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謀算
神的世界往往是寂寞的，祈並者並非朋友，神祗麾下的聖靈與半神也很難成為真正的知心朋友，因為彼此境界的不同，就如同一個文人與一個文盲討論詩歌的藝術一樣，彼此壓根兒沒有共同語言，可以使朋友但是難以知心，尤其是到了神祗這種層次，有幾個有資格與之同艱苦共患難，沒有共同的追求與攜手並進的友誼，馬屁是獲得不了真正的朋友的，人如是神亦如是！
所以拉瑞辛的離開始終是魏曦的遺憾，而愛歐卻取代不了他的位置，雖然魏曦與他也可以有共同探討的資格，但是革命的友誼哪是那麼容易達成的，尤其是一位固執的老人與激進的少年之間。
崑崙位面，神庭，所謂的神庭並不是指神的宮殿，三拜九叩的那種地方，神的驕傲決定了即便面對陛下他們也是有自己的脊樑的，不朽的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選擇權，打不贏還可以跑嘛！再說任何讓神屈膝的行為都是對所有神榮光的一記巨大耳光，就算愛歐都沒有這份本事，何況一個小小的組織的主神，因此所謂神庭往往就意味着一個神系的圓桌會議室而已，當然出於主神的榮耀，它一般設置在主神的神宮裏！
「救贖並非一定要唯一，因此我將允許諸神擁有救贖的力量，但是沒有我的允許，諸神不得擁有救贖領域的神職！」說實話，魏曦雖然出生於一個熱愛會議的國度，但是作為年輕人的他本身還並不喜歡會議，因此除非涉及神系的大事，他一般不召開會議，更喜歡各自分別去協商解決。
所謂擁有救贖的力量，並不是給與諸神救贖的領域與神性，而是給予他們一些衍生領域的力量，甚至某種帶有自己神性力量的神器，前者自不必說，神祗們因此獲利巨大；後者由於諸神神力長期的相互融洽，彼此力量屬性已經相互修正，能夠和諧共存，因通過神器力量可以為使用者的神力附帶神器的力量加成。
魏曦所謂的給與，是前者，但是卻不是真正的救贖神性，畢竟救贖神性誕生於魏曦帶來的異世界知識有很大關係，而現在這還不是大規模暴露的時候，而且雖然衍生領域但是也是擦邊球式的傳授了，尤其是魏吉，曾經研究過修真的他甚至能夠能夠很快模擬出相似的領域來。人類學會取火用了上萬年，但是學會用火確實一個幾歲的孩子都能做到的，傳承之重要可見一斑，所以先行者永遠是值得敬重的！
「感謝您的恩賜，主神，這次諸神能夠攜手共進，一定能夠徹底湮滅深淵與地獄，未來的世界屬於諸神，也必將只屬於諸神，神的榮光遍佈諸位面，吾等必將永恆.......」新神們對於深淵與地獄並不那麼痛恨，因為他們本來就生長在這個三家分立的時代，，也就是說他們習慣了深淵與地獄的存在，時不時還做點交易。
但是對於潘越這樣的古神們來說，深淵與地獄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即便他們會與深淵、地獄進行一些交易，因為他們誕生在神的榮光獨一無二的時代，歷史的輝煌還是鮮活的記憶，現實的現狀確實痛苦的。所以為什麼很多人貪戀權勢，戀棧不去，明知後果堪虞卻抱有一絲僥倖，輝煌的背後又有幾人願意忍受失落，神同樣備受這一抉擇；大羅金仙尚且有心魔困惑，況乎一直高高在上的神祗。貪嗔痴之禍，並非僅僅屬於神祗，唯一神、至高神之欲正在於此，故而修真首在修心！
「光明的背後總不乏黑暗的影子，至純的光明本身同樣帶來黑暗，深淵與地獄的成長豈是無因。參天之木，必有其根；懷山之水，必有其源；**沉淪，豈是無因。深淵與地獄的成長，何嘗不是吸取眾生的墮落與絕望意志，以及對神的褻瀆而來，豈是那麼容易凈化的，只要眾生還在絕望中掙扎，深淵與地獄的存在就永無止境......」魏曦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這是這個世界的事實，地府之所以存在，並非僅僅為了安置靈魂，那樣有個忘川河就夠了，十八層地獄不就是仙人們處理這些墮落的靈魂的方法嗎？合道的鴻鈞尚且不得不用慘烈的凈化方式將之壓制在十八層地獄中，以免其壯大成事，況且這個已經被寄生，成長的深淵與地獄，豈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諸神大可竭力打擊深淵與地獄，但是決不可因為一時的勝利而得意忘形，據我所感，此次本源震動之後，百年之內地獄與深淵必能平衡本源的力量，到時候又是三者並立。但是百年之內，我等絕對不能徹底清除深淵與地獄。神有本源相助，深淵何嘗沒有那無數墮落的靈魂補給，就算諸神一時壓制深淵，也絕無將深淵連根拔起的可能，諸位殿下必須以此為今後準備。要知道此次本源震動之後，同樣損失巨大，吾等百年之後更大的責任是如何保證已經獲得的成果......」
在地球的神話里，上帝將這些屬於本源的垃圾驅逐，於是最終路西法從天使長墮落為一個地獄魔鬼君王，從此成為神的敵人；埃及將之置於死神的積累之下，結果幾代自己自身就漸漸迷失了，地獄的鬼神一度欺上太陽神門前，最終甚至連自己的文明都無法保留；北歐神系將之封印，結果引來了諸神的黃昏......無數事實證明，深淵與地獄的誕生是難以避免的，或者說這種垃圾的產生式必然的，就如同人進食后必然會拉一樣的，問題在於最終你是吸收多還是拉得多，因此仙人採取了循環再生利用的辦法，十八層地獄由此產生，藉助地獄輪迴之力最大限度的將之束縛在自己的勢力之內。
諸神默然，不管認同不認同這個道理，但是大家都明白百年之內絕對無法真正解決深淵與地獄的問題，甚至能夠救贖一個擁有君王的深淵位面就算是巨大的偉業了，可以想見當本源的浪潮低落時，盛怒的深淵與地獄必然後發出憤怒的反擊，哪怕這種反擊在短促，也足以對沒有準備的神祗予以重擊。
魏曦從沒有想過解決深淵與地獄，從本質上講這是有與無之間的本質衝突。而無論惡魔與魔鬼抱着什麼樣的精神來紛爭，他們始終免不了是站在最終毀滅的道路上的，包括自己與深淵本身的最終毀滅，深淵從不在於君王們是不是自己的信徒，它只需要毀滅，包括本身的毀滅，深淵之力僅僅是無根植於有的變種而已，過程在奇妙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終結。
愛歐曾經對魏曦說過，深淵與地獄的背後是有其他宇宙的影子的，但是這並不能引起魏曦的共鳴，因為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有了太多的外來戶，甚至連自己的陛下都是外來戶，那麼多一兩個又有什麼奇怪。外來的影響並不是深淵與地獄生存、發展的原因，那只是一顆種子，如同魏曦般的一顆種子，真正養育它們的恰好是這個世界本身的墮落與絕望，以及徹底的褻瀆。
在前世的網上曾經有過一個灰色的笑話，那就是岳飛實際上是站在民主大融合的反面的，其實這個說法產生了一個歪曲，那就是說者是站在後人的角度上講的，而且融合的本身就是一種抗爭，每一個抗爭中的英雄都是偉岸的，假如岳飛勝利了，那麼他所代表的黃河文明將更大程度上吞併草原文明，而不是融合了。
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情形，泰坦的光輝確實促進了整個晶壁系的進步，但是卻也扼殺了這個晶壁系自己的進程，於是龍族、精靈乃至深淵等等外來者接踵而來，當堡壘被破開了一條縫的時候，不管那條縫曾經帶來多少利益，最終都免不了一個不再完整的結果，於是外來的思想植入了這個世界，這才是這個晶壁系真正的悲哀。
泰坦們或許他們的文明為傲，抱着與世同進的崇高理念來散佈他們的文明與進步，卻不知道他們最終終結了這個世界聞名的進步，因此強大的泰坦一旦離開，巨人神系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因為他們壓制了世界自我的進化，喪失自己文明世界徹底摧毀了巨人文明與其後的地精文明，甚至用千萬年時間剝奪了這兩個種族的智慧，因為他們一直念念不忘祖先的輝煌與信仰，卻不知這是外來的思想，是本晶壁系不可寬恕的原罪。
當歐洲人用他們的科技和槍炮將他們的文明推廣在整個世界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他們也在摧毀那個世界原本多姿多彩的文明，失落的一詞一時間成為了傳說的起源，但是失落無論如何挽救都無法還原，這也是他們的原罪，因此融合的美國人崛起了，歐洲人走向了失落（此觀點僅僅是為本書塑造的一個神秘論，不可當真）。原罪雖不可見，卻無處不在！
融合的本身是共同吸取，而且摧毀移植，甚至不能用強勢文明去移植，哪怕那種程度是必然，因為沒有親身的歷練，永遠不會誕生屬於自己的文明與靈魂，因此漸漸察覺於此的魏曦再也不試圖推廣炎黃文化了，而是用幾千年來辛辛苦苦的融合在這個世界之中，致力於確保這個世界的主流文明依舊是原生的，在此基礎上，一點點異端並不會被世界拒絕，反而會慢慢吸取融合，除非它像深淵一般抱着毀滅的意志而來。
因此，魏曦也從沒有想過自己大發神威，解決深淵與地獄，其中一個重要理由就是不能與本源分立抗爭，不在其下必受其責。試看無論當年的龍族、巨人還是後來的精靈，哪一個不是曾經一度壓制整個世界文明的巔峰存在，但是紫氣東來，自有聖人出，最終貌似最弱小的人類反而成了這個世界的主人，因為他們代表着這個世界的意志，人類的排外有何嘗不是世界的意志？
需要不代表允許你取代，因此魏曦拱手將一切榮耀讓與這個世界本身，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孕育自我的靈魂與傳承，如是，自有莫大的功德降臨於身，帶着世界的感激！
因此，他告誡自己的從神們，不必過於熱衷打擊深淵與地獄，而是做好防守反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