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妒英才一

封亦的目光隨着那朵在輕風中飄浮的小花轉向空中，問道：「依陽，你的意思是說，這朵花原本是一株小草？經過輪迴之後，它就會變成一朵花？」

「是啊！這就是一種生命形態的變化。」蘇依陽笑了笑，走到封亦面前，抬眼看着封亦，「其實每個生命體都是這樣進化而來的。總之，這也是一種命運的輪迴。不管是人也好，牲畜也好，又或者只是一株毫無思想，毫無記憶的小草，都是一條生命。不過，每一個物種的生命所代表的意義不同。生命的確是在進化，但這個進化的過程卻是很艱苦，也很複雜的。每一個生命的終結，都將是下一個生命的開始。」

封亦很認同蘇依陽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爹也和我說過。他說，人只有適應當下環境，才能謀求發展。對了，依陽，這些植物是不是都可以往前進化？」

蘇依陽笑了笑，說道：「這個很難說。關於生物的進化，那要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說起。盤古大陸自開創以來發展到今天，足足經歷了數十億年。封亦，你知道數十億年是多久嗎？」

「這個我知道，一億年等於一萬個一萬年。數十億年，那就是數十萬個一萬年。」

封亦拉過蘇依陽的手，與蘇依陽盤膝而坐。這一刻，封亦感覺眼前的蘇依陽又恢復了正常，變成了三年前的那個蘇依陽。

「是啊！這是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過程！」蘇依陽坐在封亦身邊，將腦袋靠在封亦肩膀上，「漫長到，我幾乎都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封亦一怔，聞着蘇依陽身上所自帶的那種清甜的香氣，伸手環在蘇依陽腰間。

「依陽，你是不是已經找回了以前所有的記憶？」

封亦心中似乎有一點點的失落，雖然，眼前的蘇依陽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溫柔，但這一刻的封亦卻有些懷念最近這段時間來與自己在一起，老是喜歡找茬的那個蘇依陽。明明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孔，卻給封亦帶來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感覺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蘇依陽似乎感覺到了封亦內心的失落，抬頭盯着封亦。

「封亦，你是不是在想另外一個人？」

「我......」封亦再次被蘇依陽的這個問題所難住，「我不知道！我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失憶后的你，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一陣清風拂過，一縷秀髮劃過封亦的臉頰，讓封亦感覺痒痒的。

蘇依陽又垂下腦袋，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失憶，我記得萬億年前的事情。只不過，為了給第二時空續命，我化解了自己的身軀。在盤古大陸，因為新的身軀被封印，就連記憶也都被封印在新的身軀之中。直到靈魂脫離身軀之後，才又重新記起所有的一切。封亦，和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是我所有記憶中最快樂的時光。」

封亦心中不解，問道：「依陽，我們這不是在一起嗎？你怎麼說這樣的話？」

蘇依陽一聲苦笑，搖了搖頭，說道：「封亦，其實我心裏很明白，你愛的人並不是我，而是隱藏在我身體裏面的另外一個我。」

封亦更加難以理解，問道：「你不就是你嗎？怎麼還有另外一個你呢？」

「這話說來就長了。封亦，你聽說過盤古的故事嗎？」

「開天闢地的盤古嗎？」封亦一愣，「我聽說過。怎麼了，難道我和你之間，和盤古還有關係？」

蘇依陽依舊苦笑着搖了搖頭，

說道：「盤古大陸上的每一個生命，都是翰天界從另外一個時空所帶過來的。他們或者是它們在經過清洗之後，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在盤古大陸上獲得新生，也開始一輪新的輪迴。盤古大陸在開創之初，盤古大陸的天地間是沒完整生命的。當時，整個盤古大陸都被從其他時空所帶來的怨氣所籠罩，整片盤古大陸終無天日。那些怨靈無處可去，無處可躲，在混沌之中生了又死，死又生，歷經苦難之後，某些原本出自於同一具軀體的怨氣相互結合在一起，形成具有一定意思的精靈。這些精靈依附在塵埃之中，再次進行新的輪迴。不但是盤古大陸，第二時空的生命同樣也是形成的。就好像我，我在化解了自己的身軀之後，我的元神形成無數看不見，摸不著的碎片。在歷經數十億年之後，這些元神碎片才重新凝聚在一起，形成我現在的這具靈魂。這個過程，又被稱之為是元神聚變的過程。」

「元神聚變？」封亦心中一驚，「難道是天龍訣？」

「是的，有人稱之為天龍訣。而天龍訣，正是包括第二平行時空之中所有生命創造的秘訣。天龍訣其實就九個字，陰陽裂變化元神聚變，但這卻是所有生命從開始到終結的過程。陰陽裂變，便是將陰陽將一具具原本完整的元神化解成無數碎片，然後再通過元神聚變形成一具具完整的靈魂。翰天界最開始也是這樣，但翰天界的人最終突破了人的界限，變得不老不死，沒有終結。一開始的時候，這當然是好事。但是，任何事情都脫離不開因果輪迴，即便是不老不死的翰天界諸神也是如此。因為沒有新老交替，時間一久，翰天諸神同樣也產生了各種怨氣，但因為永遠不死，所以怨氣無法化解。這個時候，翰天界便只能通過開闢新的天地，來轉移他們元神之中堆集得越來越強的怨氣。於是，第二平行時空便隨之出現了。」

「第二平行時空？」封亦使盡搖了搖頭，「那第二平行時空就是第二時空嗎？」

「當然不是！」蘇依陽輕輕嘆了口氣，「第二平行時空雖然只是比第二時空多了兩個字，但兩個時空卻是差了億萬年。第二平行時空，是翰天界開創的第一個時空，緊隨翰天界之後，甚至到後來還差點毀滅了翰天界。」

「這又是怎麼回事？」

第二平行時空的事，封亦也曾聽說過，那是在神渡幻境中聽地魁說的，但其中的細節地魁卻並沒有和封亦說太多。

蘇依陽笑了笑，說道：「第二平行時空的事，早就已經過去了。我要和你說的，就是第二平行時空的我和你之間的故事。」

封亦一怔，問道：「你是說，在第二平行時空，也有個你和我？」

「第二平行時空中的我，其實就是由我所分裂出去的怨氣。因為我是翰天界的三神之一，所以我不容許我的元神之中有一絲瑕疵，所以我就將我所認為的不好都分裂出去，放在了第二平行時空。我分裂出去的怨氣在第二平行時空歷經千億年的元神聚變，開始覺醒。也就在那時候開始，她能漸漸感應到我的存在，甚至還能竊取到我內心的一些想法。她雖然是由我分裂出去的怨氣所形成，但性格卻與我截然不同。她天不怕地不怕，從在我這裏獲得的感應之中，領悟出了移魂大法，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利用移魂大法，將她的靈魂隱藏至一個我暗中仰慕的男人身上。如果換作是我，我就絕對做不出這麼瘋狂，這麼大膽的事情。」

封亦莫名地感到心跳加快，說道：「你說的，可是第二平行時空中的盤古和夜依陽？」

蘇依陽再次抬頭看了看封亦，她的心中也有些訝異，驚訝封亦居然會知道盤古和夜依陽。不過，她很快將心中的訝異隱藏起來，並沒讓封亦看出什麼。甚至，她都沒問封亦從哪裏聽說的這些事。

「是的！那丫頭也真是瘋狂，天不怕地不怕，明知那樣做有可能會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但她還是那樣做了。或許，那就是愛情的力量吧。我沒勇氣去做的事，她幫我去做了。只是那樣一來，卻讓盤古也跟着她留在了第二平行時空。因為第二平行時空是翰天界開創新舉，是翰天界開闢出來的第一個時空，盤古在那個時空停留的時間的就相對要多一些。原本，盤古只是去第二平行時空收回最後的記憶碎片，卻因為夜依陽而在第二平行時空停留了千億年。又正是這千億年的時間裏，第二平行時空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原本應該成神的第二平行時空，在這千億年的時間裏，徹底淪為魔道。」

蘇依陽頓了頓，有一滴淚水從臉頰滑落，消失在地面。

「其實我不想說這些的，因為這段記憶太痛苦，太折磨人了。你很難想像得到，一個人親手將孩子撫養長大，而那長大后的孩子卻想毀滅那個將他撫養長大的人。翰天界與第二平行時空之間的關係，後來就變成了那樣。第二平行時空，想要毀滅整個翰天界。就那樣，一場神與魔之間的戰爭開始了，而那場神魔之戰，幾乎毀滅了所有。」

見蘇依陽落淚，封亦摟着蘇依陽腰間的手緊了緊，他想安慰蘇依陽，但又不知如何安慰。

蘇依陽接着說道：「最終，翰天界打敗了第二平行時空，但翰天界自己也受到了重創，億萬年的努力化為灰燼。受那場神魔之戰影響的，不僅僅只有翰天界和第二平行時空，還有翰天界繼第二平行時空之後開闢出來的三百一十一個平行時空，均在那場神魔之戰中被毀滅。成為一片片混沌之地，直到到現在都還沒辦法完全將那場戰爭所留下來的殘影完全抹去。在那之後，翰天界更是出了一條沒有道理的條律，一旦在其他時空之中發現有元神聚變的現象，便會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所以，就算是從翰天界來到盤古大陸的神，也註定活不過十八歲。那就意味着，即便是從翰天界來盤古大陸的神，只要是來到了盤古大陸，那就永遠也別想再回翰天界。」