，不僅讓譚葉華一驚，就連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刕夢臉上也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以為張洋會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所恐嚇住，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果斷。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就算沒想好又能怎麼，還不是脈世界操控著。」
「也是。」刕夢鬆了一口氣，她好久都沒有笑了，不知道從何時起，她都已經忘記了笑的意義是什麼。
「那接下來那？我該怎麼做？」
張洋雖然接受了刕夢的請求，
但是他對這個所謂的脈世界一無所知，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尋求刕夢的幫助，畢竟刕夢在這裏待了九年的時間了，肯定比他更清楚這裏的一切。
「什麼也不用干，兩個月後，到時候你來這裏就可以啦！」
聽到刕夢的話，張洋一愣，他再次看着刕夢，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問道：「只是等兩個月嗎？我啥都不幹？」
「沒錯，什麼也不用干，就是等。」刕夢點了點頭，她腦子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也沒有說糊話。
張洋看着刕夢那堅定不移的眼神，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一切，雖然心裏還是很好奇，但是這已然成了定數，不可改變。
「那這兩個月的生活有什麼變化嗎？」張洋告別了刕夢，再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過頭，而是背着刕夢又問了一句。
「在這個規則里，還是跟往常一樣，沒什麼改變，你看到的一切都像往常一樣上演，只不過你現在知道了真相，而他們卻不知道這是這是脈世界創造出來的一個虛幻的世界，僅此而已。」
……
張洋和譚葉華離開了不醉不歸酒館，出來后，張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三點多鐘了，此時空氣中凝聚著冷氣，他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肺部都快被凝結了。
「呼！」
看着周圍熟悉的情景，那聳立的高樓大廈，那深夜偶爾買醉，醉倒在馬路旁邊的行人，疾馳而過的車輛，這一切竟然都是虛幻的東西，但又是真實的。
就像刕夢說的那樣，只要你記憶還存在脈世界裏，那這一切都會存在，無論是生還是死，一樣也逃脫不了。
「如果這是夢，一個永遠不要醒來的夢該多好。」張洋默默想到，隨即點了一根煙，抬頭凝望着這寒冷的夜晚，心中的悲傷被無限放大開來。
這裏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什麼一回事？是什麼人將死人的記憶克隆，將人的靈魂禁錮在一個自己創造的幻像中，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張洋一想到這些，頭就像炸裂開來。
這裏的一切遠超出他自己認知的範疇，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已經死了，而此時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脈世界操控的人而已，縱然自己還擁有人類的意識，以前種種的記憶，卻逃脫不了被控制的命運。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譚葉華從裏面出來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她現在都沒有完全恢復過神來，在這冷風中她張開雙臂，感受着這刺骨的冷風，卻不及心中那般冰冷。
「去哪兒？還能去哪裏呢，現在除了回房子，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張洋回過頭靜靜地看着譚葉華，月光下那張臉白的如同一張紙一樣。
譚葉華看着一臉茫然的張洋，點了點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趟讓自己墜入更深的深淵，這深淵讓她窒息，讓她感受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的絕望。
……
一夜的勞累奔波，再加上心神俱疲，張洋竟然一下子睡到了十一點多鐘，起來的時候譚葉華已經做好了吃的。
白米粥，三個饅頭，一碟涼拌黃瓜，還有土豆絲。
「不好意思，是我吵醒你了吧！」看着張洋迷迷糊糊的從沙發爬了起來，譚葉華不好意思地說道。
早晨她起來，本來她想離開找份工作的，可是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她開始猶豫了，自己都是已經死了的人，而且自己如果一聲招呼都不打的話，那多少有些狼心狗肺，畢竟是張洋幫了自己，而且還提供給自己住的地方。
「沒有，你起的真早呀。」張洋揉揉朦朧的睡眼，伸了一個懶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床上拖鞋，眼睛不經意地瞟向了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早餐。
「我看你睡的沉，就沒敢打擾你，我做了早點，你洗漱一下，過來趁熱吃吧。」
譚葉華說話的時候，正忙着清掃張洋的房子，可能是以前在超市打工的原因，她將張洋簡陋的房子重新擺弄了一下，乾淨整潔，而且看上去空間也大了不少。
張洋的房子不是很臟，除了角落裏的灰塵外，桌子和沙發上並沒有什麼灰塵。可是在譚葉華的眼中，始終覺得不夠乾淨，而且地面是磚頭鋪成的，看上去多少有點髒的痕迹。
張洋將譚葉華準備好的熱水盆端到屋子的門口，很快便洗漱完了。
「吃吧！」
譚葉華將蓋在碗上的膠袋都取了下來，看着還冒着熱氣的粥，張洋心裏頓時暖暖的，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給他做早餐吃。
「謝謝你。」
張洋抬起頭，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這個女孩，心裏充滿了感激之情。這一刻無比溫馨，即使他知道這是短暫，曇花一現的一刻，但是卻很幸福。
聽到張洋的話，譚葉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感謝的應該是她，是張洋幫她這麼一個很陌生的人，而且還收留她，還讓自己睡床，而自己卻睡在沙發上。
「不……不……說感謝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要不是你，我現在露宿街頭呢……」
張洋知道譚葉華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來，你也坐下吧，一起吃……」
他招呼譚葉華坐下，而且桌子上盛了兩碗，他想着鍋里應該還有，自己一個人吃不下，最重要的是自己一個人吃着沒味，但是有譚葉華就不一樣了。
「好的。」
譚葉華點了點頭，也坐了下來。吸溜吸溜的聲音在這個陰暗而狹小的房間傳來，直到一碗白米粥下肚，沉悶的房間里才傳來張洋意猶未盡的說話聲。
「真爽，好喝，好喝……」
張洋擦了擦嘴角，白米粥，饅頭，涼拌黃瓜，土豆絲，味道真的是太美味了，淡淡的米香味，適量的再也不能適量的醋味，配上那饅頭，這是他吃過最美味的食物啦。
「給我……再給你盛一碗吧？」
譚葉華似乎知道張洋並沒有吃飽，她熬了有五六碗的粥，鍋里還有很多。
看着伸着手的譚葉華，張洋也急忙將手裏的碗遞給了譚葉華，開口問道：「還有那嘛？」
「嗯，有的，有的。」
張洋的喜悅之色再次蔓延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