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生死與共｛完結｝

定凌絕就看到了，一陣白光閃過，隨後，陶妙菡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帝凌絕從地上站起來，害怕這一切是幻境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她。

如今的陶妙菡因為白光，所以還在閉着眼睛，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身形帝凌絕已經能夠看到了。

帝凌絕微動着嘴唇，伸手想要去撫摸她。

睜開眼睛的陶妙菡就看着近在咫尺的帝陵絕與，他雙眼對視在一起。

那一刻時間彷彿停下了，只留下他們二人，相互之間似乎是一眼萬年。

最終陶妙涵苦笑，或許這只是一個巧合，畢竟帝凌絕看不到她的。

然而眼淚還沒流下來呢，就被帝凌絕一把抱入懷中，聽着他喃喃自語。

「妙菡你終於現身了，謝謝你還願意來見我！」「我好想你！」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不要和我斷絕關係，我不要你離開！」

「妙菡我說過要娶你的，都還沒有做到，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呢？」

「你怎麼可以看着我難過，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我們在老槐樹下面許過諾言的，是我先食言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不要天人永隔，我不要失去你。」

「求求你了，要害說句話吧……」

這一刻的逃票漢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她完全沒想通，為什麼現在的帝名絕能夠觸碰到她。

轉身看向老槐樹，就見一個老爺爺的臉上帶着慈愛的笑。

他的聲音悠遠而綿長：「丫頭，你們都是一對苦命人，我見證了你們的諾言，我也見證了他這幾天的痛苦，什麼事情都比不上這顆心，曾經他是赤子之心，如今依舊。」

「世間萬物阻擋不了你們兩人的深情，莫要辜負了時光，快些回去醒來吧，你的苦日子也到頭了。」

「老爺爺……」陶妙菡更咽着想要說什麼，但是那慈祥的臉卻突然消失了，徒留一聲嘆息。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珍惜眼前人吧，我要被世間的骯髒污了眼，迷了心，你乃是草原的吉祥物，你們能夠經歷的，還有很多，切記保持初心，我還會在這裏等着你們的到來……」

「回到你們的曾經，回到最真誠的時候吧……」

他們還不知道這一些話語是什麼意思，然而帝陵絕就像聽不到一樣，依舊在喃喃自語着。

可在老爺爺消失嘆息完的一刻，陶妙涵還來不及說什麼，身體便不受控的被直接拉扯著飛離……

原本被抱在懷中的陶妙菡，突然間身體離地開始緩緩上升，帝凌絕着急了。

緊緊的抱着陶妙菡：「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妙菡，你要去哪裏？」

「不要！」

看着如此急迫的帝凌絕，陶妙菡微笑了。

聲音也有些虛無縹緲：「凌絕，放手吧，你留不住的，也不是我所願。」

「能知你真心，我陶妙菡死而無憾，願來生你能平順安康，不再遇見我，那樣的你或許才是最耀眼的存在。」

「永別了，我的愛人。」

說完這話，他的身形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這個天空中。

徒留帝凌絕撕心裂肺的吶喊，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

他痛苦的坐在地上，緊緊抱着頭，妙菡說永別了。

怎麼可以呢？他還沒有好好的愛她，還沒有好好的疼她。

然而離開的陶妙菡卻突然間在陶明軒的王帳之中醒過來了，猛的一下坐起了身子。

聽到床有動靜的陶明軒也立刻坐起身，快步跑去查看。

他擔心有人對阿姐不利，可是來到這邊的時候，才發現阿姐坐起來了，眼神有一些獃滯。

陶明軒也咽了咽口水，伸手在他面前晃蕩了一下，右手拿着油燈。

「阿…阿姐…你………你醒了嗎？」

還在震驚之中的陶妙菡，一直在平復著心裏的疼痛，看着那麼痛苦的帝凌絕，她好想去安慰。

還沉浸在那種情緒裏面，看到陶明軒的時候也愣神了。

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阿弟，你能看見我？」

這話把唐明軒問得一愣，隨後便是心裏緊緊的把唐妙菡抱在懷裏。

「阿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你在說什麼胡話呀？我當然能夠看到你了！」

這一刻，陶妙菡回頭看，才發現床上並沒有躺着自己，而阿弟能夠抱着她。

原來不是靈魂離體了嗎？原來真的回來了嗎？

這一刻陶妙菡也有些欣喜，只不過身體還有些虛弱，他輕輕的抱了抱陶明軒。

「嗯，阿弟辛苦你了，阿姐回來了。」

這一刻的陶明軒開心過後，便是撲在她的懷裏面，哭得像個孩子。

油燈早就已經被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姐弟二人就那樣相擁著。

陶妙菡一直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這樣的感覺好像是小時候阿弟受了責罰，跑到她這邊來撒嬌一樣。

每一次都會伏在她的懷裏面，要麼哭要麼抱怨，原來許多的感情都是沒有變的。

過了許久，陶明軒才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開心的拉個凳子坐到陶妙菡的對面。

「阿姐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睡這麼久餓不餓？我讓人給你做吃的。」

陶妙菡搖搖頭：「不餓，你之前還喂我吃了粥，現在肚子裏面還沒消化完呢。」

「對了，蘭婷呢？」

「哦，她現在去休息了，估計天一亮就會過來照看你。要是那丫頭知道，阿姐醒來一定會開心死的。」

「嗯。」陶妙菡想着蘭婷，也不由露出一些微笑。

這些年來，只有蘭婷辛辛苦苦地照顧着她，無論他變成什麼模樣都不曾放棄過。

至於蘭婷說要去告訴帝凌絕那些，當初的陶妙菡在昏迷中也是聽到的。

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於護主了。

這段日子倒是苦了她了，這丫頭竟然還替自己立了一個衣冠冢！

要不是歐陽靖宇通知她，估計這丫頭會一直在外面漂流，不願意回察哈爾吧？

陶明軒陪着陶妙菡隨便扯了一些，才問道：「阿姐，我能問一問帝凌絕的事嗎？」

「嗯。」陶妙菡收起笑容點點頭。

陶明軒認真的看着陶妙菡問道：「你還會去找他嗎？」

「不會。」陶妙菡搖了搖頭，回答的很堅定。

這讓陶明軒十分想不通，明明相愛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阿姐的時間真的不多，如今的帝凌絕以為我死了是最好的結果，不然他要承受兩次，這對於他來說太殘忍了。」

原本開心的陶明軒瞬間沉默了，他看着陶妙菡似乎是想要得到確切的答案。

眼神裏面帶着不舍，帶着震驚，帶着難過。

陶妙菡伸手在他的發頂上輕輕的拍了拍：「阿弟每個人都有生死，能活着陪你一些日子，阿姐很開心，已經不想貪心那麼多了。」

「你不是說要遵從阿姐的意思嗎？那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不好？我想把最後的時間留給你。」

「好。」雖然陶明軒也很不舍，但是他知道阿姐的醫術那麼好，醒來就說這樣的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或許有的事情他們可以人為改變，但是生死世事難料。

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的死亡，也沒有人能夠推翻一切，他們能做的只有接受。

陶妙菡用自己僅有的三天時間，一直陪着陶明軒，然而在他們兩人吃飯的時候。

一名護衛在外面匆匆彙報：「可汗不好了，伊爾部落那邊爆發戰亂，那些原本**的部族開始圍攻伊爾部落，如今伊爾可汗還在拚命帶人抵擋，但是他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似乎抵擋的很困難，來的人很着急。」

「可汗！我們要帶人去支援嗎？」

陶妙菡手中的碗一下掉落在地上，緊張的有些顫動。

他雖然沒有去見帝凌絕也是想着自己，最後的離別話說了，希望帝凌絕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可現在突然間爆發了災難，那麼帝凌絕會不會有危險，他當時的身體看起來真的很差。

一旁的陶明軒拍拍她的肩膀：「阿姐事態緊急，你在這裏不要擔憂，我這就帶人去解救，不會讓姐夫有什麼問題的。」

「好。」陶妙菡的手緊緊的抓着一百，明顯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陶明軒也不敢再久留，匆匆忙忙帶着人馬前往伊爾部落支援。

然而等到他們到達的時候，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伊爾部落的人，全部被包圍在其中。

而包圍他們的那些人也是穿着伊爾部落的服飾，顯然就是之前征戰的太過於匆忙，之後又沒有壓制的那些人。

很快陶明軒帶來的人與那些全部殺在一起，但是狄仁傑和陶明軒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反撲如此嚴重。

他們之前打的太快了，而這些人這一次竟然是有預謀的，恐怕之前如此順利，也是有預謀。

現在這些人的反撲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帝凌絕緊張的喊道。

「陶明軒，你先帶人走，不必支援，我這邊急報，你一定要活下去！快！」

「李宏達！卡其！帶人給他們殺出一個突破口！」

「是可汗！」

李洪達和卡琴立刻帶着人迅速的去殺那些包圍圈，想要給察哈爾的人爭取離開的機會。

這些人明顯是知道察哈爾會過來支援，所以特意留下了一些人在後面包抄。

陶明軒在這緊急的戰鬥之中，已經挨了兩刀，鮮血順着手臂往下流，他卻堅定的道：「帝凌絕你不能放棄，阿姐還在等你，而且會擔憂的，你絕對要活下去，我給你突破，你出去你去找阿姐，他現在再察哈爾部落剛剛醒過來。」

「只是阿姐的時間不多了，最後三天，我們做不到清楚這些人的，你去見她，代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阿弟護不住她了，來生還要做他的弟弟，讓她不要嫌棄我！」

丁明傑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是欣喜的，他想要拚命的殺出去，想要帶着陶明軒回去見陶妙菡。

之前更是因為沒有生的慾望，可是現在他想要活下去才發現那麼難。

無論怎麼廝殺，那些人就源源不斷地往前沖，察哈爾部落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躺下。

伊爾部落的人一個一個被刺殺致死，看着卡其倒下看着李宏達，漸漸的倒下。

帝凌絕崩潰的怒吼，可是他無能為力，改變不了這一切。

那些人見都廝殺的差不多時，開始放箭，陶明軒胸口中間最終倒下了，看着天空喃喃的喊著阿姐，最終沒了氣息，眼睛沒有閉上。

在那箭雨之中，地靈絕拚命的阻擋上前去扶起陶明軒，但是對方已經沒了氣息，他絕望的嘶吼著，眼睛都殺紅了。

沒有護住心愛的女人，連他的弟弟也沒有護住！

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漸漸靠近帝名絕想要將手中的刀捅進他的後背。

然而一個身穿戰甲身形小巧的人卻突然間擋在了帝凌絕的身後，替他挨了這一刀。

感受到腰間被抱住，後面傳來熟悉的味道，丁明傑僵硬的轉頭就看着緩緩倒下的陶妙菡。

「妙菡！」

「你不會有事的，不要嚇我！」他拚命的捂住陶妙菡的傷口，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

陶妙菡緩緩抬起沾血的手，撫摸帝凌絕的臉龐：「快！離開，一定要活下去，我本身就是將死之人，能救你無憾！」

在這一刻那些圍繞着帝凌絕的人也被亂箭射死了，他和陶妙菡毫無疑問暴露在了哪些人的眼中。

帝凌絕卻突然間笑了：「不，你與我之間本是夫妻，就應該同生同死，能見到你，我就滿足了！」

無數的箭雨射在帝凌絕的身上，他只是微微顫抖，依舊將陶妙菡，護得緊緊的，後背早就已經被紮成了馬蜂了。

陶妙涵也笑了，是啊，他們最終誰也沒有放棄誰，微微笑着點頭。

「好，生死與共！」

最終兩個人倒在了血泊里，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周邊全是死寂。

察哈爾部落沒了，伊爾部落也在這個草原上消失了。

曾經驚艷的帝凌絕也在這一刻隕落了，他選擇了陪着自己的女人生死與共，絕不逃離。

他的兄弟朋友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人留在這個世上痛苦，挺好的。

帝凌絕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和陶妙菡微笑着躺在草地上，他們至死也沒有放開彼此。

而帝凌絕胸口貼身戴着的那一塊玉佩，微微的散發着光芒，只是在這一刻沒有人知曉。

不知過了多久，帝凌絕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看着還在面前的李宏達，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李宏達，你還活着？」

這時的帝凌絕才發現，李宏達原來年紀只在十三歲左右，那麼他現在是不是也有不同了，剛剛的是噩夢嗎？

李宏達面上有些委屈，語氣中也帶着哀怨：「皇子，難道我十三歲就該死嗎？要不要這麼恨我呀？」

「你放心，我肯定努力的練武，絕不給你丟人。」

帝凌絕卻聽不下去，他現在只想去求證，看看陶妙菡在不在。

不管這究竟是夢還是曾經，又或者是他帝凌絕重生，那都是一個機會。

直到他騎馬來到了老槐樹下，看着那個小女孩一蹦一跳，拿着小葯鋤，唱着不知名的歌兒。

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有些抖動，翻身下馬，緩緩朝着那個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被嚇了一跳，差點摔倒，他伸手去扶了一把。

她的身子是那樣的嬌小那樣的柔軟，帝凌絕看着陶妙菡陌生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做的有所不對，趕緊放手，站在了邊上。

「抱歉，無心冒犯，只是被你的歌曲所吸引，想要問問這是什麼歌？」

陶妙菡起身之後歪著腦袋打量面前的半大男孩，年紀十三歲左右，披散著頭髮前端，摻雜着紅色的布袋，小辮子，剩下的都用母鵝裝裱，道士打扮的清新脫俗，準確來說有異域風情，質感自從誕生到這個草原，他陶妙菡的世界裏面就沒看過這麼好看的。

丹鳳眼，高鼻樑，幼稚的臉上還帶着一點紅印，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

陶妙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心臟忍不住跟着撲通的跳，微笑着將右手放在胸口處，友好的打招呼。

「這位公子不必道歉，是我不小心多謝你剛剛的出手相幫。」

蘭亭匆匆忙忙跑過來看到公主這樣的臉，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卻不想這氣還沒喘勻，下一刻公主的畫風就變了。

陶妙菡看帝凌絕沒有說話便錯到他的面前，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臉，狡黠的笑道。

「好帥氣的小伙，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原點，而這一世，帝凌絕要改變一切，不會讓陶妙菡再經歷那一切，這一生…他有了彌補的機會。

感謝上天的垂憐，感謝天神的保佑，他又擁有了心愛的女子。

可以和她從頭走到尾！

他與陶妙菡將會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